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債血償(2 / 3)

有了這些妃嬪們的話做鋪墊,到了殿試之時,皇上便格外關注君玨一些,見他不過二十來歲,卻滿腹經綸,才華橫溢,更難得的是英俊挺拔,進退有度,不由大為欣賞,本來想點他做狀元的,奈何會試時的狀元與榜眼一個大腹便便,一個已是不惑之年,實在與探花沾不上邊,說不得隻能遺憾的點了君玨做探花,且若非皇上現下沒有適齡的女兒,指不定就要當場給君玨指婚讓他尚主了。

消息傳來,君璃心裏一直懸著的那塊大石方算是徹底落了地,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第一件事便是讓晴雪開箱籠取銀錁子來打賞迎暉院一眾服侍之人,“一等的每人四個,二等的每人兩個,三等的每人一個,另外今兒個所有的人都加兩個菜!”又讓人去備車,準備即刻過去君玨那裏,並使人去傳信給容湛,讓容湛回城去直接去君玨那裏。

丫頭婆子們忙一一應了,忙進忙出的或是收拾東西,或是使人去二門外送信,再夾雜著皎皎的歡笑聲和誰也聽不懂的“依依呀呀”聲,整個迎暉院都活了起來。

迎暉院這邊是歡聲笑語不絕,與之隻相隔百十丈距離的晨光院此刻卻安靜得有如墳墓一般,所有丫頭婆子都恨不能離正房能多遠便有多遠,唯恐一個不慎,便淪為了出氣筒倒黴蛋,到時候可真是連哭的地兒都找不到,原因無他,容潛落第了。

“……唐大學士與其他幾位評卷人到底什麼眼光,連君氏弟弟那樣的毛頭小子都取中了,偏還取了那麼高的名次,卻偏讓我落了第,我哪點不如姓君的那毛頭小子了?不就是看著二妹妹如今失了寵,想要去太子爺跟前兒邀功嘛,什麼東西,連好壞都分不清,如此誤國誤民,若是讓皇上知道了,看不砍了他們的狗頭!”容潛自知道自己落了第後,這幾日就沒停止過咒罵今科評卷的幾位大人,尤其是在他知道君玨點了探花以後,對幾人的忿恨就更是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若是幾人此刻站到他麵前,他毫不懷疑自己會即刻衝上去掐死他們。

相較於容潛的忿恨,顧氏卻很是淡定,這樣的結果早在她的預料之中,不管有沒有容淺菡得了太子寵愛又失了寵之事都是一樣,容潛是有幾分真才,不然他也不可能順利中舉了,可他那幾分真才隻是相較於自來便不學無術的勳貴子弟們來說的,與其他舉子相比,他那幾分所謂的真才就不夠看了;況這兩年多以來,發生了這麼多事,他幾乎沒有靜下心來看過一日書,若這樣他都能中,幾位評卷的大人才真正是誤國誤民了!

不過這話顧氏怎麼也不可能傻到當著容潛的麵兒說出來,不但不能說出來,她還得順著容潛的話,將幾位評卷的大人一通好罵,又好言好語的安慰了他一陣,待他情緒稍稍平定一些後,才道:“事已至此,說什麼也都是枉然了,而且有二妹妹之事在,隻怕今後爺不管再考多少科,結果都隻會是一樣,既是如此,咱們不如趁現下太子爺還不能事事都管到之時,謀個外放,遠遠兒的離開京城,山高水高,咱們一家四口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也不失逍遙自在,未知爺意下如何?”

容潛心裏其實也知道自己落第與容淺菡失寵並沒有關係,可若不這樣說,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對他寄予厚望的顧氏,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侯府的其他人,他之前在侯府已經夠沒有地位了,如今又落了第,想也知道闔府上下隻會越發不將他放在眼裏,他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來麵對大家,更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安慰自己,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以後還有什麼體麵與威儀可言!

