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有人端著菜和茶走了進來,也沒敲門,兩人一看,是這家越南菜館的老板於子霖。兩人笑嗬嗬站起來相迎。
於子霖笑著把托盤上的菜擺出來,又端起茶壺衝著兩人晃了晃說道:“你倆剛才上樓時,我在後廚的過道裏正好看到,知道成雙堂不喜咖啡,急忙給你倆去找茶,正好,我剛賺了幾斤紅魁,泡一壺上來嚐嚐,要合口味,你倆一會兒把那幾斤紅魁帶走,我不好茶葉,我跟你倆正好相反,我喜歡咖啡。”
茶一入口,兩人忍不住嘖嘖稱奇,明顯不是紅魁的味兒,頂多是味道較醇正的普通鐵觀音而已。成雙堂笑道:“估計你這是蹭人家的茶,人家不給你吧,臉麵上過不去,給你吧又舍不得,一斤一千多呢,這才用普通的鐵觀音敷衍你說是極品鐵觀音。”
“啊,這麼坑我?什麼蹭別人的茶呀,我一同學來找我,提著五六罐子茶葉,說這是鐵觀音裏的極品,叫紅魁,說這茶樹都是在高山上用紅土栽培,用山泉澆灌出來的,市麵上很少有真品賣,即便是有賣的,那也要兩三千元一斤,還說連這茶葉罐都是馬來西亞的手工錫罐。我聽了這話,就知道他有事兒求我,問他什麼事兒,他說想讓我寫一幅字送給他。然後我就寫給他了……來來,別光喝茶呀,嚐嚐我這裏廚師的手藝。”
成雙堂取了一葉生菜邊往裏麵包裹烤好的蝦肉邊說道:“幾日不見,刮目相看呀,沒想到你的字現在這麼值錢,一幅字能換價值上萬元的好茶葉,嘖嘖,不行,我得趕緊回家去,看看你給我家寫的春聯還在不在門上貼著,我得趕緊扯下來賣錢去。”
“別寒磣我了。你這剛才不是都嚐出來了嘛,普通茶,估計一斤也就百把塊。”
“那也不錯了,寫一幅字五六百,一天能寫多少?飯店打烊後抽兩三個小時寫個二三十幅字沒問題吧,那也不錯呀,輕輕鬆鬆日賺一萬,日進鬥金,傳銷的都想轉行跟你來寫字了。”
“嗬嗬,我倒是想這樣,可惜沒這個本事。實不相瞞,給同學的這幅字我整整寫了一個月,寫的不滿意就撕了重寫,寫了撕,撕了寫,光是紙墨錢就差不多夠這茶葉錢了。我那同學說喜歡楊凝式的字,讓我摹一幅送給他。兩位,我這算是命題創作了。慶幸的是,我也算是寫行草的,楊凝式的字那是必須要臨摹,正好撞在我槍口上了,唉,自己寫著玩是一碼事,寫出來送人又是另一碼事兒了。直到寫的能拿得出手,自己覺得有點兒楊凝式的味道了,才打電話讓同學過來拿。”
“沒聽說過,求字的還有條件,你這同學夠牛的,掌權的吧。”
“掌個屁權,搞房地產的。不過我總覺得他拿這字別有用途,反複囑咐了我好幾遍,一定要摹得很像,最好是挑個唐段子寫出來,寫成雨夾雪風格。”
“什麼是唐段子?”林浩不解。
“我開始也不知道什麼是唐段子,就問他,他說在唐朝文字裏截取一段,就叫唐段子。日,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這雨夾雪三個字的。”
“那還能有啥用途,自然是做舊後送人呀。搞房地產的需要人脈關係呀,軟件硬件都得送,一直以為他們隻坑買樓的,沒想到還坑上麵的人,現在更好,連你也給坑了。”
“我倒覺得沒什麼,隻要我的字有人收,白給也行,能做舊最好,隻要有人買或者收,就說明我的字摹得還行,這也算是對我的認可了。吃菜,吃菜,別光顧著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