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但最終開始沉聲開口:“衛一。”
“是。”
侍衛領命,立刻帶著繩索出去了。
不一會兒,他出現在月季花叢外。可是這周圍無落腳點,他嚐試了好幾遍,都無法飛進屋內。於是,他又嚐試將繩索往上拋,好幾次繩索的一端似乎都要夠到閣樓三層的窗戶邊緣,但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直到這時,白芨終於知曉了薑嫵的意圖,不禁恍然大悟道:“這繩索往上拋起時,連窗台的邊緣都夠不著,又怎麼能在窗台上綁上一個死結了,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薑嫵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接過了話題:“沒錯,這繩索根本也不是從外麵綁上窗戶的,而是裏麵的人從外麵綁好後吊下來的。但是,這下麵的月季花叢完好無整,因此張青青根本就沒有通過繩索從窗口離開房間。”
楚衡看薑嫵的眼神似有了變化。
恰好這時,林知縣帶著仵作到來了。
林知縣看到心愛的月季花叢被人踩的淩亂不堪,心中心疼極了,但苦不堪言。
他規矩地朝楚衡行了一禮:“參加侯爺,下官把仵作帶來了。”
楚衡瞥他一眼,冷聲吩咐:“仵作,你過去看看地上的血跡,是否打鬥時飛濺到地上的。”
“是。”仵作一躬身,快步走了上前。
“侯爺,這裏的血跡有古怪。”他看查了地上的血跡後,起身向楚衡回稟,“小人認為,這並非打鬥時濺落的,而是有人刻意倒上去的。”
這個結論,如同重磅□□,再次在圍觀的人中炸了開來。
黃玉珍瞪大了眼,隻覺得兩頰火辣辣的痛:“這、這怎麼可能……”
聽雪卻是吐氣揚眉,立刻向周圍的人炫耀:“看,我家姑娘說得沒錯吧。”
“張青青無法從窗戶離開,那麼就隻能從大門走出去。”得到仵作的證實,薑嫵當即作出了結論,“也就是說——守門的丫鬟說了謊!”
黃玉珍怔怔地看著眼前張揚的紅衣女子。她似乎有些明白,為何當初張青青提起那薑姓的姑娘時,會恨得咬牙切齒。薑嫵身上光芒太盛,與容貌有關,卻又仿佛無關。她隻是往那裏簡單一站,一瞬間就能奪去所有的顏色。在她的身旁,向來也算是天之驕女的她們,也變得平平無奇,就隻能淪為透明的背景板。
黃玉珍很想駁斥她,偏偏她的聲音鏗鏘有力,霸氣得令人無從辯駁。
而林知微反應極快,不等其他人開口,她便已看向明珠,搶先道:“明珠,你為什麼要撒謊?”
明珠臉色一白,嚇得六神無主:“小姐,我——”
林知微逼問:“說!你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
可薑嫵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她慢聲道:“林小姐這一出戲可真是精彩。一個丫鬟,為何要冒這麼大的險,撒這麼一個謊?想必是聽從了什麼人的命令……”
她的目光深邃,讓人壓力不少。
“至於這人是誰,相信林小姐也心中有數了。”
林知微藏在衣袖底下的手捏成拳頭,連出了一手的冷汗也沒有察覺。
黃玉珍大吃一驚,立刻側頭看向她,眼睛瞪得大如銅鈴:“知微,她是你的丫鬟,你……”
“不,不是的!我沒有!我也是被瞞在鼓裏,我完全不知道……”
林知微呼吸一窒,她後退一步,有些驚恐地連連搖頭。
“侯爺!”
忽有一聲叫喊從外麵出來,打斷了她。
一名侍衛腳步匆忙而來。
林知微暫時鬆下一口氣,卻不想那侍衛的下一句話,再次讓她還未放下的心頭大石再次懸到嗓子眼上。
侍衛行了一禮,道:“見過侯爺,我們找到張小姐了。”
楚衡神色一凜,問:“她在什麼地方?”
侍衛道:“她就藏在府中一輛馬車中,隻是……”
“隻是什麼?”
“她已經……”
他們找到張青青的時候,還是遲了。
她已經香消玉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