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姑娘,你誤會了,阿一此舉並不是因為貪吃。而是因為陛下的吃食,都要事先經過試吃,好確認吃食是否安全。”白術連忙圓場道,“阿一便是負責這個事情的人選。”
“沒錯沒錯。”白芨趕緊三下五除二將手中的果子囫圇吃掉,連連點頭,“通常是我要吃過了,確認這些東西沒事,才能放心地讓陛下享用。”
“原來如此……”
這時,禦書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薑嫵斂起眼中的疑惑,循聲看去。
沈衍到達禦書房時,窗外已是金烏西沉。
他踏進門的那一刻,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薑嫵身上。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薑嫵身上的穿著。
沈衍眸色一沉。
蓋因宮人誤解了王遠之的意思,薑嫵此時穿在身上的,是她沐浴過後,宮人特意為她準備的“侍寢”的衣服。
這衣服雖然能遮蓋她的嬌軀,但是卻束縛得尤其地緊,薄紗與她的身段很好地貼合,這看著曲線玲瓏,反而更令人遐想……
沈衍不動聲色地走到案桌後,手壓在一本奏章上,眼中閃過萬千思緒,心中莫名地竄起了怒火。最終,他深吸一口氣,突然解下身上的外袍,直接扔到薑嫵的身上。
薑嫵條件反射地接過突然蓋到自己身上的外袍,抬頭看向沈衍,驚訝地問:“陛下,這是?”
“披上。”沈衍壓抑著內心的怒火道,冷冷吐字,“你現在這樣成何體統!”
薑嫵怔了一下,方才想起自己此時的穿著。剛穿上這套薄紗裙時,她便感到極不適應。她雖作了刻意的遮掩,但仍然感覺十分拘謹。
“感謝陛下的好意。”她微微紅了臉,“隻是,民女穿上陛下的衣服,這是否有些於禮不合?所以,能否請陛下讓人再取一件新的……”
沈衍撇開目光,冷哼一聲:“怎麼?你嫌棄朕的衣服不成?朕可沒有這麼多時間耗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薑嫵連忙道:“民女不是這個意思,如此……便多謝陛下了。”
她說著,便將沈衍的外袍披到身上。完全將自己的身體遮蓋起來,薑嫵終於鬆了一口氣。
隻是,這外袍剛才被握在手中時——
“小可愛的外袍。”
小可愛?莫非是這位新君的小名?可若這真是小名……
薑嫵再次抬眸,略有些意外地看向沈衍。
一旁的王遠之看著薑嫵將沈衍的玄色外袍披在身上,隻驚得連話也說不上來了。
沈衍視線一轉,瞥見他這模樣,更是心生煩躁:“王遠之,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麼?”
王遠之一驚,猛地回過神來:“陛下,臣……”
沈衍看他的目光通通化為冰冷的利刃,麵具後的聲音冷得發沉:“既然沒你的事了,還不快點滾?”
王遠之識時務地告退:“是,陛下,臣告退。”
薑嫵將他們的舉動看在眼中,心中對新君的印象又再加深了一個層次。
這位暴君,果真如傳聞的一般,喜怒無常。
“我來給你說一下,案件目前的進度。”
等王遠之離開後,沈衍也沒有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地說起了正事。
薑嫵並沒有察覺到他稱呼的改變,隻專心地聽他解說。
沈衍扯過一張宣紙,取了毛筆蘸了墨,在紙上寫下一個字。
但才寫了半個部首,他忽地想到什麼,動作一頓。力道加重,筆尖的墨在宣紙劃出了一道痕。
沈衍抬眸看了薑嫵一眼,又落筆默不作聲地把紙上的字糊掉,語氣生硬地對白術道:“阿二,你過來替朕寫。”
“陛下,您讓屬下來寫?”白術驚訝。
沈衍扔下筆,有些不耐煩地道:“是,我念你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