顧氏這會子提出謀個外放的話,倒是正正說到了他的心坎兒上,如今父親不待見他,容湛封世子已是板上釘釘,君氏之前更是囂張的當著祖母的麵兒提出要將他這一房給分出去,寧平侯府眼看已沒了他的容身之地,他若再死皮賴臉的留下,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倒不如就聽妻子的話,謀個外放離開京城,雖然到時候生活上必定及不上現下這般錦衣玉食,但至少自己能當家做主,不必看再人的臉色,也不必再麵對京城其他人異樣的眼色和竊竊私語;且現在分家,祖母與父親都還在,容湛與君氏再過分也不敢過分到哪裏去,他該得的那一份應當還能得到,可若等到祖母與父親去了之後再分,那就說不好了!

念頭閃過,容潛心裏有了決定,因與顧氏道:“奶奶說的有理,過幾日我便找機會與祖母和父親提分家之事去,總不能委屈了你和孩子們,隻是母親生養我一場,我卻眼睜睜看著她死無葬身之地,將來連個香火供奉都沒有,心裏委實有些過意不去,原本我還想著此番我若能高中,便有了與祖母和父親談判的資格和籌碼……還有二妹妹,我就這一個妹妹,如今明明知道她在冷宮裏受苦,卻什麼也不能為她做,我實在枉為人子,也枉為人兄!”

經曆了這麼多事,顧氏卻仍還對容潛初心不改,仍願意與他過一輩子,不得不說這與容潛的性子有關,他是曾犯過糊塗,也曾起過歪心,更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可他的心到底沒有徹底長歪,不然他也說不出方才那番話,雖然他這番話極有可能隻是說說而已,隻衝這一點,顧氏便覺得自己背著他做的那些事和費的那些心思都是值得的。

隻是他覺得對不起大楊氏和容淺菡,她可不會這麼覺得,她隻知道,她要維護自己的小家,維護自己的一雙兒女,維護自己後半輩子的幸福,所以她說道:“母親這輩子最看重的便是你和二妹妹,為了你們,她連性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想來她地下有知,也會希望看見你過得好,而不是看著你一輩子受人冷臉,委委屈屈的活著,我也是做母親的人,我最能明白母親的心了;至於二妹妹,她如今身在冷宮,我們便是想幫她都無從幫起,指不定還會將自己白填陷進去,想來二妹妹一定不願意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你放心,我會回去求我母親,讓她以後進宮時得了機會,設法為二妹妹打點一番的,就算不能將她自那不見天日的地方救出來,至少也能讓她的日子好過一些!”

果然容潛一聽完顧氏的話,心裏霎時好受多了,對著顧氏作了個揖,道:“也隻好這樣了,隻是要麻煩奶奶了。”

容潛果然在幾日後,趁寧平侯兄弟三人都在太夫人屋裏時,提出了自己一房欲分出去單過的要求,“……雖說父母在,不分家,但凡事總有例外,也省得再這樣下去,將兄弟之間的情分都耗光了,還望祖母和父親成全!”

彼時寧平侯府上下都已知道了君玨高中探花之事,在那之前,寧平侯已遞了折子去禮部為容湛請封世子,想來不日就該有旨意下來,外院上下是何反應且先不說,隻說內院裏,二夫人三夫人等人先前本已不敢與君璃一別苗頭了,更何況如今世子之位已穩穩是容湛的,她胞弟又中了探花,傻子都知道前途不可限量,雖又妒又恨,卻也更不會去招惹君璃了,唯獨太夫人氣了個夠嗆。

理智告訴太夫人,有如此強有力的姻親,於自家來說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她心心念念的便是想自家再興盛起來,如今多出了一門探花姻親,自己該高興才是,可一想到君璃的桀驁不馴說穿了就是不聽話,她又禁不住牙疼,你說君氏為什麼就不能聽話一些,她不要求她與兩個兒媳一樣聽話,至少也不能像現在這般,囂張得連她都不放在眼裏,甚至分家這樣的大事,她都想左右,——自己若真如了她的願,以後整個寧平侯府的內院就她一個人獨大,自己還當什麼老封君,難道她辛辛苦苦一輩子,所為的就是臨老來,反被一個孫媳婦壓在頭上過日子不成?說來說去,自己當初就不該管他們一房的破事兒,就該任由容湛被打死,讓君氏當寡婦的,看她今日還要怎麼囂張!

