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債血償(3 / 3)

二老爺因先冷笑道:“我竟不知多早晚哪家分不分家,竟由一個內宅婦人說了算了,還有大爺,你如今還不是世子呢,已容不下我們這些叔伯了,等將來你做了世子,豈非越發連大哥這個做父親的都容不下了?”言語間不忘挑撥離間容湛與寧平侯的關係。

三老爺立刻冷笑接道:“二哥難道不知道,人家容大爺如今是堂堂六品百戶,小舅子又才點了探花,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自然不將我們這些做叔伯的放在眼裏了,可容大爺你別忘了,一個籬笆還有三個樁,一個好漢還需三個幫呢,我倒要看看,你將我們這些叔伯都趕出去後,你將來遭了什麼災時,會有誰會去救你!”

有了二老爺與三老爺站出來打前戰,本來已被君璃這些日子以來的咄咄逼人逼得敢怒不敢言了的二夫人當下也顧不得了,也哭道:“這個家是自祖宗手裏興起來,傳承至今的,又不是大哥一房人的家,而是我們所有人的家,憑什麼如今大爺與大奶奶想將我們趕出去便趕出去?更何況如今母親還健在呢,這官司就算是打到禦前,沒理的也絕不會是咱們,我反正第一個不服,大哥要將潛兒一房分出去是你們大房的事,想要將我們都趁機分出去,我們決不答應!”

三夫人也哭道:“旁的都不說,隻衝母親還健在一點,我們便不能現在分出去,不然街坊四鄰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們了!”顯然三夫人就要聰明得多了,知道以不孝來做文章。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這個鬧那個哭的,很快便將太夫人的內室變作了一個菜市場,隻有顧氏暗暗稱願,不管怎麼說,她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等下去後,她可得好生答謝大嫂一番才是,如今就隻等父親那邊去吏部活動了。

除了顧氏以外,還有一個人是巴不得分家的,那便是二奶奶柯氏,若是能像小三房那般,隻自己一家四口分出去過自家的小日子就更好了,當然二奶奶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於是隻拿帕子捂了臉,站在二夫人身後假裝哭泣,打定主意憑二夫人等人鬧去,橫豎都不與她相幹。

彼時二老爺與三老爺已跪在太夫人床前哭開了,“娘,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大哥這是等不及要將我們趕出去了,我們幾個老的也就罷了,橫豎這輩子就這麼著了,可您幾個孫子還沒娶親呢,以後他們的後半輩子該怎麼辦……我們也是娘您親生的,也是實打實的嫡子,又不是那些個外四路的庶子,不過就是運氣不好生得比大哥遲而已,大哥憑什麼這麼對待咱們,娘,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事實證明,一哭二鬧三上吊絕不是女人才有的專利,男人一旦鬧騰起來,也是絲毫不遜於女人的,至少二老爺與三老爺都是個中翹楚。

以致不多一會兒,本就被君璃和寧平侯氣得腦仁發疼的太夫人就越發的頭疼了,隻恨不能即刻暈過去才好,隻可惜大抵是素日裏好東西吃多了,身體著實養得壯實,竟怎麼也暈不過去,隻得揉著腦仁不耐煩的向二老爺三老爺道:“你們先起來,我自不會讓你們憑白受委屈的……”

奈何二老爺與三老爺仍哭鬧個不休,太夫人實在頭疼得受不了了,白眼兒一翻,便要暈過去,千鈞一發之際,寧平侯怒聲開了口:“都給我住口!一個個兒的長輩沒有長輩樣,晚輩沒有晚輩樣,成何體統!”斥責二老爺與三老爺,“看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也是兒孫滿堂的人了,也不嫌臊得慌!沒見母親身子不適呢,有什麼話不能等母親大好後再說?還不統統給我退下,誰敢再多說一個字,休怪我不客氣!”

