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點點頭,略顯滄桑的目光掃過人群,然後終於注意到了角落裏的那道人影,語氣不善的招呼道:“那個誰,尤立農,沒聽見姚醫生的話嗎?還不趕緊帶人家去殯葬館!”
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路,然後看著一身黑衣黑褲的男人緩步走了過來。
麵無表情的臉上,那雙眼中帶著讓人讀不懂的寒意。
林顯眉頭輕皺,隻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然後扭頭看向姚希:“自己注意安全。”
他說的及其認真,姚希下意識看了尤立農一眼,然後點頭:“我知道。”
所長似乎對尤立農很不放心,臨走前還多次交代他,說姚希是從市局過來的,絕對不能怠慢。
但全程尤立農隻是安靜的聽著,既沒反駁,也沒答應。
他周身似乎有著一層看不見也穿不透的城牆,拒人於千裏之外,畫地為牢。
這模樣,有一瞬間竟讓姚希在他身上看到了林顯的影子。
“跟我來吧。”尤立農頭也沒回,冷冷說道。
姚希輕抿著嘴角,拎著工具箱跟了上去。
林顯的目光一直跟著姚希,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沉聲道:“我們也走吧。”
案發現場的養豬場距離派出所有段距離,走路大概要十幾分鍾。
一群人浩浩蕩蕩,引得村民紛紛走出家門看熱鬧。
但不知道為什麼,林顯和景起卻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拒絕和防備。
“別介意啊。”負責領路的民警笑著解釋:“俺們這個村比較落後,從沒出過這麼大的事兒,現在有外鄉人死在這兒了,他們害怕也能理解。”
景起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突然,民警抬手指向前方不遠處,介紹道:“那個就是俺們村的養豬場,剛蓋了一半,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工程也停了。”
民警言語之間盡顯歎息。
本以為村民終於可以靠著養豬場發家致富了,可現在……
離的近了,林顯好看的眉頭再次皺起。
養豬場的大門大敞著,但門外竟連個警戒線都沒有,更沒有安排人把守。
也就是說任何人都可以隨便進出現場,甚至包括凶手。
景起也很快發現了這個問題,扭頭看向民警時,眼神明顯淩厲了許多。
民警幾乎瞬間就懂了他們的意思,忙解釋道:“因為都是村裏人,我們覺得不會有人進去破壞現場,所以……”
“進去看看吧。”林顯並不在乎民警的解釋,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目光都不想給他。
沉聲開口的同時加快了腳步。
景起冷哼了一聲,抬腿跟上。
由於昨天的大雨,泥濘的院子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放眼望去,竟全是大大小小的腳印,多的根本數不清。
景起指著那些腳印,回頭問民警:“這就是你說的不會有人進來?”
“我……”民警臉色漲紅,小聲嘟囔道:“反正這現場我們已經勘查過多次,能找到的線索都在檔案裏了,就算有人進來了,也沒什麼影響吧?”
所長點點頭,略顯滄桑的目光掃過人群,然後終於注意到了角落裏的那道人影,語氣不善的招呼道:“那個誰,尤立農,沒聽見姚醫生的話嗎?還不趕緊帶人家去殯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