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朝陽郡主正對著一麵鏡子生著悶氣。
一旁侍候的丫鬟看著朝陽郡主那像鍍了一層金的臉,吃驚地道:“郡主,您的臉……”
朝陽郡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這染料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製成的,竟怎麼也洗不掉。
丫鬟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奴婢多嘴。”
很快,去送衣服的丫鬟回來了,向朝陽郡主行了一禮後,又小心翼翼地道:“郡主,奴婢剛才不小心把您和朱小姐的衣服弄反了。”
“什麼?”朝陽郡主微微皺了一下眉,隨即道,“算了,不過是一件裙子,借給巧容穿也無妨。”
說著,她從梳妝台前站了起身,道:“你去拿以前舅舅賞給我香皂來。”
“是,郡主。”
在屋中折騰了許久,朝陽郡主終於洗去了身上大部分的染料,總算沒有那麼難受了。
這時已過去了大半個時辰,仍不見朱巧容尋來,朝陽郡主換好了衣服,下意識問了一句:“對了,巧容呢?她換好衣服了嗎?”
丫鬟連忙回答道:“朱小姐應該還在郡主的房中。”
“我過去找她。”
朝陽郡主說著,轉身出了屋。
隻是,當朝陽郡主一行來到朱巧容的房間時,卻發現房間的門虛掩著,裏麵毫無動靜。
一抹疑惑漫上心頭,朝陽郡主朝丫鬟使了一個顏色。
丫鬟會意,立刻上前輕輕敲門。
“朱小姐在嗎?”
“朱小姐?”
丫鬟心中疑惑,遂推開了門,卻發現屋中空無一人,朱巧容竟從屋中騰空消失了!
“咦?朱小姐人呢?”
***
湖邊,清風徐來,吹散了薑湄的醉意。
她覺得自己的意識清醒了些。
薑湄眺望著遠處的湖麵,內心矛盾極了。
在來長公主府之前,她是有想過,製造出一場事故,讓溫禹和薑嫵一同落水,借此讓薑嫵不得不嫁給溫禹。但也隻是想想罷了,她不敢將自己的想法付諸行動。
可是,她都有了這麼惡毒的想法了,薑嫵為什麼還要幫助自己?
她原以為,薑嫵與她一樣都看對方不順眼,視對方為眼中釘。她卻怎麼也沒想到,薑嫵會在這賞花宴上主動替她出頭。
薑湄站在湖邊,仿佛看出了神,直到聽竹擔憂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聽竹再次勸道:“姑娘,您在這裏也吹了好一陣風了,其他小姐還在等您呢,我們回去吧。”
薑湄收起思緒:“走吧。”
她轉身離開,但沒走出幾步,身後突然有人喊住了她。
“薑三小姐,請留步。”
薑湄聽見身後的聲音,好奇地轉過身去,一名長公主府的丫鬟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疑惑地道:“你是……”
那丫鬟走到薑湄的麵前,取出一張疊起的字條,交到薑湄的手中:“薑三小姐,侯爺讓我將這東西東轉交給你。”
薑湄一怔,喜悅的情緒自心中油然而生,她立刻追問:“侯爺,是宣平侯嗎?”
丫鬟道:“正是宣平侯讓奴婢轉交的。”
薑湄用微微發顫的手打開紙條,隻見紙條上書——
“憶卿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薑湄的心跳快了好幾瞬,她按捺下欣喜若狂的情緒,抬頭看向丫鬟:“侯爺有沒有說別的話?”
“侯爺說,若薑三小姐看過字條後,便到湖心亭見麵。”丫鬟複述道,“不見不散。”
薑湄頓時喜上眉梢,展露笑顏道:“好,我馬上過去。”
待丫鬟離開後,聽竹立刻拉住了薑湄,有些著急地道:“三小姐!您真的要獨自前去見宣平侯嗎?可這……”
“聽竹,侯爺約見我,這不是一件好事嗎?”薑湄彎唇一笑,“你留在這裏等候,不要打擾我和侯爺。”
聽竹隻好道:“是。”
***
“侯爺,薑府的小姐約你到湖心亭一聚。”
與此同時,卻有另一名丫鬟,正對楚衡傳來了話。
楚衡怔了一怔:“薑府的小姐?”
***
薑湄來到湖心亭的時候,遠遠便看見楚衡的身影佇立在湖心亭的曲折橋前。
她心裏一喜,立刻加快加快腳步走了上前。
來到距離楚衡還有幾步之遙,她停了下來,朝楚衡行了一禮:“薑湄見過侯爺。”
楚衡聽到身後的動靜,立刻轉過身,卻在看到來人時,目光一凝:“怎麼是你?”
他的麵色變得有些嚇人,薑湄渾身一僵,有些疑惑地道:“侯爺,不是你……約我過來嗎?”
楚衡臉色一沉:“本侯何時……”
想到方才丫鬟的傳話,他頓時明白了原因,遂有些惱怒地道:“少在本侯麵前玩這種把戲!”他冷冷地掃了薑湄一眼,“若下次再在本侯麵前耍這種不入流的手段,莫怪本侯對你不客氣!”
薑湄的心在一瞬間沉入穀底,她呆立在原地,直到楚衡與她擦身而過,她方才回過神。
她咬了一下唇,鼓足了勇氣,轉過身衝著楚衡道:“侯爺,你要等的人……是薑嫵嗎?”
楚衡腳步一頓,銳利如刃的目光刺向了她。
“本侯的事情,容不得你來置喙!”
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他再也沒有停留,大步而去。
薑湄臉色一白,險些被他嚇得跌倒在地。她艱難地穩住身體,將紙條攥緊在手心中。
昏沉的感覺再次襲來。
薑湄搖晃了一下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
她抬頭時,卻無意中看見湖心亭的另一邊,似有人走到了亭中,恍恍惚惚地走向湖邊,仿佛要從那裏跳下。
薑湄張望了幾下,忽然察覺到不對勁,忙提起裙子,快步了走上前去,急急地呼喊道。
“等等,你不要過去……”
她跑了上前,正要伸手抓向那人,不料腿部突然被什麼擊中,腳下一個趔趄,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跌去,直接撞向了對方。
“啊——”
咚!
一聲尖叫後,那人直直落入湖中,激起了無數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