寧平侯積威已久,二老爺與三老爺還是頗有些怕他的,聞言隻得哼哼唧唧的自地上爬了起來,隻是想著分家一事到底非同小可,可不能就這樣認慫,不然吃虧的隻會是自家,二老爺因又說道:“那分家之事怎麼說?大哥可別忘了,我和老三也是父親和母親的親生兒子,也是這個家的主人,大哥別想就這樣輕易將我們掃地出門!”

“我幾時說過要將你們分出去了?你們到底哪隻耳朵聽見了?”寧平侯冷著臉的樣子還是有幾分怕人的。

隻他的冷臉雖嚇人,說出來的話卻不啻於天籟之聲,讓二老爺與三老爺立時轉怒為喜起來,大哥的意思就是沒打算將他們分出去了?那還好,那還好!

於是一場鬧劇方宣告了結束,隻太夫人原本裝出來的病經此鬧騰後,終於變成真的了。

寧平侯離了照妝堂後,破天荒將容湛與君璃一塊兒叫到了他的書房去,將二人狠狠斥責了一頓,讓他們不要以為請封的折子已經遞上去了,他們就可以在府裏為所欲為了,畢竟容湛還不是世子,且就算他真當了世子,難道就能不敬長輩了?再者,三老爺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哪個大家大族不是枝繁葉茂,人丁興旺,容湛已經沒有親兄弟幫襯了,再連叔伯和堂兄弟們都得罪了,將來一旦有個什麼事,還能指望誰來幫襯他,幫襯寧平侯府?

聽得君璃暗自冷笑不已,寧平侯說什麼將來容湛還要靠著二房三房的幫襯,不好意思,她隻看到了二房三房風吹向哪邊人便倒向哪邊,將來便是自家真出個什麼事,想來也是指望不上他們的,這樣的“人丁興旺”,不要也罷!

是以一回到迎暉院,君璃便叫了向媽媽來,命她將前陣子查到的二夫人管家時的虧空並她在外麵放印子錢的證據一並送到二房去,並帶話:“三日內去找太夫人主動提分家,那些虧空並放印子錢之事通不追究,否則,便別怪她不客氣,讓二夫人麵子裏子全丟個精光!”

說到這件事,君璃不得不佩服二夫人的膽大,本來她還以為二夫人隻是借管家之便貪墨了一些公中的銀子而已,想著便是不能借著這件事將二房三房一塊兒兒分出去,也要徹底將他們的膽子給嚇破,以後再不敢有二心,並將她之前“賠”給二夫人的那一萬兩銀子拿回來,讓二夫人知道,有些東西不是她的,就算已吃到了她的肚子裏,她也必須得給她吐出來!

誰知道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二夫人竟將貪墨的銀子並公中一些暫時用不上的銀子譬如每月闔府上下的月錢,一並拿去了外麵放印子錢,雖遠不及當初大楊氏在外麵放的數目大,但性質卻是一樣的惡劣,而且都已有這樣的前車之鑒了,她還敢鋌而走險,——二夫人可真是有夠要錢不要命的!

對君璃的這個決定,晴雪幾個一開始還頗有些擔心,怕闔府上下會覺得君璃手段太過狠絕,更怕容湛會覺得她太過心狠手辣,那些人畢竟都是他的親人,她卻如此不留情麵的趕盡殺,如今是二人還恩愛,容湛自然不會有二話,等過上幾年二人的恩愛漸漸淡了以後,可就說不好了,到時候再一對景兒,今日的為了容湛為了他們這個家,沒準兒就成了不可饒恕的罪過,須知這世上又有哪個男人是不喜歡溫柔良善女子的?讓君璃不要隻自己做惡人,也該多推容湛出去做那個惡人才是。

不想容湛聽說了這話後卻道,二房與三房雖說是他的親人,卻從沒真正拿他當親人看待過,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拿他們當親人,他又不是天生犯賤,實在做不來所謂“以德報怨”之事,還對君璃甜言蜜語的表了一大通忠心,說自己‘就喜歡惡婆娘’,君璃若哪一日變得溫柔起來,他反倒不喜歡了,唯恐君璃將晴雪她們的話聽進了心裏去,更怕君玨指不定哪一日就將君璃給接回去了,如今小舅子可是堂堂探花郎了,他實在惹不起啊!

