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紀夏青是善茬,都不會活到今天,應該還擊的人,她絕不會手軟。
她也清楚明白利害關係,喬曼這次為她的行為付出了最應有的代價。
先不說宗傲楓解除和她家的合作關係,宗傲楓燒掉那枚戒指,恐怕才是喬曼今天按捺不住性子跳腳的根本原因。
洗完澡出來時,宗傲楓都沒有回房,她隨便從床頭櫃裏挑了一張放在最外麵的碟,坐在地毯上倚著榻榻米的床幫看。
依舊是基調沉冗的法國片,宗傲楓似乎特別偏愛這種調調。
放了十幾分鍾,畫質忽然變成雪花狀,她本來想專心挑張其它片子看,不由得扭頭朝電視看去。
雪花閃了一二十秒,忽然變成了一個監控畫麵。
她先瞟了眼時間,是去年的晚秋,就是在她手被折斷之後的第三天,抑或是第四天。
放的是一個空曠的地下室,裏麵堆滿了各種雜物和桌椅,畫麵上有十幾個人,其中有四、五個人坐在陳舊的椅子上,被繩子捆著手腳。
帶頭打人的人似乎是阿坤。
直覺告訴她,這幾個人就是當時那個刀疤臉的同夥,隨著鏡頭的推進,放清了帶頭那個人的臉,果然是阿坤。
雖然沒有聲音,隻有畫麵,但還是偶爾可以從人物的口型看出他們說了什麼詞句。
阿坤重複了很多句“快說、不然死路一條”之類的話,其它說得快的,她就看不懂了。
而那幾個青皮卻嘴硬得很,被打得滿嘴都是血也不開口說一個字,看來被折磨了有兩天了。
她不斷地快進,看到的卻是殘暴的打人過程,而且,阿坤會在幾個青皮全都清醒的時候,集中專門打一個,讓其他幾個人看著。
期間有人送飯進來,阿坤也隻給一個青皮吃,不吃也塞進嘴裏硬逼著他往下灌。
其他幾個青皮也隻能看著,有一個從頭到尾都一動不動,不知道是被折磨死了,還是暈過去了。
這種心理戰術,終於讓其中一個受不了了,張大嘴不知道哀嚎著什麼,想必已經被折磨得幾乎神經崩潰。
她明白幾天不吃不喝是什麼滋味,原來,宗傲楓就是這麼對待那些人的。
嗓子幹得火燒火燎,她捧起水杯灌了一口水,慢慢咽下,心口忽然跳得飛快,盯著那個幾近癲狂的青皮口型。
直覺告訴她,他待會會說出這些人背後所謂的老大,不然宗傲楓也不會保留這段錄像,而是直接銷毀。
她被綁架的時候,那人貼著她耳根說的話,她仍然記得清清楚楚。
直到看到這裏,那個老大的名字幾乎就要跳到嘴邊,可是她還是不敢相信。
盡管她已經對他失望到了極點,可她仍然不敢相信。
她幾乎眼睛眨都不眨,直直盯著那個人的嘴,看著他說話,看是否能和那三個字對得上。
直到那人癲狂地重複了第三遍相同的口型,她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
手中的遙控器不受控製地滑落在地,跟著他一起念出那個名字。
“顧……子……城……”
真的是他,他竟然派人對她做出那種事,而他卻在他們約好的咖啡館,心安理得等了半天。
他在咖啡館,是想確認她有沒有逃脫,還是,隻是想找個地方坐坐,得到事情成功的消息?
而她清楚記得,那天的前一天晚上,他跟她打電話時,還在說,他想她了,想見她。
顧子城,到底變得有多可怕?
難道隻是為了她不再是幹淨的紀夏青,迫於生活的壓力委身給宗傲楓,所以就要毀了她?
“寶貝兒,別看了。”
直到身邊傳來真實的人聲,她才木訥地扭頭看向身邊的人。
空洞的眼神讓宗傲楓忍不住緊皺起眉峰,立刻關掉電視,捂住她眼睛將她拖進懷裏。
“他不是人!你前陣子不就知道他不是個東西了麼?別這樣好不好?”
不管他怎麼哄,紀夏青始終沒有生氣地靠在他懷裏,手心冰涼,一聲不吭,盯著漆黑的電視屏幕。
他掃了電視屏幕一眼,立刻叫來外麵的人,讓他們打開隔壁房間的暖氣,抱紀夏青進了隔壁房。
可直到他用被子裹住紀夏青,將她裹進自己懷中,她都沒有一點掙紮,任旁人擺布,像沒有了知覺。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她忽然輕聲開口問。
“我……”
這是第一次,他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將她抱得更緊。
“你早就知道那件事是他做的。”
她轉過臉盯著他,雙眸恢複了一絲生氣。
“不對……我上次被人綁架,說出那個青皮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他的背後主使是誰,你卻沒有告訴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