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著眼看著林子墨將小爐子上溫了水,開始給自己擦身子上的血,他的神情是那樣的專注,高貴清雋。
她眼淚緩緩掉下來,心中的慌亂和懼怕逐漸消散,她相信,隻要有他在,自己一定會沒事的。
棉布沾著溫水擦在身上是又疼又癢的,她顫抖著身子咬著唇,盡量不叫自己發出聲音來打擾到林子墨。
片刻後,他停下手,弄好了針線,眼神帶著些擔憂和心疼看著她說:“準備好,會疼的,忍著點”
月如點點頭,瞬間緊緊的閉上眼,咬著自己的衣袖。
片刻後隻感覺背上的傷口頓時揪心的痛,她死死咬著衣袖,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水,這個滋味真是難熬,又不能痛的暈過去,即便是用了麻藥,依舊能夠很是清晰的感覺到針線穿過皮肉,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林子墨擦去頭上的汗水,溫聲道:“忍忍,很快就好了”
六個傷口需要縫合,還有一個不用縫合,可是這樣一個個的縫合過去,也挺浪費時間的,還磨人。
小同在樹林裏找李梅梅,他知道那個女人絕對跑不遠,一定是趁著天黑的時候藏在這裏,他就順著路慢慢的放慢了腳步,盡量的平息心中的怒火,側著耳朵聽附近的動靜,天太黑了看不見,此刻就完全靠聽覺和直覺了!
李梅梅雖說脾氣不好,可是也不是傻子,這個時候自然知道如果不保持安靜一定會被他抓住的,所以就縮在草叢裏樹後頭一動不動的。
可是她到底是低估了小同的能力,隻感覺到腳步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她就沉不住氣了,咬著牙就竄起來直往樹林深處再逃,可是小同怎麼可能給她逃掉的機會,幾個跳躍過去,就將她狠狠的踢倒在地,上去扭著她的手臂。
“啊!鬆開,疼死了!”李梅梅尖叫著,想要掙紮,可是手臂被小同狠狠地擰著,一動就鑽心的疼。
小同聽她叫著疼死了,想起月如滿身的血,公子也不知該有多心疼,一時間怒氣衝天,伸手就將她的兩隻手臂卸了下來,脫臼的感覺是鑽心的疼,李梅梅登時便慘叫,那哀嚎的聲音將樹林中的鳥兒都驚得四下亂飛。
“你個惡毒的女人,早知道就不讓公子給你解藥了,直接毒死你,扔進深山裏誰也不知道!居然敢藏著刀捅我月如姐,真是找死!給我起來!”
“輕點你個混蛋,你把我手臂怎麼了,怎麼這麼疼啊!”李梅梅撕心裂肺的尖叫,手臂脫臼了,卻依舊被小同拽著起來,那劇痛叫她又哭又嚎的,真是吵得人耳朵都要聾了!
拽著她回到了馬車邊上,李梅梅的哭喊聲吵得林子墨不能靜心,不由得低喝一聲:“小同,叫她閉嘴,在亂叫直接毒死!”
小同一把扯著她的衣裳割下來,團一個布團使勁的塞進她嘴裏,再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李梅梅嗚嗚的癱軟在地上,雙手疼的不能使力,想跑也跑不了,隻能滿眼怨毒的看著小同。
小同才不理會她,直接坐在馬車前頭,心焦的問:“公子,月如姐怎麼樣?”
“沒什麼大事,縫合一下就行了,不過這裏也沒酒,不能好好淨針線,怕是她後頭會發燒,一會我縫合完了咱們繼續趕路,直接去下一個鎮子,她這傷勢本身就重,後麵一定要仔細休養,否則傷口來回的裂開就不好了!”
小同聞言點點頭:“最多不過一天的路程,那這個女人怎麼辦?”
林子墨收了針線,擦擦頭上的汗,將月如輕輕蓋住,也給她擦了汗,看著她疼的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心疼的不行,說:“不用管她,不過是一天的路程,直接將她扔在這裏,就算是她回去報信叫人來追咱們,怕是也來不及了,這就走吧!”
小同聞言裹緊了披風,斜眼看著李梅梅,恨恨道:“就這麼放了她,實在是太便宜她了!”說著,還是揮著鞭子趕著馬車開始走。
李梅梅見他們離開,不動自己的命,心裏鬆了一口氣,可是抬頭看看黑漆漆的天色,手臂劇痛,還冷的瑟瑟發抖,一時間也沒有法子,隻能掙紮著起來慢慢的順著大路往回走。
月如在身上的傷全部都縫合完之後,鬆了一口氣,當時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林子墨時不時的給她擦汗,馬車繼續在路上顛簸著,小同知道不能多耽誤時間,趕車的速度也快了一些,以免李鵬醒來直接叫人來追。
第二天午時的時候,月如果真是發燒了,趴在馬車裏是臉頰潮紅,身體整個都燙的不行,人似乎都燒糊塗了,一直在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胡言亂語,偶爾還能安安靜靜的睡一會。
林子墨隻能給她喂退燒的丸藥,卻因為她傷口處理的時候沒用酒消毒過,一時間感染了,身體發燒也不停的出汗,傷口居然有要發起來的跡象。他滿心的焦急,隻能叫小同快些趕馬車,終於在天黑之前到了鎮上,找到了一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