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半低下頭,輕輕咬了咬唇,半晌,又抬頭問道:“這位鍾陽公子,出身何家?”

“不管出身何家,”掌櫃看著麵前阿六微紅的臉,有意點撥道:“——他都不是尋常女子能夠肖想的。”

皇帝將大婚的日子定在十一月十三日,今日卻已是初二,掰著指頭數,也隻差十一日了。

青漓早早將婚儀典製研讀透,禮製也演練過幾回,卻仍覺心慌難耐。

這是她一生最隆重的時刻,百官俱在,命婦列席,儀禮繁瑣,規程肅穆,容不得出半分錯,哪裏會不緊張。

董氏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知曉女兒家出嫁前的忐忑與緊張,更不必說女兒嫁的是皇帝,婚儀之繁瑣,儀典之隆重,遠非自己成婚時可比。

為此,幾日前董氏便搬到了青漓院子裏去,陪著女兒度過在家的最後幾日。

——若嫁的尋常人家,還可時不時歸寧探望,可嫁的是皇帝,層層規矩下來,多久能見一次還不定呢。

一家人剛剛用了晚飯,青漓同母親一道回自己院子時,卻見玉竹急匆匆入門來,麵帶喜氣,向二人道:“夫人,姑娘,二公子回來了!”

“二哥回來了?”青漓初聞一驚,隨即便喜道:“他人在哪兒呢?”

玉竹臉有些紅,臉上的歡喜如何也壓不住:“才剛剛回來,正在前頭同國公爺與世子說話呢。”

“總算是回來了,不曾耽誤妙妙的日子……一路趕回來,應該也是累了,趕在這個時辰,想來還不曾用飯,準備些送過去。”董氏聽聞兒子回來自是鬆一口氣,一麵拉著青漓往魏國公那邊去,一麵向人吩咐備飯。

青漓許久不曾見這位兄長,也是掛念都厲害,也不需董氏催,便急匆匆往魏國公那裏去了。

她上頭有兩位兄長,長兄平遙,次兄平遠,皆是一時俊秀。

長兄生的像父親多些,早早入了軍營,走的也是軍功路子,因著比弟妹大幾歲的緣故,自幼便極為關照他們。

次兄則像董氏多一些,相貌更加出眾,儀表清俊,風采斐然,性情之中,頗有魏晉遺風。

董太傅隻得二女,並無兒息,老魏國公與他交情好,也曾經提議將次孫過繼給董家,延續香火,隻是被董太傅拒絕了。

人死燈滅,何必在意身後有幾炷香。

若為了虛無縹緲的香火傳承,將外孫過繼到董家,等自己夫妻去了,豈不是隻留外孫孤零零一人。

他身上流著魏家人的血,卻帶著董家人的姓氏,便是同嫡親的兄弟也隔一層,一個人無可依靠,那才是真可憐呢。

董太傅開明,對這些不計較,反倒叫老魏國公更覺歉意,想著長孫是要繼承家業從軍的,次孫便要另辟蹊徑,走文官路子,如此一來,便建議將次孫送到董太傅身邊去教養,沾沾文氣,有所熏陶。

金陵的布局使然,勳貴門楣多處於玄武街,魏國公府與董太傅府邸之間也不遠,乘馬車也隻需一刻鍾罷了,便是往來,也極方便。

阿六半低下頭,輕輕咬了咬唇,半晌,又抬頭問道:“這位鍾陽公子,出身何家?”

“不管出身何家,”掌櫃看著麵前阿六微紅的臉,有意點撥道:“——他都不是尋常女子能夠肖想的。”

皇帝將大婚的日子定在十一月十三日,今日卻已是初二,掰著指頭數,也隻差十一日了。

青漓早早將婚儀典製研讀透,禮製也演練過幾回,卻仍覺心慌難耐。

這是她一生最隆重的時刻,百官俱在,命婦列席,儀禮繁瑣,規程肅穆,容不得出半分錯,哪裏會不緊張。

董氏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知曉女兒家出嫁前的忐忑與緊張,更不必說女兒嫁的是皇帝,婚儀之繁瑣,儀典之隆重,遠非自己成婚時可比。

為此,幾日前董氏便搬到了青漓院子裏去,陪著女兒度過在家的最後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