“無妨。”沈衍饒有興味地勾了勾唇,看似心情極好,“阿嫵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裏有我們。”
聽雪瞟他一眼,小聲地嘟囔:“你們有什麼用,萬一真出什麼事了……”
這小白臉兒就隻能當擺設罷了。
這句話,她當然沒說出口,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薑嫵道:“好了,既然與我們無關,那就不必理會了。等明日一早,便啟程離開這裏吧。”
言畢,薑嫵突然想到一事。
昨日她在拱橋遇到的那名無禮之人,自稱“本侯”,氣質亦不同於常人。
……他會不會就是宣平侯楚衡?
***
林知縣府。
身穿著錦袍的男子坐在房中的首座上,修長的手轉動著手中的香茗,冷漠地看著跪在腳邊的林知縣,涼薄的聲音在屋中響起:“林知縣,看在你對本侯忠心耿耿的份上。暫且饒恕你一次,下不為例。”
說話之人,正是宣平侯楚衡。
“是,多謝侯爺寬恕。”林知縣重重地將頭往地上一磕,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濕。
他冷道:“下去吧。”
林知縣如獲大赦,趕緊退了出去。
他離開時,恰好有侍衛前來複命。
“侯爺!”
宣平侯並未抬頭,隻問:“昨日那批刺客是何人派來的?”
侍衛神色猶豫:“這……我們已將能用的酷刑都上了一遍,可那些被活抓的刺客始終不肯吐露一句話。”
宣平侯麵色一沉,將手中的茶杯往旁邊一放,冷冷地道:“昨日有關人等,讓他們各領杖刑二十。”
侍衛臉色一白,忍著心中的顫栗,道:“是。”
“昨日的事……”
宣平侯的思緒飄到了一抹嫣紅上,眼中有濃重的疑色閃過,他突然開口道:“去查一查昨日那個紅衣女子。”
侍衛一愣:“您是懷疑……”
宣平侯不語,隻一個淩厲的眼神掃了過去。
侍衛渾身一僵,立刻低下了頭:“是!”
***
陪薑嫵用完早點,沈衍回到自己的房中,聽白術和白芨將江城的消息一一彙報。
“江城一切安平,除了宣平侯楚衡遇刺之事,近來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不過……”
在聽到白術提及宣平侯楚衡時,沈衍眸色一凜:“昨日傷到阿嫵的人,就是楚衡?”
“沒錯,就是他!”白芨斬釘截鐵道,“昨天屬下親眼……咳,打聽的時候,親耳聽見的。主上,他實在太過份了!”
“真是好極了。”
聲音聽不出喜怒,這是發怒的征兆。
白術與白芨交換了一個目光,又道:“除此之外,最近有兩撥人在查薑姑娘。”
“兩撥?”沈衍眉頭一挑,聲音略略拔高。
“沒錯,都是江城內的人,一撥來自於宣平侯;另外一撥,是皇商張家,想必是昨日那名叫張青青的女子。”
沈衍冷嗤一聲:“他們要查,那便讓他們查,但不該讓他們查到的事情……”
“是,屬下明白。”
白芨遲疑地開口:“主上,還有一件事,就是……”他艱難忍笑,好不容易才用嚴肅的語氣將話說完整,“昨日刺殺宣平侯的那批刺客其實是衝主上而來,但他們似乎把宣平侯錯認成主上,所以……噗!”
他還是忍不住噴笑出聲。
白術不著痕跡地捅了他一下,接過他的話:“宣平侯似乎白白給主上背了鍋。”
“這和主上有什麼關係,依我看,都是他太過招搖惹的禍。”白芨哼了一聲,“而且替主上背鍋,是他的榮幸。”
沈衍漫不經心地抬眸,道:“既然如此,這鍋那就繼續讓他背著吧,還能替我們省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