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璃則忙輕拍起皎皎來,待皎皎又睡了過去後,才抿嘴笑著小聲向容湛道:“沒聽說過女兒都是娘親的貼身小棉襖嗎,還想收拾我,也得看我女兒答應不答應!”

容湛不由咬牙,但沒忘記壓低聲音:“你等著,今晚上我便讓奶娘抱了皎皎去隔壁睡,看你到時候還怎麼囂張……”

待回到家梳洗過後,容湛果然叫奶娘抱了皎皎去隔壁睡,與君璃直鬧到三更都過了方雙雙累極而睡。

次日起來,容湛神清氣爽的去了兵部候缺,君璃則渾身酸軟,雙腿直顫,使人去太夫人那裏告了病,一直睡到午後才起來,弄得皎皎一見了她的麵便扁著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小模樣不知道多可憐,可把君璃心疼壞了,剩下的大半天裏,除了吃飯和去淨房,一直都抱著她。

展眼進入十一月,京城下了第一場雪,容湛的缺也已謀下來了,就在京郊的西山大營做百戶,正六品,官職倒是挺讓君璃滿意,就隻地點讓她不滿意,西山大營離京城騎馬不過大半個時辰,容湛便是每日仍住在家裏,隻騎馬往返當差都使得,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他們一房搬出去單獨過自己小日子的可能了!

容湛也挺遺憾自己不能領缺出京的,不過能出仕畢竟是好事,代表著他終於立了業,且還是憑的自己的真本事,如此一來,他離將來讓君璃鳳冠霞帔夫榮妻貴又近了一步,不管怎麼說,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是以連日來容湛的情緒都很是高昂,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意氣風發之狀,君璃看在眼裏,雖仍對不能出去過自家的小日子意難平,也不好再表露出來了,一免得掃了容湛的興,二免得讓府裏那些女人們覺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對她越發的羨慕妒忌恨,畢竟整個侯府的男丁現如今除了寧平侯有官職在身以外,就隻剩下容湛有了,其他的譬如二老爺三老爺都是捐的虛職,隻是說著好聽一些而已,實則什麼都不是。

容湛當差大半個月後,便進入了臘月,離年日近,寧平侯府上下也開始為過年而忙活起來。

這一日,難得容湛休沐在家,便自己抱了皎皎,與君璃一道去給太夫人請安。

二夫人三夫人等人雖暗地裏對容湛妒忌不平得很,覺得就他那個樣子,如今搖身一變,竟也成了堂堂六品百戶,實在是老天不開眼,但麵上卻絲毫不表露出來,反而一副殷切切的樣子,待他給太夫人行過禮,又給自己兩人行禮時,不待他拜下去,已忙笑容滿麵的命他起來了,又問他最近當差可還習慣,身體吃得消吃不消等語,不知道的,還以為二人素日裏不知道多疼容湛這個侄兒呢。

太夫人待容湛也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還難得自容湛手裏抱過了皎皎自己抱著,笑道:“怪道人常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皎皎這才剛過了半歲罷?我瞧著竟比先時又更漂亮一些了,一看就知道長大了是個美人胚子,也是君氏你帶得好!”

君璃忙笑道:“祖母過獎了,她小孩兒家家的可經不起您老人家這般誇她,就怕折了她的福。”

正說著,寧平侯今日也休沐,也進來給太夫人請安,瞧得孫女兒生得玉雪可愛,便自太夫人手裏接過,也抱著在懷裏逗弄了一會兒,才遞還給君璃,正色問容湛道:“你當差也小一個月了,可還應付得來?西山大營那邊可都是些老兵油子,尋常真上過戰場的一些年輕將軍還未必彈壓得住他們呢,你可得一開始便立起來才好,不然以後還有的暗虧吃!”

容湛忙起身應了,“那些老兵油子的確不是省油的燈,不過我還應付得來,請父親放心。”

寧平侯便滿意的點了點頭。

太夫人忽然說道:“對了,這眼見就要過年了,家裏的瑣事也繁多起來,我想著湛兒媳婦你是管過家的人,所以希望你能暫時為你二嬸三嬸分分憂。隻如此一來,你又要管家,又要照顧皎皎,隻怕就有些照顧不過來湛兒了,我身邊的玉葉倒是個好的,不如今兒個便給了你們小兩口兒,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便封了姨娘開了臉,以後也能為湛兒媳婦你分分憂不是?”

說完,不由分說便叫人傳了玉葉來,把這話一說,即刻令她給容湛和君璃磕頭去。

太夫人此言,猶如天外之筆,讓眾人的目光隨著她的話,全看向了君璃。

君璃臉上卻是笑容不變,看向了玉葉,見其今日穿了白色蟬翼紗做的束腰長紗裙,袖子和裙子的瀾邊都用淡粉色的絲線勾了幾朵梅花,顯得她的身材很是輕盈婀娜。這也還罷了,最勾人的還是她一顰一笑和她低頭垂首時,那股子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清純又不失嫵媚的風情,別說男人了,便是女人見了,都要忍不住心癢癢。

說來自上次太夫人讓玉葉出來給她和容湛奉過茶後,這還是君璃第二次見玉葉,但玉葉已如脫胎換骨一般,如果說之前還隻是一塊璞玉,那麼現在便已經人精雕細琢成了一塊耀眼的美玉,可以想見太夫人這段時間以來,是下了怎樣的本錢在調教她。

“奴婢給大爺、大奶奶磕頭,願大爺大奶奶萬福金安!”玉葉依言至容湛和君璃麵前跪下,給二人磕起頭來,一低頭便露出後頸若凝脂般的肌膚,實在仍人遐思,她的聲音也比之前更好聽了,悠悠的帶著一絲輕輕的顫音,若有若無地撥弄著聽者的心弦,別說幾個小一輩的爺們兒們了,連寧平侯都不由有些看住了,隻想著玉葉已是兒子的人,所以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太夫人便看向君璃笑道:“湛兒媳婦,你怎麼不說話,莫不是對玉葉這丫頭不滿意,若你的確對她不滿意,不若就從你自己的陪嫁裏也抬舉一個與你分憂?你身邊那個丫頭,叫什麼‘晴雪’的,我瞧著倒是個好的,不若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