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柴窯之爭 (1)(1 / 2)

吃完飯,告別成雙堂和於子霖後,林浩返回鬥彩齋,回去的路上心裏還想,今兒是午前一頓飯,午後一頓飯,兩頓飯加起來都沒一大碗炸醬麵踏實。

進了鬥彩齋來到後院,就看到院子裏石桌旁的四個石凳子上坐滿了人,師傅何其庸、烏戰名、冷漣,還有一個女人,看年齡像是冷漣的妹妹,不過比起冷漣來少了一些清純,多了一些嫵媚。四個人圍坐在石桌旁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在談論著什麼。看到林浩進來,冷漣站起來介紹道:“這是我龍阿姨,算了,我還是叫你龍師傅,龍阿姨叫上去感覺怪怪的。這是林浩。”

林浩見龍依依年齡不大,可冷漣卻說她就是冷漣的阿姨,心中狐疑不信,可還是上前和龍依依打了個招呼,猶豫著叫了聲阿姨,又和師傅打了聲招呼,才從花池前的小照壁邊搬過來一把竹椅子坐在師傅身邊。可這竹椅子高出別人坐的石凳一截,林浩坐上去看看旁邊的師傅,發現師傅顯得消瘦矮小了一些,自己倒顯得有點兒高高在上的感覺,便把竹椅子搬回遠處,在屋簷下提了個小馬紮過來坐在師傅身邊。

冷漣抿嘴笑道:“你這是做什麼呢?還有心情換椅子玩。”

林浩訕訕笑了笑,沒說話。

何其庸看了看林浩說道:“那本《百火集注》你看過了嗎?”

林浩點頭說看過了。

龍依依就問:“看上去你對《百火集注》裏記載的屍解瓷,一點兒都不感到驚奇,難道你早已知道屍解瓷就是柴窯瓷器?”

“不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屍解瓷就是柴窯瓷。”

“那你的心理素質太好了,知道屍解瓷是柴窯,還這麼平靜,不知道是你師傅會教徒弟還是你師傅會挑徒弟。”龍依依看了一眼何其庸說道,說完了若無其事地端起茶遞到嘴邊。

“您見笑了,我資質愚鈍,有幸遇到了我師傅。按理說我知道屍解瓷是柴窯應該驚訝才是,可事又湊巧,我湊巧有幾件柴窯瓷器,所以我才沒有像前輩想象中那樣驚訝。”

龍依依邊喝茶邊用眼睛瞟著何其庸,本來等著何其庸說話,沒想卻聽到林浩說他有柴窯瓷器,還不是一件,是幾件,心頭一震,差點兒沒把喝到嘴裏的一口茶噴在了石桌上。這小子也太不知深淺了,這樣的話能隨便說嗎,這是一個鑒定專家說的話嗎,隻有別人在我麵前說不出話來,還沒遇到能用話把我噎著的人。眼角又掃了一眼何其庸,隻見何其庸聽到林浩的話後,眼裏頓顯驚訝之色,可稍瞬過後,便又恢複如初,像暴雨過後的天空一樣。

“哦,是嗎?你湊巧有幾件柴窯瓷器?”龍依依說道。

“什麼是柴窯瓷器?有成化鬥彩好看嗎?”冷漣習慣性地看著龍依依問道。

“嗬,這個為師就沒資格說了,你對麵就坐著一位有好幾件柴窯瓷器的鑒定專家,他應該是最有資格說給你聽的人,是吧,老何。”

何其庸微笑不語,斟茶自飲。

林浩接口說道:“汝哥官鈞定,指的是宋朝時期的五大名窯,這是現代的說法。明代記錄皇室藏品的《宣德鼎彝譜》裏說,皇家內庫所藏瓷器有柴窯、汝窯、官窯、哥窯、鈞窯和定窯這些瓷器。到了清朝時候,有些專門記述瓷器的書籍中,排列了五大名窯瓷器,分別是柴、汝、官、哥、定。因為長期找不到柴窯的窯址和柴窯瓷器,後人便將柴窯從名窯裏抹去,改稱五大名窯為汝哥官鈞定。至於其他諸多古籍中如何論述柴窯瓷器的精美絕倫、珍貴無比、一片難求我就不說了,隻能說中國瓷器的巔峰之作就是柴窯瓷器,至於成化鬥彩,雖然門外掛著鬥彩齋的牌子,但實話實說,鬥彩尚不能跟柴窯相提並論。”

“林浩,你湊巧有幾件柴窯瓷器,我和冷漣也湊巧來鬥彩齋拜訪,能不能拿出一兩件柴窯瓷器讓我們師徒倆開開眼呢?”龍依依一本正經地說道。

“可以,當然可以。”林浩看了一眼師傅,點頭說道,說完便朝自己的屋子裏走去。不一會兒,林浩手捧一個長方形錦盒從屋裏出來,放至石桌上,打開錦盒,從內拿出一件花瓣式碗托放在石桌上,接著又從錦盒中取出一個花瓣碗,輕輕置於碗托之上。

碗托呈花瓣狀,圈足下覆,刻有朝下的花葉,圈足與花瓣托中間堆貼一段花枝,斜繞半圈,六片花瓣剛剛盛放,露出裏邊的花瓣碗,內置的花瓣碗也做花瓣狀,似初開欲啟,剛能看到其中花蕊般的內花瓣。胎壁盈薄,釉層勻稱光亮,釉色天青。

“這,這不是越窯器嗎?”龍依依湊上前去看了一會兒,抬頭說道,“沒錯,是越窯托碗,倒也精美,算是一件難得的珍品,可是你也不能說是柴窯呀,這分明就是指鹿為馬嘛。”

“也能說是越窯,就像秘色瓷也能說是越窯一樣。但若是嚴格來區分,就不屬於通常大家認識到的越窯範疇了。”

“哼,你說它是柴窯,它就是柴窯呀?有什麼依據?講給我聽聽,我要是聽著合理,興許就能相信你。是吧師傅。”冷漣見龍依依臉色有點兒凝重,便跟林浩說道。

“柴窯名字的來曆,是五代十國時期的後周皇帝柴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