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3 / 3)

“這回他會特特帶你來江州,不過又是想要借你引出我或者是我手底下的人罷了。”

人都說來自血親的詛咒最是可怕,明明姬複現在都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可他曾經的話就像是一枚枚的釘子,穿透皮膚和血肉,釘死在骨頭上,生生的把唐亦姝釘死在那進不得、退不得的可怖境地之中。唐亦姝使了使勁,勉強閉上眼睛,扯出僵硬的笑容來與賀希行道:“我知道了。”她說到此處時忽然抬起眼,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緊緊盯著賀希行,一字一句的道,“其實,還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蕭芳長接到荷風消息,聽說唐亦姝好似心情不好。所以,他急急忙忙的和錢玟說完了事情,轉頭往回趕,正好撞見賀希行從屋裏出來。

賀希行的臉色十分奇怪,出門時險些被門檻絆倒,抬頭看見蕭芳長時還嚇了一跳。不過,賀希行這些年走南闖北、神棍神醫都做過,真有點兒遇事不驚的鎮定,很快便回過神來,不必蕭芳長問便開口應道:“王妃在裏頭呢。”

他又有些心虛,緊接著又加了一句,“我就是來看看王妃的傷口……”

蕭芳長心裏惦記著唐亦姝,此時竟也沒有注意賀希行這點異常,仔細的問了問唐亦姝肩上的傷口的情況後便抬步進門去了。他方才往裏走了幾步便看見了依榻坐著的唐亦姝:

她正坐在榻上,垂頭發呆,聽到了腳步聲後倒是回頭看了一眼,見是蕭芳長仿佛又跟著怔了怔。她原就生了一雙極美的桃花眼,漆黑明亮,好似春夜裏被暖風吹皺的那一波春水,能溺死人。而此時,她的眸子卻是極黑極沉,她那樣認真的看著人,眸中單單便隻映了一個蕭芳長。

蕭芳長隱約覺出些許奇怪來,可是一時有說不出哪裏奇怪,隻得上前幾步也挨著她在榻邊坐下,低聲道:“怎麼了?”他看著身側的唐亦姝,心下一軟,語聲也跟著軟了下去,關切的問道,“我聽荷風說,午膳你都隻吃了一小半……”

唐亦姝看了蕭芳長片刻,漆黑的眸子忽然一轉,如冰雪初融一般的露出笑容。然後,她漫不經心的抬起手,修長的指尖勾著耳邊滑落的一縷絲發,將那縷絲發捋到耳後,雪膩膩的耳尖被那一抹烏色一襯,更是白裏透紅。

唐亦姝很快便收回目光,眉睫微垂,語聲輕軟:“我想你了啊,想得茶飯不思。”她說話時仍舊不緊不慢的笑著,笑容裏似乎帶了些不可捉摸的複雜意味。

蕭芳長心下不由一頓,正欲說話,唐亦姝卻忽然抬起手環住蕭芳長的脖頸,仰著頭,柔軟的紅唇在他幹燥冰冷的皮膚上蹭了蹭。

蕭芳長在她摟上來的時候便僵住了,想要稍微掙一掙又怕扯到她肩頭的傷口,隻得乖乖的坐在原地由她摟著親著,心下又熱又軟,如飲蜜水。

唐亦姝在人下顎處輕輕的蹭了蹭,肌膚相親,就像是花蕊中央的露水順著花瓣滑落下去,帶著一種柔軟而誘人的芬芳。

鬢廝磨間,隻聽唐亦姝忽然開口,小聲問道,“……可不可以?”

她就這樣微微仰著頭,雪頸柔軟,靜靜的看著蕭芳長,抱著他,吻著他,問著這話。就像是野外那些用花香或是豔麗外表吸引獵物的花朵,帶著一種近乎不可拒絕的卻又危險至極的美麗。

可不可以?

蕭芳長看著懷中的心上人,自是早把賀希行早前的交代都給忘了,伸手反抱住人,啞聲道:“.....當然好。”

他指尖虛虛的勾著唐亦姝腰間的那一縷柔軟的係帶,心亦是軟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