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穀挪開袖袍,拿出一本古樸的書本,其上書四個不知是和年代的字體,至少南陽不會念,或許曾經教過其念書的先生也不會。
那個看起來長得極其有賣相的白衣男子又問道:“你願不願做我徒弟,隨我習武。”
南陽一臉懵,愣了一下,然後看向身邊這位封姨。在封姨滿臉興奮肯定的表情下,南陽依舊沒有一口答應。
封大嫂著急的就要拉著南陽的手應了下來,可是秦穀卻摸著南陽的頭說道:“不著急,我還會在上穀城待兩日,若是考慮好了,拿著這本書來將軍府尋我便是。”
封大嫂滿臉的痛心疾首,小家夥你知道這機緣是別人一輩子也沒有的,你姨我拉著厚臉皮給你求來的,你倒好這一考慮豈不是在那白眼狼小子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秦穀沒有過多解釋,隨後和封家大嫂道了聲別,便轉身帶著秦其雨離去了。
直到這家人喪事辦完回來後,封大哥也在旁邊聽著自家女人在自己不在時候都幹了什麼好事就差扭身去給秦穀賠不是去了。
封大嫂說道:“你那秦兄弟這點度量若沒有,我這當大嫂的也不會讓他在進門。過了這半輩子的苦日子,你那些老兄弟一個都不知道,權當你隱居了,現如今我這侄兒有機會出人頭地,我這樣做姨娘的自然要爭一爭。”
那家夫妻家中掛著白,剛戰死了個大兒子,如今小兒子那些一本不懂什麼書回來就要去拜師學藝,怎麼說夫妻二人心頭也是不舍,可是也不能耽誤了孩子,二人也是考慮良久,那家男主人平日裏也是個怕媳婦的主,今日卻一拍桌子將此事定了下來,平日裏一向彪悍的女子出奇的沒有反對,哀怨的歎了口氣說道:“就按姐姐你說的辦吧,這是陽兒的造化。"
誰知道小家夥這才滿臉是淚,哭著說道:“我不要離開爹娘,哥不在了,我要替哥盡孝。”
夫婦歎了口氣,誰願意自家兒子遠遊,可是總不能耽誤了孩子的根骨。
“你且安心與師父去學藝,等你學來有成,將來有出息了,接爹娘去南邊,爹娘這輩子還沒看過海呢,"這才哭著算是應了下來。
這兩日時間,秦穀罕見的沒有練劍,可是拳意卻一直在體內流轉不息,經過這場大戰之後,讓秦穀身上的武運更加凝練,如同上好的鐵經過一次一次的捶打熬練,將其中的雜質捶打熬練出來,成為最上品的精鐵,時間上缺失的隻能以猛藥來補。
這一日,多了一老一少在城頭之上頂著大風喝酒,麵朝的方向是南邊,喝了很久,誰都沒有先開口,老許知道該是少爺想家了。
和那兩年遊曆一樣,少爺每次想家了都會坐在高的地方往家的地方看,有時候在土山上,有時候要踩在老許身上爬到樹杈上,又或者趁著沒人注意的晚上爬上城頭上,總之是要在最高的地方,少爺說了,站得高,尿的遠。
秦穀感歎道:“小乞丐在山城那邊如何。”
老許略帶驕傲說道:“進步如飛,資質、心性都是上上乘,如今出來差不多也該如七境了,在山城年輕人之中都的上是飛劍殺傷力最大的那一撥。”
這是秦穀第一次問起小乞丐,之前他不問,老許也不提,便知道那小乞丐定然不會讓自己失望,現在看來還真的是,隨即想想自己當下,苦笑著喝了口酒,又問起胖子馬未東幾個人的境遇。
老許說那波年輕人也都算是上乘的資質,馬家小子性格跳脫,倒是和少爺要收的徒弟有些相像,馬胖子和上官家的兩位千金還有楚青幾每每組團上陣殺敵,也有受傷的時候,可是都還算好,馬家小子聰明,從來不會貪功冒進,更不會讓自己進入險地,出門之前傳送陣法都會刻畫數個,以備不時之需。
秦穀這才鬆了一口氣,生怕幾人有人折損在那山城之中,畢竟那邊戰場可是日日都如同那天的大戰一般,絲毫不會比自己輕鬆,反而要有更好的配合和信任,才能在那般角鬥場活下來。就這樣一老一少在城頭上有的沒的聊兩句,也沒有士兵膽敢靠近偷聽。
直到秦穀回身看到了秦武洲的那隻“滿載而歸”的隊伍之時。
秦穀笑了,終於可以踏上歸程。當天下午,南陽的父母就親自帶著他來到了將軍府,在父母的注視下磕了頭、敬了茶算是認了秦穀這個師父。
南陽父母是一對看上去已入知命之年的夫婦,男子右手虎口有老繭,年輕之時應該是在軍伍中待過,手上握刀痕跡明顯。
女子與封大嫂麵容相似,應該就是姐妹無疑了。
但是比起封大嫂的那股彪悍,更加的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