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對於這樣一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的女人,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冷慕輕歎一聲,順便調整一下呼吸:“我打算抓住冷銘,你幫不幫我?”
紅璿璣一巴掌拍在冷慕的肩頭:“臭丫頭說什麼呢,本少不幫你幫誰啊?為了你,我願意與天下為敵。不過你可別忘了,你欠我一個人情哦。”
冷慕翻了個白眼:“隻要不讓我賣身,準了!”
紅璿璣神秘地笑笑不說話,跟著她一躍而下。冷慕埋伏在耳房門口,紅璿璣守住唯一的窗戶,兩人的視線最後一次相交,然後冷慕抬腳——踹!
梁雅蘭那複製他人技能的能力是冷銘教給她的,而此時的冷銘正對著處於半睡半醒之間的鳳歌,打算徹底梳理她的記憶。
要是這麼做成功了,在此回到冷慕身邊的鳳歌將會是他最好的棋子,要是沒有成功,鳳歌也會因為失心瘋而徹底忘記他們這次的會麵,更別提她還將明若的事情說了個幹淨。
而冷慕那一腳,剛好把鳳歌嚇醒,一睜眼就看見眼前那凍得蒼白的臉,饒是鳳歌也失聲驚叫起來:“啊——”
猝不及防被鳳歌推了個踉蹌的冷銘,剛站穩就看見冷慕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他飛來,藍色的鞭子在空中畫出道道殘影,簌簌的風聲仿佛抽打著他的耳膜,令人頭暈腦脹。
冷慕出手的目標並不是冷銘。她能夠猜出來,打小生活在宮外沒有遇見任何高人的冷銘,又是嬌生慣養長大的,身後不可能好到哪裏去,頂多就是偷襲的功夫了得。
她隻要把黑衣首領拿下,冷銘就是長了翅膀也逃不出這裏。更何況——冷慕看著那黑衣人猙獰的麵孔,簡直怒不可遏。
帶頭傷害了她家小越子的就是這家夥!長得醜就算了,出來嚇人她也不跟他計較了,但長得醜出來嚇人還傷害她家風華絕代的大美人?我擦!叔可忍嬸都不可忍!冷慕出手越來越狠戾,鞭鞭致命,根本沒打算留活口。
紅璿璣在一旁看戲,確認冷慕有能力解決掉那黑衣蒙麵男,紅璿璣幹脆就坐在窗台上,手中拿著一柄吹箭,笑眯眯地跟冷銘打招呼:“嗨,親愛的表弟。剛才鳳歌告訴你們什麼,能不能再說一遍啊?”
冷銘果斷製住鳳歌,將她拉到身前:“你要是真敢動手,我就殺了她。”緊貼在鳳歌頸側的,是剛才刺進梁雅蘭的頸部的銀針,帶著一模一樣的墨綠光澤。
鳳歌被他壓製地有些難受,強製從催眠狀態被拉出來,她現在依舊有些不清醒,連帶身子都軟了幾分,指望她奮力反抗然後逃生就想要求冷慕裝淑女一整年一樣不可能。
(冷慕表示這就是紅果果的躺著也中槍啊有木有!本姑娘又不是沒有裝過……一天!)
紅璿璣挑了挑眉:“我不在意啊。反正剛才我在屋頂上也聽見了你們說的,本少過目不忘的本領你不會沒聽過吧?哎喲喲,這可不行喲,親愛的表弟。成大事者,孤陋寡聞是不對的!”
冷銘被他氣得小臉鐵青,連溫潤如水的眼中甚至都帶了明顯的凶光,他轉向黑衣首領命令道:“殺了紅璿璣!”
黑衣首領渾身一震,眼中露出決絕。冷慕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動作一頓,黑衣首領瞅準這個空檔,不惜把自己的後背毫無防備地露出來,轉身對準紅璿璣射出一把回旋短刀。
紅璿璣在窗台上一個翻身,將吹箭橫舉在胸前,將避不開的回旋短刀統統打掉,甚至沒有離開窗台,就從容化解了危機。
黑衣首領眼神一暗,顧不上背後呼嘯而至的鞭子,將身上所有的暗器朝著紅璿璣射去,同時反手握住貼身長刀,足下一蹬,在暗器到達紅璿璣身前的同時,他也到了。
麵對漫天的暗器和包含殺意、洶湧而來的男子,紅璿璣幾乎避無可避,似乎隻剩下硬扛這一種選擇。
冷慕的鞭子在黑衣首領的背後劃拉開一道長長的血口子,從左邊肩胛到右側腰部,皮肉翻開,趁著那坑坑窪窪的皮膚,更顯猙獰。他當即吐出一口血。
但他就像沒有感覺到身後那道重創,隻是執拗地朝著紅璿璣而去。紅璿璣笑眯眯地將吹箭防在唇邊,輕輕吹氣,然後身子往後一倒,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