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蹙了蹙眉,說:“皇後娘娘,老臣有一句不中聽的,不知當說不當說。”

武曌將茶碗“啪!”的一聲放下來,嘴角一挑,說:“尚書大人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當說不當說,不都想說出來麼?”

禮部尚書臉色有些不好,其他幾個人連連給他打眼色,不過禮部尚書不管不顧,冷聲說:“皇後娘娘,恕老臣得罪,如今皇上一連一個月都未去書房,我等老臣根本見不到皇上,每次過來寢宮,也都被皇後娘娘阻攔,一連一個月,皇上都是喝了藥已經睡下,我等老臣如何信服?”

武曌說:“禮部尚書,此話何解呢?”

禮部尚書幹脆破罐子破摔了,說:“老臣的意思是,皇上一個月未去書房,甚至一個月以來,上朝都隻有簾籠相隔,未說過正經的一個字兒,每次都是‘嗯’,要不幹脆直接咳嗽的說不出話來,皇後娘娘不覺得奇怪麼?!”

武曌淡淡的說:“皇上風寒嚴重,何來奇怪一說?”

禮部尚書說:“恐怕不是皇上風寒嚴重,而是皇後娘娘……居心叵測罷!”

他這話一說出來,就連旁邊的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都嚇了一跳,連連給他打眼色,幹脆直接撥愣了兩下禮部尚書。

戶部尚書連忙拱手說:“皇後娘娘,我等並非有br意為難,也並非有br意衝撞皇後娘娘,隻是……隻是擔心皇上的安慰,因此……”

武曌冷冷的說:“擔心皇上的安慰?就能未經傳召,直闖寢宮,還在這裏,高聲喝問本宮,虧你還是禮部尚書,你可知道,這該當何罪?”

禮部尚書似乎並不懼怕武曌,說:“老臣忠心耿耿,一心為了皇上,如今一個月未曾見過皇上,老臣心中不安,恐怕是某些有心之人故意為之,就算今日老臣要掉腦袋,也要見到皇上!”

武曌幽幽一笑,說:“有心之人?”

禮部尚書冷笑說:“娘娘難道不知什麼是有心之人?在文武百官麵前,放棄采薇島,這絕不是皇上的旨意,采薇島不隻是兵家必爭之地,還是我br朝的臉麵兒!皇後娘娘這般做,恐怕皇上是不知道的罷!”

“放肆!!”

禮部尚書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怒喝,隨著“踏踏踏”的聲音,衛若蘭已經帶著一隊龍禁尉從外麵開進來。

那幾個大臣頓時都嚇得一怔,衛若蘭可是領侍衛內大臣,他的官br職比這裏任何一個人都要高,從外麵開進來不說,還帶著幾十號龍禁尉,一個個執著兵刃。

衛若蘭大步走進來,龍禁尉瞬間散開,將茶室裏眾人包圍起來,衛若蘭冷著臉說:“各位大人,沒有傳召,擅入寢宮,已經是死罪,如今又出言不遜,各位大人還請自重!”

武曌看了一眼衛若蘭,別看他平日裏嘻嘻哈哈的模樣兒,你不過這時候威嚴不小,還真是當得起正一品的大官。

那幾個大臣麵麵相覷,禮部尚書看到龍禁尉,也有些害怕了,不過還是梗著脖子,說:“老臣忠心耿耿,隻是不想讓外戚霸占朝br廷罷了!誰不知道林大人身居高位,皇後娘娘更是屢次參政,皇上如今又有恙在身,老臣一片忠心,死不足惜!”

武曌一笑,說:“好一句死不足惜。”

就這光景,外麵兒突然又有人走了進來,竟然是皇太後。

眾人一見,趕緊全都跪下來迎接,太後直接越過所有人,親手扶起武曌,連聲說:“別跪別跪,不是跟你說了麼,你這身br子不方便,不能跪,平日裏皇上都不叫你跪,哀家也心疼的緊。”

眾人一看太後這反映,頓時感覺心裏慌張得很。

太後扶起武曌,拉著武曌坐下來,自己這才坐下來,說:“哀家今日來看看皇上,聽說皇上的風寒已經好轉了一些兒,不知各位大人是來做什麼的?哀家看這兒,好生熱鬧。”

幾個大臣都有些發怵,不隻是正一品的領侍衛內大臣跑過來了,連皇太後都來了,而且全都給武曌說好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