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朔風殘陽(2 / 2)

劉二娘愣了愣,看來自己猜對了,忙點了點頭,熱心地說道:“是的,就在陽井鎮北邊十裏處,平日裏經常操練,離得近了能聽到震天的馬蹄聲。姑娘是要到軍中去找人嗎?”

秦玖哪裏知道劉二娘的想法,她將烙餅撕碎泡到羊湯中,慢條斯理地吃著,“是的,我有個哥哥在軍中,我過來探望他。聽說,最近打了一次勝仗?”

提起這場戰事,劉二娘很是振奮,“是的是的,安陵王率軍擊退敵軍數裏,聽說是打了一次大勝仗。”

“老板娘可聽說軍中傷亡如何?”秦玖問道。

她從連玉人那裏聽說顏夙受了重傷,想從劉二娘處探聽點消息。

劉二娘歎息道:“俗話說,殲敵一萬,自損三千,傷亡肯定是有的,不過,關鍵是勝了不是嗎?”

秦玖點了點頭,顯然顏夙受傷之事,老百姓並未聽到口風,可見軍中瞞得很嚴。

“不過,想必傷亡確實不小。方才,有幾個官兵來我這裏喝羊湯,俱都唉聲歎氣,聽說是尋什麼藥材沒尋到。”

秦玖心中一沉,喝完了羊湯,付了銀兩,便在劉二娘熱心指點下,向著鎮外而去。

自天宸山一戰後,秦玖和顏聿分道揚鑣。暗中下了山,原本隻想尋一個清靜之處了卻餘生,可卻從一個天宸宗侍女口中得知,蘇挽香去了北疆。她當日心神全在和連玉人爭鬥上,忘記告訴顏聿,蘇挽香是會易容的。這一疏忽,竟讓蘇挽香避過了顏聿的搜捕,再次逃走。她去北疆,那便是去尋顏夙去了。秦玖並不放心,便馬不停蹄,一路尋了過來。

出了鎮子,行了數裏,便隱隱聽到前方一陣滾雷般的聲音。這聲音震得地麵都幾乎顫了起來,以前秦玖不懂,自經曆了上次的戰事,她便曉得,這是戰馬的馬蹄聲,想必前麵就是軍營,大煜軍隊正在操練。

黃毛從她肩頭驚得飛了起來,急匆匆飛到空中去查看。

秦玖勒馬,眯眼遙望著前方揚起的滾滾沙塵。

入夜,軍中副將謝滌塵用罷晚膳,去了一趟顏夙的帥帳,便匆忙回了自己的帳篷。他派出去尋藥的四個軍士已經回來,正一字排開跪在他帳篷內。

謝滌塵負著手踱了幾步,冷聲道:“這解藥隻有北燁國才有?”

其中一個軍士點頭道:“毒藥是北燁國本地所產毒草娜次花的花所製成,此毒隻有娜次花的根可解。”

謝滌塵一拳捶在桌上,皺眉不語。

“你們且退下,守口如瓶,此事不可外泄,否則軍法處置。”

四人齊齊答了聲“是”,磕頭自去了。

謝滌塵心事重重地坐到案前,愁眉不展。他執起桌滿上的羊皮地圖,仔仔細細查看著,略掃了幾眼,忽覺得有些不對。他明明記得,這圖紙他出去時,是折好放在書裏麵的,如何鋪在了案上?

帳內進過人?如此一想,頓覺帳內有異,驀然回首,隻見屏風內一人轉了出來。謝滌塵宛若見了鬼一般,駭道:“是你?你如何來了?”

秦玖抱著黃毛徐徐走了出來,唇角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眼角輕挑,淡淡道:“謝公子身為軍中副將,想不到如此大意,帳內進了人,竟然毫無知覺。”

謝滌塵神色一窘,他確實是大意了。

“九爺不在京中享福,卻不辭勞苦從京中趕來,不知是來督戰的,還是來監軍的,抑或是來助戰的?”謝滌塵對秦玖本沒有好感,這女子害得顏夙差點死在天牢中,最後雖然撿了一條命,卻失了皇位。在他看來,秦玖就是一個妖孽。如今這妖孽又出現在軍中,怎能令他不提防。

秦玖伸指撫了撫黃毛的羽毛,捂嘴開始咳嗽了起來。那碗羊湯很管用,壓住了咳嗽,方才躲在帳內,才不至於被謝滌塵發現。隻是,也隻是壓製了一會兒而已。

謝滌塵皺眉看著秦玖沒完沒了地咳嗽著,著實有些手足無措。仿佛到了此時,他才注意到秦玖一身的風塵疲憊之色。而看秦玖蒼白的臉色,她顯然是病了。一個得了風寒咳嗽的人,也不至於這樣,看樣子她得的不是尋常之病,謝滌塵心中不免驚疑,這女子怎地將自己搞成了這樣子?

好容易止住了咳嗽,秦玖抬眸問道:“連城可是受了傷中了毒?你所找的解藥,可是為他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