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靖柏的房間就在一樓,門外是一片水仙花花田,開得正好。
她們走到門口時,紀靖柏正開著玻璃移門,背對著她們在門廊下看書。
茱莉亞和紀夏青對視了一眼,輕輕敲了敲門。
“你猜誰來了。”
紀靖柏頭也不回,悶悶開口。
“如果還是上次那個中國女孩,就不要讓她進來。”
上次那個中國女孩?
紀夏青想了想,猛然反應過來紀靖柏說的估計是喬慕,也不說話,撇了撇嘴。
“那我就讓她走了。”
茱莉亞忍住笑配合紀夏青。
“你可不要後悔。”
“嗯,你讓她走。”
紀靖柏甚至沒有一點猶豫,果斷拒絕。
“茱莉亞,你知道我每次看見她都會很不開心,這會影響我的術後修複。”
這小子,竟然學會威脅人了。
她啞然失笑,終於忍不住開口。
“如果看到我,會不會影響你的術後修複?”
“姐?”
紀靖柏隨即驚喜交加回過頭看向她,一見果然是紀夏青,略顯蒼白消瘦的臉隨即漾出一抹異樣的光。
聰明如紀靖柏,不用她說立刻明白是宗傲楓帶她來的。
“原來姐夫說給我的新年大禮,就是你。”
他們來的當天,正好趕上聖蠟節。
院長本和宗傲楓是相識已久的故交,不知道是哪一年,宗傲楓爬山的時候被人追殺,受了傷從山上滾落下來,恰好就是本主刀。
中午宗傲楓來接紀夏青和紀靖柏時,本再三邀請他和紀夏青姐弟去他家裏參加法國最古老的節日之一。
“我太太想學做中國菜。”
本朝紀夏青眨了眨眼睛,快活的藍眼睛深邃又迷人,看得紀夏青一呆。
“今天是我們中國人過除夕的日子,誰要跟你們家一起過聖蠟節?”
宗傲楓的自主防禦係統立刻開啟,怒視著高大帥氣的本。
“一邊去!”
“既然上帝都這麼安排了,就是想讓我們一起過聖蠟節和除夕嘛!”
本訕訕地笑了起來。
“你們中國人不是講究什麼隨緣嘛?”
大概是法語裏沒有隨緣這個詞,本想了半天,抓耳撓腮擠出這兩個蹩腳的漢字。
紀夏青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起來,在宗傲楓懷裏小聲嘟囔。
“我想去看看正宗的太陽餅是怎麼做的,也想看看傳統的法郎多爾怎麼跳……”
“中國的舞你還沒學會呢,學什麼法郎多爾?”
宗傲楓立刻凶神惡煞瞪著紀夏青。
“我會跳啊。”
紀夏青立刻把目光轉向一旁杵著的紀靖柏。
“不信你問靖柏,我以前學過舞蹈,而且還學了很多年。”
“知道了!”
宗傲楓忽然間朝仔細偷聽他們說話的本吼了一嗓子,轉眼瞟了興致盎然的紀夏青和紀靖柏兩人兩眼。
“我知道你會跳舞,想去就去吧。”
後麵一句,不由自主地輕了下去。
前麵幾句話本或許沒聽懂,後麵“去”這個字他聽得清楚。
一拍手算是敲定,立刻興奮地推著幾個人去坐他的車,手還沒碰到紀夏青,就被宗傲楓瞪得又縮回了手。
“宗,我簡直被你打敗了。”
本誇張地哀嚎了一聲,不管他們幾個,先去發動車子。
法國人生性浪漫熱情,對肢體上的接觸不那麼講究,宗傲楓明明知道,紀夏青默默瞅了他一眼。
不知道剛剛是誰,和茱莉亞見麵禮時吻得那麼熱情,她隻不過多看了本一眼,待遇就完全不一樣了。
由於在阿爾卑斯山脈附近遊客很多,街上的狂歡不停,加入的人越來越多,本隻好把車停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步行回家。
街上放了許多遍法郎多爾舞曲,他們在熱鬧的街上跟著歡鬧了一會兒,考慮到紀靖柏身體原因,又逆著人流回家。
本的妻子佐伊也是個活潑的女子,完全看不出是生過孩子的三十歲女人。
好不容易從街上擁擠歡呼的人群裏突圍成功,到家的時候,佐伊已經換下早上做彌撒的衣服,紮著一個薄荷色小頭巾在和麵,準備做太陽餅。
邊上一個小奶娃子抱著她的腿直喊媽媽,焦急的樣子看起來是餓了。
實在是長得白白nen嫩,可愛得想讓人抱起來親一口。
“佐伊,你看我帶誰來了?”
本拉開透明的玻璃窗,朝客廳裏正在和麵的佐伊喊了一聲,才掏鑰匙開門。
佐伊扭過頭,首先看到的是紀夏青,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裏嘟囔了一句什麼,立刻抱起孩子跑到門口,敷衍地親了本一口,把孩子扔到他懷裏,拉住紀夏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