二夫人聽罷向媽媽轉述君璃的話後,端的是又慌又怕,貪墨的公中的那點銀子也就罷了,橫豎之前君璃賠了她一萬兩,用來填虧空是綽綽有餘了,可放印子錢之事就要命了,她明明都已做得那般隱秘了,君氏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她若將此事抖了出來,自己的後半輩子可就真就是完了,雖說此事自家老爺也是默許過的,可不是還有一句話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嗎,憑什麼她要犧牲自己來保全二老爺,二老爺若一直與她恩愛如初也就罷了,偏他後院的妖精兩隻手都快數不過來了,不就是分家嗎,分就分,反正她的銀子也夠花了,且分家出去後,自家後院便再沒有比自己更大的人了,自己也可以提前過過老封君的癮了!

也不知道二夫人當天晚上到底是怎麼跟二老爺說的,反正次日二老爺便去找了太夫人,主動提出要分家,說自己想了一夜,覺得昨兒個大奶奶說的話也有道理,樹大分支的亙古不變的道理,求太夫人成全,還說自家便是分了出去,也一樣是太夫人的兒孫,不但會時常回來看望太夫人,太夫人若在侯府住得悶了,也可以去自家小住一段兒雲雲。

太夫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讓昨兒個還死活不同意分家的二兒子一夜之間便改變了主意,又是惱怒恐慌,怕自己以後被君璃架空成孤家寡人,又是哀其不爭,覺得二老爺和二夫人沒出息,可常言說得好“人去不中留”,二老爺既鐵了心要分出去,她也沒有法子,隻得說:“斷沒有隻分你們一房,卻將老三一房留在府中的道理,可老三一房念著我,是斷斷不會同意現下就分家的,你們若要分,好歹也等我死了再分不遲!”以為隻要三房不同意分家,憑二房怎麼想分,這個家也分不了!

萬萬沒想到三老爺竟也於次日過來,跪著說自己願意分家,——三房倒是沒有把柄在君璃手上,可二房都已同意分家了,他們一家再強留在侯府裏又還有什麼意義,也不過是寄人籬下白瞧人的臉色過活罷了,三夫人是個聰明人,不想將與容湛和君璃之間本就少得可憐的一點情分因此而磨光了,自家三個兒子都是一心想要以科舉謀出身的,將來少不得還要求到君璃名下,若是自己此番的識時務能讓君璃滿意,將來讓兒子們能多一條路可走,那她願意委曲求全。

這也正是君璃的高明之處,她不直接去逼三房和三夫人,她隻要拿捏住了二房和二夫人,讓二房主動去向太夫人提出分家,三房便隻能跟著也去提,不然三房的敵人就不僅僅隻有大房,還有本該與他們同枝同愾的二房了,三夫人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麼選才對自家最有利!

二老爺與三老爺既主動提出了要分家,後麵的事情就好辦多了,雖然太夫人死活不同意,寧平侯也勸二人千萬要三思,可二人都說‘心意已決’,二夫人與三夫人也站出來齊聲說‘請娘和大伯成全’,寧平侯無奈,隻得答應了分家。

不得不說寧平侯雖然當父親不怎麼樣,當兄長還是挺不錯的,竟主動提出除了永業田以外,將寧平侯府的所有產業一律平分為三分,與二老爺三老爺兄弟三人一人一份,饒是寧平侯府的產業其實已所剩不多,甚至還及不上容湛一個人的私產,一份也就市值兩萬多兩而已,依然讓二老爺與三老爺都大受感動,並為自己之前說寧平侯不念骨肉兄弟之情要將他們趕出去而羞愧不已。

整個分家的過程可謂是出人意料的友好和順利,所有人都很滿意,隻除了一個人,那就是太夫人。

太夫人本能的覺得二老爺與三老爺前後態度的不一致一定與君璃脫不了幹係,可她又沒有確切的證據,於是隻能將氣都撒到了寧平侯身上,說寧平侯‘不孝不悌’,還說百年後她的體己寧平侯休想得到一分一毫。

