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睿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一進門就看見,她趴在桌子上,兩隻眼睛哭的像是核桃一樣大,白眼仁上麵全是紅血絲,也沒有精神。
他無聲的歎口氣,上前將快要熄滅的爐子添了炭,放上一個水壺,這才過來拍拍她的臉,說:“吃飯了嗎?”其實一看就知道她沒吃。
她一動也不動,像是丟失了魂魄一樣的,孫睿無奈的起身,便去廚房開始找東西,廚房裏東西都安排好了,米菜什麼都有,他便在廚房裏忙活著做碗麵。
屋子裏慢慢的又暖和起來,水壺的水也燒開了,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他做好了麵端過來,放在桌子上,再拍拍她臉,喊著:“月如,別難過了,起來吃麵了!”
月如抬眸看看他,眼淚忽然便又掉下來,問:“你不要我了”
這句話叫孫睿心突然就揪起來了,說實在的,是自己的師妹,看著她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是挺好的,這麼一來,看著她為了一個男人掉眼淚,魂不守舍的又覺得她太傻,現實可不是一時衝動就能跨過去的,林家門第雖說在這京城裏並不算高,可是人家行醫是最重名聲的,她雖說沒有在藥裏麵放紅花,可是,在外人看來,她就是放了!
她就是犯事了,害死人了,林家人能允許她進門就是怪事了!
特別是林家老太太那個迂腐的性子,能去給月如說句話就算是不錯了,他看著月如,無奈的歎口氣說:“現在明白一開始師父不叫你們過分親近的原因了吧?林家門第雖不算高,可是行醫世家最重名聲,你這件事一出來,林家對你是避之唯恐不及,豈會容忍你進林家?別怪子墨,他也是不得已,林家就他一個男丁,該他背負的責任和擔當,他是不能丟掉的!”
“我知道你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可是別忘了你還有孩子,你不能垮掉,你要去找孩子的!這京中這麼多人幫你找了大半年,從來沒有一點的消息,現在也好,正好要走了,去別處看看,指不定就能找到孩子的消息了,堅強點月如,沒有什麼事情是時間不能淡化的,你要學著接受現實。”
月如哭著,使勁的搖頭,想起這段日在在一起的時光,她就剜心的痛,想起他剛才走時候那個決絕的背影,她就止不住眼淚,可是,師兄說的沒有錯,自己不能垮,她還要去找孩子,若是倒在這裏一蹶不振,孩字要怎麼辦?
在京城找不到她,指不定她現在在何處受苦一想到這些,她就快要瘋掉,一時間絕望的痛哭起來。
孫睿看她哭心裏也壓抑,她經曆的太多了,上天為何總是對她不公平,這麼好的女子,為何總是要失去最愛的人?
他上前去抱著她,不停拍著她肩頭,安慰道:“別哭,師兄還在呢,師兄會陪著你的。”
天色黑透了,外頭寂靜無聲,月如哭累了,孫睿鬆開她將那碗涼透的麵拿去廚房熱了人再次端回來,說:“吃吧,哭一哭心裏也該空了。”
月如看著那碗熱騰騰的麵,擦擦眼角吃起來,哭一場,心裏舒服了許多。
一碗麵下肚,肚子裏暖暖的,身子也暖了,孫睿看著她笑笑說:“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她點點頭,想笑一下,唇角卻僵硬的笑不出來。
許久抬眸看著孫睿:“五天後我就要離開了,師兄,你要照顧好師傅。”
孫睿聞言點點頭,說:“師父你放心,祝家在京城,她不會有事的,倒是你,離開後準備去哪兒?”
她搖搖頭,世界之大,卻不知能去哪裏,京城不能呆了,那就隻能去別處,但是,一想到孩子的去處,頭都是疼的。
“子墨不是說給你安排好了去處?”孫睿試探著問,可實現想了一下,若是真的不在一起了,她估計也不會去林子墨安排好的地方,估計會自尋出路的。
月如想也沒想,張口就說:“他說了好聚好散,我不想再麻煩他了”
孫睿聞言尷尬的笑笑說:“沒事的,你現在醫書也學的差不多了,不管在哪兒,你身上有真本事,都餓不到你的。”看著她通紅眼,他起身說:“夜深了,你早些休息,這兩日準備一下離開的東西,想什麼時候走,我送你。”
月如點點頭,看著他去了隔壁的屋子,起身將門關好,看著桌上子墨留下來的字畫,慢慢拿起來看著,眼淚掉在上麵趕忙去擦,可是那暈開的眼淚痕跡,卻是再也擦不掉了!
那被浸透的墨汁黑乎乎的一大片,在那張畫上極為不和諧,她擦著淚,將這幅畫吹幹,仔細的收了起來,放進了懷中。
次日一早她起來做飯,沒多久孫睿也起來了似乎是怕自己去林家鬧或者無聲的消失,他一直在這裏看著自己,連大門都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