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上睡的並不安穩
朦朦朧朧中,尹天似乎看到自己的床邊坐著一個人,她的手沁涼的覆在她的額頭上,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卻讓他奇異的安心,他低聲呢喃道:“裳兒。”可是裳兒入夢來了?
“尹天,你怎麼可以這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她的聲音飄飄渺渺的,尹天極力想睜開眼睛,卻力不從心,她繼續說,“你忘了答應過我會好好活著的嗎?那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呢?”
“裳兒”他瘦削的眼角流下一行淚。
“尹天,答應我,好好活著,好好活著”意識再次陷入昏迷,隻是這次心中卻有了牽掛。他來不及說出口的是裳兒,你沒活著嗎?
“裳兒”尹天陡然從床上坐起,大喝道。
“四弟,你醒了?”一道溫和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微微彎曲的眉心盯著他。
尹天回頭:“皇上?你怎麼在這裏?”
“朕來看看你。”他沒有任何的異樣,仿佛剛剛聽到聲聲叫喚的裳兒不過是尹天自己的幻覺罷了。
“謝皇上關心,臣現在無大礙了。”
“軍醫,先給將軍檢查一下,看看是否好多了。”
“是,”一旁的軍醫立刻上前替尹天檢查起來。
片刻之後,回答:“回皇上,將軍的傷口已經好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將軍的意識已經清醒了,可以說是沒有生命之虞了。”
“是嗎?那就好。”不知是惋惜還是放鬆的舒了一口氣,尹拓說,“那你好好休息吧,朕去外麵看看。”
“等一下,三哥,”尹天突然叫住他。
“有事?”他回頭,不是君王,而是三哥。
“謝謝你照顧我一夜。”尹天說。
“這是應該的,你好好休息,早日康複,這才是最關鍵的。”君王的心思,藏得滴水不漏,旁人無法窺視。
就在尹拓撩開簾子的時候,突然聽到隆隆的戰鼓響了起來。
坐在床上的尹天毫不猶豫的要翻身下床,卻被軍醫攔住說:“將軍,此時正是關鍵時期,萬不可讓傷口再度開裂了。”
“這是戰鼓,說明有敵軍來襲。”尹天簡短的解釋道,“戰鼓很密集,說明情況很危急,軍醫,我沒事了,讓我起來吧。”尹天說。
“萬萬不可啊,將軍。”
“尹天,朕命令你好好休息,不得擅自離床,”尹拓寒著臉對他說,“這裏還有朕在,你安心養傷吧。”
“可是”
祁陽匆匆趕來報告說:“皇上,突厥兵進攻了。”
“走。”他快步往前走去。
“將軍,您千萬不可以再輕舉妄動了。”
好好活著,好好活著有一個聲音在他的心底響起,阻止了他的動作:“該死的,”他猛地一錘床,“我還要在床上呆多久?”
“半月左右。”軍醫謹慎的回答。
尹拓趕到廣場上的時候,齊天已經在點兵,奚祁與其他副將站在高高的樓台上眺望。
“奚先生,您當真是料事如神。”一名副將說,“果真被您猜對了。”
“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她答,“可知道這次突厥派了多少人來?”
“據可靠消息傳回,據說打前鋒的有一千左右,後麵不知還有多少。”
“探,再探。”耶律齊,解羅裳念著這個名字,又要見麵了嗎?
一時間,前方的山穀動了,齊天果斷的下令:“兒郎們,殺”營門打開,齊天所帶領的騎兵如潮水一般的往前衝去。
解羅裳穩穩的站在台上,極目所見,她似乎看到了那個心懷野心的男人雙拳緊握,她對後麵的人說,“給我拿弓來。”
“奚先生,你要弓做什麼?”一名副將將自己手上的弓遞到她的手上。
解羅裳接過,試了試,先用空弦撥了一下,震破周圍的空氣:“射天狼。”
“射天狼?”眾人不解她說的什麼意思。
尹拓亦是打量的看著她。
“拿著。”她把弓丟還給副將,“會用上的,”她負手而立,她的黑袍獵獵生風,將萬物睥睨在腳下。尹拓站在她的身旁,望著遠處兩隊人馬的交接處,不無憂心的看到。
兩軍對壘的廝殺聲不斷透過風聲隱隱傳來。
解羅裳的身子微微前傾,似乎是想看得更清楚。突然,鐵騎像潮水一般往回奔來,戰鼓隆隆的響,她略一沉吟,便下令道:“弓箭手,準備。”
數十名等在後邊的弓箭手立刻站在指定的位置上,她再次接過那把弓,但是沒有動,而是緊緊的盯著下麵的動態。
隻見由齊天率領的騎兵快速的往回撤,後麵追著突厥兵,待近了,看到高高的城牆上埋伏的弓箭手時,立刻下令不準再靠前,隻要再往前十米,就能進入弓箭的有效射程範圍之內。
但是還是太遲了,解羅裳找準時機,彎弓,搭箭,動作一氣嗬成,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眼中穩穩的發出一箭,箭矢破空之聲隨之而來,沒有人知道這隻箭能射向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