寧平侯也不計較太夫人的這些負氣話,隻說她病糊塗了,讓一眾服侍之人都精心服侍著,又讓君璃去侍疾,隻太夫人如今恨君璃恨得咬牙切齒,又豈有不挑君璃刺的,而君璃又豈是那肯輕易吃虧的,把當初對付大楊氏的十八般武藝還沒使到一半,已將太夫人氣得不知道多少次讓她‘滾出去’,弄得整個照妝堂的人都是大氣不敢出。

寧平侯瞧著實在不是個事兒,遂不再讓君璃去侍疾,隻讓祝媽媽如燕等人服侍,有什麼事徑自回他去即可,不必知會大奶奶了,太婆婆與孫媳婦的一場大戰,方就此告了一個段落。

彼時二房與三房已在外麵置好宅子,並打掃休憩齊整,隻等到了吉日搬出去了。

接下來便輪到分容潛一房出去了,寧平侯至今仍不待見容潛,依照寧平侯的意思,隻打算給他三五千兩,便將他打發出去的,還是容湛說:“父親攏共隻得我與三弟兩個兒子,我攏共隻得這麼一個弟弟,若是分給三弟的產業太少,不但父親與我心裏過意不去,隻怕旁人也會議論,且不看三弟的麵兒,也看三弟一雙兒女的麵兒,不如給個整數,一萬兩銀子再加一處莊子一處宅子,也算是全了父子兄弟一場的情分,未知父親意下如何?”

到底曾經是自己心愛的兒子,容湛話又說到這個份兒上,寧平侯便順勢答應了容湛的要求,反正容湛都不介意了,他又還有什麼好介意的?心裏則再次念起秦夫人的好來,容湛當初被大楊氏那樣有意往壞處引誘教導,本性依然不曾變壞,連對曾陷害過他,差點兒害他丟了性命的容潛都能這般寬厚大度,不像容潛和容淺菡,那才真是從根子上就長歪了,難怪世人常說一個好媳婦兒惠及三代,自己當初可真是有眼無珠!

寧平侯卻不知道,容湛心裏一點也不情願分給容潛這麼多產業,事實上,他巴不得容潛去要飯才好,之所以這般大度,全是因老婆大人發了話,他沒有辦法,隻得在寧平侯麵前當了一回好兄長,可一回到迎暉院,他便冷下臉來,擺明了一副“爺現在很不爽,識相的趕緊說兩句好聽話來爺聽聽”的態度,看得君璃好氣又好笑,忙將滿屋子服侍之人都打發了,才上前坐到了容湛的腿上,雙手抱著他的脖子響亮的在他臉上“啵”了一口,嬌聲道:“大爺這會兒心裏可舒坦些了?”

容湛最受用君璃與他撒嬌了,也因為君璃素日在他麵前強勢慣了,難得撒一回嬌,效果便出奇的好,此次也不例外,他的臉色不覺就緩和了幾分,但嘴上仍沒好氣:“不舒坦,雖說銀子不多,可也要看給誰,便是給街上的乞丐,我也不帶眨眼的,可偏給了容潛那混賬東西,真是便宜他了!”

君璃知道他不待見容潛,她自己也不待見容潛到哪裏去,便任他碎碎念了一大通,將心裏的鬱氣都發泄個七七八八後,才正色道:“我看的並不是容潛,也不是什麼寬厚大度的虛名,我看的是三弟妹,若她不是嫁的容潛,沒準兒我們還能成為知己也未可知,我欣賞她,不想太委屈她,她嫁妝是豐厚,但容潛一看就是個沒出息的,總不能將來什麼都指著她的嫁妝罷?一萬兩雖不算多,多少也能幫到她一些,也算是結一份善緣了。”

容湛如何不知道君璃是看的顧氏,想著若沒有顧氏傾力相助,之前解決容淺菡也不能那般順利,便沒有再多說,隻是悻悻的說了一句:“算那混賬東西福氣好,娶了個好媳婦兒,三弟妹可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聽容湛話裏話外不乏對顧氏的欣賞之情,君璃雖知道容湛沒有旁的心思,依然佯怒著酸溜溜道:“你這麼羨慕容潛娶了個好媳婦兒,也就是嫌我不好,嫌自己運氣不好了?”

