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斂知道秦管家是老爺子身邊的人,這種事情池斂反對了隻會為難了中間人,他終是沒再說什麼。
池斂兩個月前離開池家,老爺子池深不同意,還勒令要監.禁他,老爺子的控製欲很強,對女兒池畫如此,對外孫池斂,也是如此。
隻是陰鬱的池斂也不是個容易屈服的主兒,說到做到,也不想被掌控,雖然老爺子還是一直不同意他回到畔城,但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對池斂離開家這件事睜隻眼閉隻眼了。
但現在,老爺子還是按捺不住了,把這些人安插在他身邊。
“少爺。”秦管家見池斂不說話,又開口,“老夫人她特別想你,你抽空回去看看她吧。”
“嗯。”
池斂外婆倒是很溫和,對池斂一直很疼愛,對於池家,池斂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外婆了。
所以他來到這邊後,還是會跟外婆打電話,雖然他話很少,但外婆還是會很高興,拉著他說很多話。
而他有時候也會聯係外婆身邊的醫生,問一下外婆的身體狀況,隻因為擔心,所以才會去做。
自從母親池畫去世後,池斂就幾乎失去了所有。
但現在……
池斂目光暗沉,他想起了剛才送薑誘回家時,薑誘最後對他說的一句話。
當時的她微低著頭,沒有看他,聲音裏有點落寞。
“池斂,我對你的生活一無所知。”
***
薑誘躺在床上,抱著枕頭對著天花板發呆。
今天下午池斂送她回來後,她在要上電梯的時候遇到了葉沛。
葉沛跟她住在同一個小區裏,還是住的同一幢樓,隻是層數不同。
薑誘回想這些跟池斂相處的日子,忽然意識到自己除了知道池斂是蘇寒老師的外甥之外,對其他事情一概不知,甚至連他是哪裏人都不知道。
“臥槽,薑誘,我跟你說話呢?你腦子呢?!喂!”葉沛伸手在她麵前揮了一下。
薑誘回過神來,對著葉沛就問出了自己的問題:“葉沛,池斂是哪裏人?”
“哦,他啊,他是……”葉沛說著突然頓住了,似乎不知道要怎麼說。
最後他擠出了一句:“他是中國人。”
薑誘:“……葉沛你不覺得你有時候很欠打嗎?”
“我說的沒錯啊。”葉沛說,“怎麼就欠打了?”
他繼續說:“池斂算是有一丟丟混血基因的,但他的的確確是個中國人。”
葉沛這話一落,薑誘驀然怔住了,震驚不已。
“混血?”
葉沛回答:“是啊,他外公的奶奶是外國人,雖然後來他外曾祖父還有外公娶的都是中國人,但池斂還是有點混血基因的。”葉沛隻顧著自己說,沒注意到薑誘的表情,“不過那點混血基因估計隻在他眼睛的顏色上顯現了吧,他長得那麼漂亮,完全是咱們中國人的長相好嗎?”
葉沛這話像是一棒子敲醒了薑誘,她以前就在奇怪池斂的眼睛為什麼是灰色的。
“池斂隨他媽,眼睛都是灰色的。”葉沛說,“我總覺得他那眼睛的顏色賊帥賊好看。”
“那池斂媽媽長得很好看吧?”薑誘追問。
“你看池斂長得那麼好看就知道了,我小時候見過池阿姨,很漂亮,池斂隨她。”
說到池斂媽媽,葉沛目光就落在薑誘眼睛上。
“薑誘,你眼睛跟池阿姨一樣都是桃花眼。”
薑誘聞言反射性地輕眨了下自己的眼睛:“哇,那我一定跟阿姨一樣,都很漂亮。”
葉沛:“……”他無語地看著薑誘,否認,“不不不,你一看就是個妖孽禍害,阿姨很溫柔的好嗎?”
“反正都是桃花眼,隻要我跟池斂還是桃花眼cp就好了。”
葉沛:“……”
電梯就快到一樓。
葉沛望著上頭的數字,忽然想到池斂母親池畫還喜歡香水這件事。
“還有,池阿姨跟你一樣都很喜歡香水,是個調香師。”
薑誘:“???”她驚訝得說不話來。
“池家整個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生活在法國,我小時候就是在法國認識的池斂,池家是香水世家,整個家族都是做這個行業的,有很久的曆史了。”葉沛說著突然笑了,“薑誘你可要跟池斂打好關係,作為池家繼承人的他現在已經是調香師了,以後他開心了或許還能送你個獨一無二的香水。”
叮——
電梯到達,電梯門緩緩朝兩側打開。
葉沛抬腳走了進去,按了樓層後發現薑誘還沒進來。
“愣著幹嘛?還不進來?”
“哦。”薑誘覺得信息量太大,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葉沛剛才跟她說話說著說著其實就注意到她震驚的情緒了,於是後來的談話就越來越正經。
他幫薑誘按了樓層。
“薑誘,池斂這些都沒跟你說吧?”
薑誘點了點頭。
“他對你很好。”葉沛突然道。
薑誘愣住。
葉沛笑:“我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看他對一個女孩子這麼好。”
薑誘其實也能知道池斂對其他女孩子沒有像對她時那麼友好,但是聽到葉沛將這話當著她的麵說出來,她還是有種飄飄然的不可置信感。
“他其實不像你們想的那樣,是天之驕子,上天的寵兒。”葉沛頓了下,緊接著無奈一笑,“所以啊——”
葉沛抬手拍了一下薑誘的肩:“對我兄弟好點啊。”
***
現在是晚飯後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薑誘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抱著個枕頭躺著。
薑誘感覺腦子裏有點鬧哄哄的,但以往池斂跟自己相處時那些小細節卻更加清晰地呈現在腦海裏。
她沒見他噴過香水,第一次卻在香水專櫃裏遇見了他,可能是去聞香吧。
她還記得,她經常在不經意間看到他在看她看不懂的書,上麵的字母拚湊起來她完全看不懂,現在她終於知道那是法語。
薑誘突然有點後悔自己隻一心想著追他,想黏著他,沒分出點神去多了解他的生活。
除了他的名字,還有性格,她對他的其他幾乎一概不知。
薑誘轉了個身子,側躺著。
她盯著虛空,許久許久。
好想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