太夫人顯然已忘了當初容湛與君璃曾救她一命之事,按照她的說法,當初容湛與君璃也不該救她的,就該任她病死了算了,今日豈非就不必看她的臉色了?

“潛兒你先起來,你既知道‘父母在不分家’的道理,怎麼反倒還主動提起分家的話來?”太夫人倒不是有多喜歡容潛,事實上,就連之前容淺菡正得太子寵時,她依然厭惡大楊氏至極,自然也不會忽然就對容潛改變了看法,她隻是想著若容潛一房都分出去了,二房三房豈非越發沒有理由再在侯府待下去了,“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混賬話?你放心,我和你父親都還沒死呢,這個家還輪不到旁人做主,你隻安心待在家裏便是,誰若膽敢有二話,你隻讓她來問我!”

太夫人話裏話外並沒有指名道姓,可說話時目光卻一直都冷冷的看著君璃,讓人想不往此事乃君璃在背後弄鬼兒上想都難。

君璃偏也不怕事,迎著太夫人的目光便站了起來,朗聲道:“祖母才說誰若敢有二話,就讓誰來問您老人家,整好孫媳就有二話,還請祖母容稟。雖說古語是有雲‘父母在不分家’,可那是針對那等闔家上下都和和睦睦的人家來的,為的便是彼此間守望相助,同享天倫之樂,像咱們家這樣彼此之間都烏眼雞似的恨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一有機會便恨不能將旁人都踩在腳下,為此什麼壞事,什麼醃臢事都做得出來的人家,這樣攪合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難道非要將僅剩的骨肉情分都磨光了,非要真鬥出個你死我活來,才是興旺之兆,彼此也才開心了嗎?明人不做暗事,之前提出將三弟一房分出去的人正是我,我至今也仍是這個意思,還請祖母再考慮考慮的好,也請父親考慮考慮,看兒媳說的話是否有理……”

話沒說完,已被太夫人怒聲打斷:“我好意給你留幾分顏麵,誰知你偏給臉不要臉,既是如此,我也不必再費心為你藏著掖著!你方才說咱們家什麼,誰烏眼雞似的恨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了,分明是你囂張跋扈不容人,與家裏所有人都合不來,如今倒怪起旁人來,你進門以前,我們這個家和睦著呢,就是自你進了門以後,才禍事不斷的,你不知自省也就罷了,竟還想將所有人都趕出去,你別以為你弟弟中了探花,你就可以在這個家一手遮天了,我告訴你,就算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說完看向寧平侯,“方才君氏的話你也聽見了,到底該如何決斷,你自己看著辦,當年你父親臨終前,可是再四囑咐過你要好生孝順於我,好生看顧你兩個弟弟一輩子的,如今你的兒媳已將他們踩在腳底下了還不滿足,竟還想將他們都掃地出門,你若還認我這個母親,還認你兩個弟弟,就做主將君氏給我休了……不,將請封的折子給我取回來,再容湛一房分出去,還咱們這個家一個安寧,否則,你父親的陰靈也饒不了你!”

太夫人本來想說讓寧平侯做主將君璃給休了的,說到一半時才猛地想到,若容湛不同意休妻,寧平侯這個當爹的也沒有辦法,隻得半道改了口,提出將請封世子的折子收回來,再將容湛一房給分出去,當然她也知道容潛是不可能再做世子的,所以想的是隻是暫時先將容湛一房給分出去,等他們知道離了寧平侯府這柄保護傘,他們什麼也不是,做什麼事都不成以後,再讓他們回來,君璃自然也就知道何為孝順何為就寬和了。

太夫人的本意,隻是想嚇唬容湛與君璃一下,不得不說,她實在太把自己,也太把寧平侯府當一盤菜了,殊不知自己什麼都不是,寧平侯府也沒顯赫富貴到她自以為是的那個地步!

