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骨頭湯,所謂是以形補形,周知將這一套活學活用,這幾天變著花樣的做各種骨頭湯,喝的月如極其膩味,卻無法拒絕,因為不管你怎麼說不想喝,周知做的依舊是各種這樣的湯。
也許是最近吃的太好也整日躺在床上不動彈,月如的臉頰上總算是有了些肉肉,整個人看起來圓潤了一些。
周知洗了碗,燒了洗腳水過來,扶著月如起身,便彎腰將她的褲腿卷起來,一開始月如不能接受他為自己做這樣的事情,可是,他卻異常倔強,眼睛就這麼一直直勾勾的看著她,直到她無奈的妥協。
不會說話又如何,那雙眼卻是比會說話還要厲害!
洗完腳,月如起身去了茅房,回來的時候,周知依舊沒有走,還在自己的房間裏,她疑惑的看他一眼,還是忍不住的說:“周知,夜深了!”
他抬眼看著月如,眼神中什麼也沒有,隻一潭幽深的湖水一樣,在無風的時候,平靜無波。
月如頓時蹙眉,他怎麼不走?看看自己渾身上下,都收拾妥當了,並沒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了
周知緩緩起身,一步步走過來,很慢,可是每一步卻似乎帶著些壓迫,強勢的味道,月如隨著他步子一步步的後退,知道跌坐在床上,差點摔倒。
看著他走近,眼神平靜卻叫人覺得詭異,月如不禁踢他一腳:“你瘋了!”
周知小腿被踢疼了,看著她慢慢的彎腰下來,手伸過去她肩頭落在了衣裳上,月如這才恍然,今天還沒換藥,難怪他不走
臉上有些赫然,肩頭的衣裳剛被他扯下來一點,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兩人頓時目目相覷,不明白這深更半夜的怎麼會有人來?許同安都說了最近不會來,怕大夫人那邊有人來跟蹤,這敲門聲一想起,周知眉頭便蹙起來,拉著她手將她藏在小隔間裏,眼神定定的看著她,再她掌心寫下:“不要出來!”
月如點點頭,他這才出去。
關門聲響起,屋子裏的燭火也被吹滅了,整個一片黑暗,月如呼吸也放慢,側耳聽著外頭的動靜。
雖然許同安說自己不會過來,可是事情無絕對,若是那狠毒的大夫人用什麼卑鄙的法子逼著許同安,他也不一定就能堅持不說的
是以,聽見外頭院門打開的那一刻,她心跳頓時加快。
許同安被暴揍一通,鼻青臉腫不說,身上全是腳印,腰上被踢了好幾腳,喊出那一句‘我說!’十來個人的腳便收了起來!
他慢慢揉著鼻子起來,看著於郎一張黑臉上是得意的笑,吐出一嘴血沫。
“你這就是賤,一開始說,不就不用挨著一通揍了不是?說吧,那個女人在哪裏?”於郎坐下來,拿過桌上的茶盞便喝一口,下一瞬噴出來,叫道:“人都死哪兒去了,連杯熱的都沒有?”
許同安抹去嘴角的血漬,看著他眼中滿是厭惡,下一瞬便賠著笑臉,皮笑肉不笑的說:“公子,其實那個女人離開這裏之前,是派人來捎過信的,說是要去金城那邊避避風頭,還問我借了幾十兩銀子做路費的”
於郎剛接過來的一盞茶還未喝到嘴裏,便將茶盞整個摔落,一雙眼中滿是暴怒,抽起腰間的劍便砍了過去!
“啊!”一聲慘叫,響徹夜空,驚走了在樹上停留的幾隻雀鳥。
周知走在漆黑的院子裏,手裏提著一個破燈籠,來到院門口,先不開門,將耳朵側著,聽外頭的動靜。
一時間,沒有聽見什麼動靜,正想回去的時候,敲門聲再次響起,同時還有許同安暴躁又壓抑的聲音:“人呢,趕緊給我開門!”
周知仔細的聽了聽,又透過門縫看了看外麵,似乎就許同安一個,這才放了心,將門打開,就這燈籠的昏黃光線,看見了鼻青臉腫,頭發散亂瘋子一樣的他。
他挑眉,側過身子讓許同安進來,看了看外麵,並沒有人跟過來,這才管好了門。
許同安走在前頭,時不時的將前頭的頭發順道耳後去,一身的怒氣很是明顯。
看來今晚是遭罪了!周知將燈籠吹了,看著許同安直接推門進了月如的房間,也跟著進去將燈點亮,月如也聽見了許同安的嘀咕聲出來。
一見許同安就看見他滿臉的狼狽和氣憤,月如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看著他片刻,才問:“被誰打的?”
許同安很是不屑的嗤笑一聲:“一個年輕俊朗的公子帶了十幾個人來到我府上對我胖揍一頓,來就問你的去處,除了大夫人的那個情頭,不會有旁人了!若是撫台大人,直接將人拖進牢裏用刑了,豈會就給這麼幾個拳腳?”
“那你這頭發是”月如看著他披頭散發的樣子,再加上那滿臉的青紫,其實挺想笑的,可是想想他挨揍也是為了自己,就沒有好意思笑出來
周知坐在一旁看著他,不吭聲,手指在桌上不停的緩慢的點點,似乎很是愜意,在欣賞周知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