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差不多。”
薑嫵輕哼了聲,伸手取過一隻小瓷瓶。
趁薑嫵低頭去看查瓶中的藥膏時,沈衍抬眸朝白術和白芨扔去一個眼神。
白術和白芨會意,立刻對望了一眼,帶著笑意悄悄地退了出去。
屋中隻剩下薑嫵和沈衍兩人。
沈衍看著薑嫵專注的模樣,眸中的神色愈發柔和。
薑嫵抬頭時,看到沈衍還盯著自己看,不由催促道:“你怎麼還愣著?快把衣服脫了呀。”
“……好。”
薑嫵先用手帕沾了水,替沈衍清洗掉傷口上的汙跡,然後用手指沾了一點藥膏,向上麵塗抹去。
藥膏微涼,塗在傷口上,一陣涼意立刻蔓延開來,在傷口處帶起一片火辣辣的感覺。
突然,薑嫵他的目光停在一處,動作微微一頓。
“這不是以前的舊傷嗎?怎麼還沒好?”薑嫵撫著他背後的一道舊傷,略有些心疼,“我記得,這道傷,是在桃城那時候便有了的吧?你怎麼如此不愛護自己?”
沈衍解釋道:“這道傷口有些深,近來事務繁忙,便忘記上藥了。”
“那也不能忘記上藥。”薑嫵氣惱他竟不知到照顧自己的身體,沒加注意,下手的力道稍微重了一些,壓痛了他的傷口。
沈衍吃痛地皺了一下眉,但沒有作聲。
“很痛?”薑嫵注意到他忍耐疼痛的模樣,忍不住道,“讓你不好好愛惜自己,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沈衍沒有說話,隻是任由她折騰著,乖巧得像是安靜的小兔子。
薑嫵垂著眼眸,睫毛輕輕抖動著,宛如撲扇的蝶翼,在她眸底下打下一片陰影。
沈衍看著她認真專注的模樣,嘴角勾起了淺淺的弧度。
上完了藥,薑嫵不忙叮囑道:“我不在的時候,你記得好好上藥,知道嗎?”
想了下,她又補充:“你自己無法上藥的時候,就讓白術或者白芨幫你。”
沈衍道:“可……我不習慣別人看我的身體。”
薑嫵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比大姑娘還忸怩?那怎麼又讓我看了?”
沈衍輕聲道:“阿嫵自然是不同的。”
薑嫵盯著他看了片刻,終是歎了一口氣道:“算了,既然這樣,今後我還是每天前來給你換藥吧。”
“好。”沈衍立刻微笑著應了下來。
薑嫵狐疑地看他一眼:“你定是故意這樣說的吧?”
沈衍微笑著道:“怎麼會,不是阿嫵提出要親自給我上藥嗎?”
薑嫵:“……”
偏偏拿他沒有辦法。
這時候,白術又走進屋子。
看到屋中的“盛景”時,他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但卻視若不見一樣,用平常的語氣道:“主上,王遠之大人求見。”
沈衍若無其事地將半解的衣衫拉回到肩上,遮住身體,道:“傳。”
“是。”
白術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他將王遠之領進屋中。
“參見陛下。”
王遠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沈衍道:“起來吧。”
“謝陛下。”
王遠之從地上起來時,自然也看到正在翻著沈衍衣領折騰的薑嫵,不由得一愣。他幾番想說話,但欲言又止。
薑嫵卻沒在意他怪異的眼神,繼續與沈衍說話:“君……陛下,你剛剛說,我們接觸過的案子都隱藏著一個幕後黑手。”
“那麼……長公主府一案的那凶手葉獻陽呢?”她停頓了下,“如果這些案子都是由同一個幕後黑手製造的,那他有可能會與那人有所聯係,他可還安好?”
王遠之聞言,臉上的神色似有為難:“那葉獻陽,昨天在牢中服毒自盡了。”
“服毒自盡?”薑嫵吃驚地道,“怎會如此……”
沈衍打斷道:“不,他還在。”他站了起來,聲音沉緩,“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