方才還很大爺的某人立刻萎了,賠笑道:“奶奶怎麼會這麼以為,我家媳婦兒都不好了,這世上就沒好媳婦兒了,我可是積了八輩子的德,這輩子才讓我娶到了這麼好的媳婦兒,奶奶實在是多心了。”一邊說著,一邊還起身讓君璃坐了,狗腿的給她按起肩膀來。

君璃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又示意容湛給自己按起後頸來,放鬆了身體享受之餘,忍不住在心裏暗笑,小樣兒,還想跟我鬥!

既已定下分家的方針了,接下來便是一些具體的瑣事了,與二房三房一樣,之前擺在他們各自家裏的一應公中擺件陳設君璃都讓顧氏帶走,連一眾服侍之人隻要願意跟小三房走的,也讓顧氏連身契一並帶走,如此一來,要動的賬目要做的交接就多了,君璃領著人一直忙到交了五月才算忙完了。

在此期間,容湛請封世子的折子下來了,依照寧平侯的意思,是想大辦一場,算是為容湛正名的,可容湛卻說沒那個必要,他早過了為旁人對自己的看法或悲或喜的年紀,如今隻要自己的妻女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隻要她們以他為傲,旁人怎麼想他怎麼看他,與他又有什麼幹係?

所以隻請了幾家近親並君玨,擺了幾桌酒,熱鬧了一日,便算是慶賀過了。

慶賀過的第三日,是小三房搬出侯府的日子,在照妝堂拜別過太夫人和寧平侯後,顧氏又領著大姐兒與之哥兒去了一趟迎暉院,當麵向君璃致謝。

待彼此寒暄過,讓奶娘丫頭們領著三個孩子去旁邊的暖閣玩後,顧氏忽然起身對君璃深深拜了下去:“我知道若不是大嫂,侯爺與大伯必不會答應分給我們那麼多產業,大嫂的大恩大德,我銘記於心了!”至於為什麼不說以後‘必定結草銜環以報’的漂亮話兒,皆因顧氏知道,君璃幫她並不是為了她以後可能會有的答謝,她若真那麼說了,才真是辜負了君璃的一番好意。

果然君璃一聽顧氏這話,就笑了起來,擺手道:“說什麼大恩,不過是想著多少能幫到三弟妹一點罷了,隻可惜我們相識得太遲,不然,指不定早成了手帕交也未可知!”

顧氏聞言,沒有說話,心裏卻歎道,是呀,為什麼她們相識得這麼遲,若是她們相識得早一些,更甚至,若是她沒有嫁給容潛,該有多好?

君璃也知道以彼此如今的立場,她與顧氏是絕無成為閨蜜的那一日了,便也不再多說,而是岔開了話題:“對了,不知道三弟謀了哪裏的缺?你們又定了什麼時候動身?”相信以顧氏的精明周全,此事必定早已有眉目了。

果然就聽顧氏道:“已經有眉目了,當是在四川雅州一帶,謀的是一個縣丞的缺,官雖不大,卻聽說那裏山清水秀,風景宜人,民風淳樸,我很滿意,隻等吏部的調令一下來,便闔家過去,想來也就這個把月的事了。”

君璃知道雅州一帶就是現代的雅安一帶,那裏的確山清水秀,是個好地方,因點頭笑道:“恭喜三弟妹得償所願!”

顧氏站起身來:“我能得償所願,離不開大嫂的成全,隻此去經年,山高水遠,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萬望大嫂珍重!”說完再次盈盈拜下去,兩妯娌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