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血與空氣揮發凝固,顏色也會隨之加深,很容易跟磚土地相融而辨別不出。
這一刻,景起竟不可抑製的想起了姚希。
如果她在,一定能很快幫他找出沾有血跡的磚塊兒。
然而下一秒,景起連忙晃了晃腦袋,提醒自己現在可不是該胡思亂想的時候。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景起從院子一直排查到正房門口,剛要進去,眼角餘光卻突然被左側的偏房吸引。
相比正房,這個偏房破敗的更加厲害,牆麵上的紅磚已經有脫落的跡象,木門框也已腐壞,門板虛掩著,風一吹吱嘎作響。
隻是不知是采光問題還是屋內本就沒有窗戶,從景起的角度看過去,狹窄的門縫中居然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而真正引起景起注意的,是已經被曬的發白的門板腳下,那幾滴突兀的暗紅色痕跡,像極了幹涸的血跡。
景起眸色猛地一沉,轉身大步走了過去。
小心翼翼拽開木門,身後的陽光沒了束縛,一窩蜂的湧了進去,終於將這個不算大的偏房徹底照亮。
隻是門被拉開的瞬間,一股刺鼻的腐敗氣息混合著腥臭味兒撲麵而來,景起下意識捂住了口鼻,卻還是忍不住幹嘔了兩聲。
這裏像是用來圈養雞鴨的,土地麵上摞了厚厚的一層家禽糞便,因為天氣寒冷已經凍結成冰淩。
角落隨意扔著很多雜物,破爛的桌椅板凳等。
景起皺了皺眉,隨即手臂稍微用力,門板終於被徹底推開。
銳利如鷹的眸子緩緩掃過偏房的每一個角落,然後猛地定格在那堆雜物的底部。
同門板上同樣的滴落型血跡!
景起急忙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撥通了第一個號碼。
對方似乎正在擠公交,周圍吵吵嚷嚷的厲害。
“啥事兒快說!我這手裏還拎著煎餅呢!”男人粗啞的嗓音突然大喊道:“別擠了!我奶都灑了。”
景起麵色緊繃,轉身便朝大門口走去,沉聲道:“你在下一站下車,我去接你。”
男人還在跟旁邊的大爺大媽擠來擠去,聞言楞了一秒,下意識反問:“接我幹嘛?”
“有重要的事請你幫忙。”景起想了想這麼說道。
男人幾乎在瞬間就讀懂了景起的意思,苦著臉哀嚎:“不是大哥,你們刑警隊沒人了嗎?幹嘛非找我?我們這小地方經費有限啊!”
景起已經啟動了吉普車,踩下油門的同時沉冷說道:“我現在誰也不信。”
男人還想要抱怨的話就這麼卡在了嗓子眼兒,雖然還在被推搡,手裏的牛奶也幾乎灑光了,但臉上卻再也看不到半分不耐。
長歎了口氣,男人沉聲應道:“我明白了。”
抬頭看了眼車頂貼的路線圖,男人再次開口道:“你直接去所裏等我,我也要回去拿東西。”
“好。”
也許這就是朋友間的默契,即使長久未見,一句話一個眼神還是能猜透對方的想法,然後在適當的時機給予適當的幫助。
隻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血與空氣揮發凝固,顏色也會隨之加深,很容易跟磚土地相融而辨別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