卻沒想到她話音剛落,容湛已沉聲道:“祖母的意思,是自我媳婦兒進門以來,家裏發生的一應不順的事,都與她有關了?既是如此,我們也沒有再留在這個家,為這個家殫精竭慮,勞命傷財的必要了,就請父親即刻做主,將我們一房分出去罷,以後是好是歹,彼此都互不相幹!”心裏則氣了個半死,他媳婦兒一心一意為著這個家,誰知道就因為她沒有事事都聽太夫人的,太夫人便一次又一次這樣打她的臉傷她的心,既是如此,他們不伺候了,反正他們從來不想做這個世子,倒不如趁此機會分出去過自己小日子的好,他倒要看看,離了他們,寧平侯府又能興盛到哪裏去!

“好哇,不過為了區區一個女人,你就敢如此不孝,明兒她讓你去弑君殺父,你是不是也要去啊?”太夫人想看的是容湛低頭求饒,畢竟世子之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她不信他輕易就能舍棄,誰知道容湛的態度倒比她還要強硬幾分,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就好像吃準了她和寧平侯不會將他一房給分出去一般,其怒氣自然可想而知,“我知道,你如今是當了官的人了,手上又有錢,自然不將我這個祖母和一眾長輩放在眼裏了,可你別忘了,今上以孝治天下,隻要我去衙門狀告你不孝,你就等著罷官罷,到時候我看你還要怎麼囂張!”

容湛真是膩味透了太夫人動不動就搬出“不孝”這頂大帽子來壓人,想也不想便擺出一副光棍的無賴架勢,道:“祖母盡管去告我便是,大不了我不當這個官罷了,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也不差那幾個俸祿錢使!”說得就跟衙門是她開的一樣,有本事真告他去!

太夫人顯然已忘了容湛以前是個多麼混不吝多麼不守規矩的人了,竟還想以世俗的教條來約束他,自然隻剩下被氣個半死的份兒,“你、你、你竟敢如此不孝,——你看看這便是你生的好兒子,你今兒個若不狠狠懲罰於他,我就死給你看!”奈何不了容湛,便又遷怒起寧平侯來。

寧平侯也膩味透了太夫人如今動不動就拿死來要挾他的婦女招數,暗想自家老娘動不動就斥責旁人不寬和仁慈不識大體,殊不知她自己才是那最不寬和仁慈最不識大體之人,況他說是有三個孩子,如今卻隻剩下一個容湛才是他後半輩子的依靠,他還指望著將來老了父慈子孝好享天倫之樂呢,老娘卻不將他小兩口壓得死死,不將一個家攪得天翻地覆亂七八糟誓不罷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要知道這個家終究是他的,小事他可以不理會,大事卻必須要他說了算!

寧平侯在心裏斟酌了一下說辭,才淡聲向太夫人道:“母親當知道折子既已遞上去,就斷沒有再取回來的道理,且湛兒是長子嫡孫,就算要分家,也斷沒有將長子嫡孫分出去的說法兒,傳了出去,旁人還隻當咱們家視禮法若無物呢,倒是君氏方才說的有一句話我很讚同,‘千裏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就跟樹大了終究要分支一般,家裏人多了,也該適時分出去一些才是,不然一家子成日裏因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來爭去的,沒的反將骨肉親情給磨光了,所以我已決定答應容潛的要求,將他一房給分出去!”

