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皺眉,低聲向她解釋。
“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不能保證到底是誰指使那幫人綁架你,當然不能說出顧子城的名字。”
“那你現在調查清楚了麼?到底是喬曼,還是他?”
“是喬曼。”
他低歎了一聲。
“這件事確實是喬曼做的,但是她沒想到出錢雇的那幫人,以前是幫顧子城做事的,他們想要報仇,想瞞著喬曼和顧子城殺了你。”
殺了她麼?紀夏青冷笑了一聲。
“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宗傲楓,明明可以借機改變顧子城在我心裏的地位,你卻不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是想捏著一個個籌碼,繼續逼著我留在你身邊?”
“也不對,沒有理由……”
她一邊低聲否定自己的猜測,一邊搖頭。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呢?我做錯了什麼?我不過是個家破人亡的喪家之犬啊……”
“你沒有做錯,這些事都不是你的錯。”
他盯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低聲開口。
“都是因為顧子城,因為我搶了你,所以他不擇手段地想要報仇,才會讓你卷進來!”
“為什麼你之前不告訴我?”
再這樣下去,恐怕會把她逼瘋。
他緊緊握住她想要掙脫的手,閉了閉眼,低聲解釋。
“因為我想知道顧子城目的到底是什麼,是想要你,還是借你的名義要做什麼,在這一切沒有弄清楚之前,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我想看看,他還能做出什麼。”
這話的意思是,他一直都在暗暗觀察顧子城的行動。
在宗傲楓心裏,她也隻不過是引魚兒上鉤的誘餌而已。
“他到底都做過什麼?”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心靜氣地問他。
“除了派人強jian我,砍斷張馳的手臂想要栽贓在你身上,利用我當幌子竊取你的廣告方案,他還做了什麼?”
“他還讓宋維到拳擊場下注,帶了個便衣警察進去,想要端掉拳擊場,他還利用各種關係,無所不用其極搶宗家的地位。”
所以宗傲楓的意思是,顧子城完全是在利用她,甚至不惜犧牲她和宗傲楓競爭,他要的,隻是名和利。
那一場大火,把他的心也燒沒了麼?
這樣一個冷血的顧子城,比她之前想的還要可怕,還要讓人膽寒。
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變得讓她根本就不認識?
甚至在他回來之後,她被宗傲楓一直囚禁在身邊,還無時無刻不在幻想著自己和顧子城的以後,現在想來,有多可笑。
在顧子城看來,她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有多可笑?
“放開我。”
她無力開口道。
“你要幹什麼?”
他警覺問道,手上力道不曾放鬆半分。
“我還能做什麼?我在你的手上,還能做什麼?”
她慘笑了一聲。
“你和他沒什麼區別,但凡你有一點想保護我的念頭,就不會不讓我走,難道你不明白,在你身邊,我隻有死路一條這個事實?”
那些想殺她的人也罷,喬曼也罷,顧子城也罷,他們所有人傷害她的最終目的,都是宗傲楓這塊大肥肉。
“我想好好活下去,我已經受夠了,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放我走,行不行?”
“你現在想離開我已經晚了,離開我的保護,你隻能任人宰割,紀夏青,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他幾乎想都不想,抬高了聲音,話語中帶著些微的急促。
她半天沒有說話,呆呆地盯著他。
“算了,我明知道求你也沒有用,還說這些多餘的話幹什麼……”
說完,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放開我,我想睡了。”
語氣裏的失落和絕望,讓他心裏忽然像被針紮了似的,不由自主鬆開手。
“你就這麼不想留在我身邊?”
她沒有說話,抽回自己的手臂,裹緊被子靜悄悄背對他躺了下去,瞪大了眼睛盯著雕琢精美的窗欞。
“紀夏青。”
他咬牙喚了一聲,得不到她的任何回應,一抬手,把床頭櫃上的東西全都甩在地上,赤腳大步走下床。
臨出門前,他回頭看了眼她蜷成一團一動不動的背影,冷冰冰快速開口。
“我今天和老爺子商量過了,下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就在a城辦訂婚宴。”
說完頭也不回摔上門。
正想回房,卻看見一個人影靜靜站在不遠處的回廊上,盯著他看,眼眶有些發亮,好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