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3)

初寧與兩人相逢,抿抿唇,沒有先打招呼。宋嫻寧見到她,想到她嚇自己的事,眼裏都是厭惡,自然也不想和她說話。

好在徐家姐妹不認得宋家人,大家都當沒見過,各自錯開。

初寧想到堂姐,就磨蹭了會,不想再出去碰見。卻不料,宋嫻寧在外頭見到徐家姐妹,就去敗壞她。

“你們是徐家的姑娘吧,我那堂妹可不是省油的燈,最會爭寵,心思又多。你們最好小心些,別被她算計了,本來你們好好的,多了個外人爭寵。我都替你們難過。”

一番話說得尖酸刻薄,徐家姐妹麵麵相覷,是徐琇雲討厭她挑撥是非,冷聲說:“初寧妹妹就是我們的妹妹,哪來外人不外人一說,倒是這位姑娘,我想問問你究竟是不是姓宋的?”

宋嫻寧沒想到徐家姑娘會這樣回自己,一句你是不是姓宋的,羞得她臉都要抬不起來,小心思被人看個透。

宋嫻寧落荒而逃,初寧出來的時候,徐琇憐氣憤地告訴她挑撥的事。初寧聞言隻是笑笑,朝姐妹三人道謝。

不相幹的人,她就不該太刻意回避,是她自己小家子氣了,下回再遇上就該狠狠收拾她!

龍舟最終奪冠的武安侯府,又正值武安侯世子快要娶親,倒是給他們家又添喜氣。

帝後擺駕回宮,隨著眾人恭送的徐大老爺卻一臉神驚不定。

全因明德帝經過他的時候,突然駐足,朝他說了句,你的三弟委實多才。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掀起徐大老爺心裏頭的風暴。皇帝不會無緣無故誇讚一個人,這裏頭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徐大老爺想去問問弟弟,等找人的時候,眼前非緋即青,哪裏還分辨得出誰是誰。

而徐硯已按著約定往停放馬車的地方走去。

“徐三爺!”

徐硯身後突然傳來喊聲,他聞聲,腳下卻未停,仍徑直前行。

一道白色的身影卻是大著膽,快步攔到他跟前。

來人戴來帷帽,白紗及地,亭亭玉立,如一株帶著幽香的白玉蘭立在他眼前。

徐硯向來平和的眉眼霎時冷了下去。

此人已經跟了他幾日,他知道是誰。

“三爺,還請原諒我的魯莽。”

“郭大姑娘,這裏人來人往,你莫受郭家長輩蠱惑慫恿,本是無過最終卻一步踏錯。”徐硯神色冷漠地盯著她,句句無情,“何況徐某從來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對不耐煩應對的,總會讓他難堪。郭大姑娘好生考慮,是不是要在這兒鬧得下不了台,往後成為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徐硯單刀直入,郭大姑娘被他震驚了。

長相俊雅的人,一張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比刀子還利,比針尖紮人還疼。

郭大姑娘紗下的麵容慘白,額頭直冒冷汗,不知是羞是惱,整個人都哆嗦著。

徐硯冷眼相對,身姿筆直,唇邊甚至是啜著淡淡的笑。明明看著溫文儒雅的人,卻給人隔山隔霧的疏離冷漠,他看人的眸光明亮有神,是君子的清正。

一與之對比,她的心思卑汙得連花泥都不如。

郭大姑娘就連與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

是她魔怔了。本來與他的親事就不該成,是她長輩有心硬為之,後又被他抓了證據。

不過是她留著最後一點點的期盼,癡心妄想!

郭大姑娘眼淚欲墜,強忍著,最終為自己留住一份臉麵,轉身離開。不想卻在徐硯身後見到一個纖細無措的身影。

——是宋家的小姑娘。

郭大姑娘腦子裏嗡一聲,不知道初寧什麼時候來到這裏,又聽到了多少,更覺沒臉見人跑得飛快。

徐硯本不想和她多費唇舌,但郭家的事總要有個終了。如若郭大姑娘是個聰明的,回去後肯定會說服長輩,放棄這門親事,畢竟一但先前的事被宣揚出去......

不止郭家,連她都不能在京中圈子立足,一生怕隻能青燈古佛,寂寥而終。

耳邊喧鬧漸小,徐硯麵上的冷色也漸漸收斂,想繼續往前走。

初寧站在他身後,懊惱地想,若是知道會遇上這樣的事,她就陪老夫人再在河邊走一圈。

她剛才聽到了不該聽的,也見到不一樣的徐三叔,冷漠得沒有一絲人氣,光是聽那語氣就讓人心中發怵。

可在百轉千回的思緒中,初寧還是朝他喊道:“徐三叔。”

小姑娘軟軟聲音被風送到徐硯耳邊,他心頭猛跳,回頭一看,果然見到初寧那張藏不住事的小臉。她看向他的眸光慌亂,而她身後的汐楠與綠裳垂著頭,連眉毛都沒敢抬一下。

徐硯知道她都聽到了,自己剛才的冷厲無情。

他莫名心煩意亂,凝視著她無措的樣子,竟是在想,自己在小姑娘心裏肯定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了。

畢竟他對一個姑娘家說出那樣的話。

他耳邊仿佛又響起了兄長多年前對自己的指責。

——徐嘉珩,你但凡有一點人味,也不會做出這種讓親人心寒的事來,你自始至終眼裏隻得自己。你說人冷漠無情,其實你何嚐不是。

此話到現在,還如雷震耳。

確實,他骨子裏就是一個冷漠的人。

思及此,徐硯眸光微沉。想到自己他也快離京,暗歎一聲罷了。

小姑娘知道他真實的樣子,分離的時候就不會太難過。

“你來了,走吧。”他再度轉身,首回走在她前麵,與她拉開幾步的距離。

初寧見他轉身,心也慌一下。

她不是有意偷聽的。

“徐、徐三叔!”

初寧連忙邁開步子,險些還要踩到裙擺,但好歹是追上他。不由分說,扯住他袖子。

徐硯被她一扯,不得不停下來,怕把她帶倒。不過沒有去看她。

初寧也沒敢抬頭看他,隻扯著他官袍袖子,緊緊攥著,小聲說:“徐三叔,我聽到了不該聽的。但徐三叔是個溫柔的人,我想郭大姑娘會明白您的苦心。”

如若徐硯真的麵冷心冷,並不會說那些相勸的話吧。說那麼多,還不是為了郭大姑娘好,中間的是非她不清楚,可就憑那幾句話,她知道徐三叔冷漠之下藏著顆溫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