太夫人沒料到自己都以死相逼了,寧平侯卻不但沒有懲罰容湛與君璃,反倒站到了他們一邊,要將容潛一房給分出去,端的是羞怒交加更不下台,可見寧平侯一臉的嚴肅,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每當他下了決心要做一件事再無回寰的餘地時,就是那個表情,心知自己今日是奈何不了容湛與君璃了,她又舍不得真去死,隻得怒斥了一聲:“難怪容湛膽敢如此不孝,原來是有你這個當爹的做榜樣,你氣死我了……”然後半真半假的暈了過去。

急得二夫人與三夫人忙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的忙活起來,寧平侯看在眼裏,雖心知太夫人多半是在做戲,可到底是自己的老娘,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暈倒而不聞不問,想起事情都是君璃鬧出來的,不由遷怒道:“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上前幫忙去,若太夫人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看我饒得了你饒不了你!”

君璃聞言,不由暗自撇嘴,太夫人若是真能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倒好了,擺明了是在做戲嚇唬人嘛,不過想起寧平侯近來在支持他們一房上還算給力,就當是給他幾分麵子了,因忙故作緊張的應了一聲“是”,上前幫起二夫人三夫人的忙來。

不經意卻見太夫人的眼皮時不時就要動上一下,君璃方才還隻是猜測太夫人在裝暈,如今卻是可以確定了,想了想,因故意說道:“對了父親,不知道您打算分些什麼產業與三弟?雖說大爺是長子嫡孫,依例該得大半家產,但大爺隻得三弟這麼一個弟弟,且三弟也算是嫡出,大爺與我的意思,都是不想薄待了三弟去,所以打算與他五五分家,不知父親意下如何?隻是這樣一來,就得先弄清楚父親名下有哪些產業才好,橫豎分一房是分,分幾房也是分,要不就趁此機會,將二叔與三叔兩房也一並分了得了,也免得有什麼理不清的,平白傷了兄弟之間的情分。當然這是我的一點子淺見,具體該怎麼做,還得父親拿主意。”

說完用雖壓低了,卻剛好夠滿屋子人都聽得見的聲音嘀咕道:“反正祖母方才已說了我囂張跋扈,竟想將所有人都趕出去,既然惡名我不背也背了,索性將這個惡名給坐實了,也免得以後彼此見了心裏有隔閡,越發連麵子情都維持不下去……”

話沒說完,太夫人已“悠悠”醒轉了過來,捶著床怒視君璃道:“你這個不賢不孝的惡婦,我還沒死呢,你就攛掇著分家了,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是不是不看著我們這個家四分五裂,不活活將我氣死了誓不罷休?我告訴你,你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隻要我還活著一日,你就休想得逞!”

君璃縮了縮肩膀,做出一副怕怕的樣子,但說出來的話卻擺明了氣死人不償命,“這話不是祖母先說出來的嗎,我如今不過是聽從祖母的吩咐而已,難道這樣也有錯?我不聽祖母的話要被罵不孝,如今聽了祖母的話也被罵不孝,我都不知道以後到底該不該再聽祖母的話了!”

“你……”太夫人氣得兩眼直翻,這回是真的要暈過去了。

還是容湛瞧著不像了,故意斥責君璃:“沒見祖母身上不好呢,你就不能少說兩句?至於分家之事,你一個婦道人家摻和個什麼勁兒個,到底分不分,又該如何分,自有父親與兩位叔叔並我們兄弟商議,你隻服侍好祖母即可,若祖母有個什麼好歹,看我不休了你!”明著是在斥責君璃,實則卻三言兩語便將分家之事給落實了。

這下二老爺與三老爺不幹了,本來他們方才瞧著太夫人與君璃為分不分容潛一房出去而口角,雖不高興於君璃不敬長輩的態度,想著如今形式比人強,且到底事不關己,便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誰知道戰火燒著燒著,竟燒到他們身上來了,就算他們早已知道了容湛與君璃想將他們兩房也給分出去,有了心理準備,依然被氣得不輕,暗想如今寧平侯府還不是他們兩口子說了算呢,就已經這般容不下他們這些旁支了,等將來他們能說了算時,他們豈非越發沒有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