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說讓春凝不用受罰,可沒說春凝不用死,白固低聲一笑,“衛姑娘贏了本巫鹹兩局,讓本巫鹹折了顏麵,難道衛姑娘認為本巫鹹會甘心於賠了夫人又折兵?”
當真是贏也不是,不贏也不是。
寬大袖袍下的兩隻素手暗暗攥緊,衛錦循著感覺望向容懷錦,“拜托爺了。”
容懷錦撩袍坐在衛錦坐過的位置,開始收拾棋子。
“倘若本王贏了,那就請大巫鹹搬出戰神府。”
“沒問題,反之,本巫鹹不僅要繼續住在戰神府,還得要了那丫頭的命。”
白固動作迅速地收拾好了黑子,在容懷錦拿走最後一顆白子時,他立馬搶占先機。
容懷錦從容不迫落下白子。
雨聲漸緩,天色漸沉。
聽著棋子落下的聲音,站在屋簷下的衛錦舒了口氣,握著盲杖的右手,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汗水浸濕。
她拿著絹帕擦拭時,屋裏傳來容懷錦不明情緒的話音,“大巫鹹承讓了。”
白固薄唇微抿,嗓音甚是寡淡,“本巫鹹會即刻搬出戰神府。”
一刻鍾後,白固領著小虎子站在了戰神府正門,白固本來打算直接走,誰料小虎子執意要和衛錦道個別,沒辦法,他隻好陪著這小子傻兮兮地站在門口吹冷風。
“又不是再也不見,你道什麼別?”
墨發淩亂的白固逐漸失去耐心,他在心裏默數十下,如果丫頭還不出現,他就拎著這小子走。
十、九、八、七、六、
“姐姐!”
小虎子眼前一亮,把包袱往白固懷裏一拋,撒開腿朝衛錦奔了過去。
白固嫌棄地瞥了一眼手裏的藏藍色包袱,他都說了不用收拾東西,這小子偏不聽,有錢都能使鬼推磨,還能缺戰神府裏做的幾件衣裳不成?
抬眸望去,小虎子正在丫頭跟前乖巧地笑著,乍一看,還以為這小子是丫頭的親弟弟。
“姐姐,我大哥心裏是有你的,此去一別,你可千萬要記得我們哦,尤其是我大哥。”
小虎子神秘兮兮地湊近衛錦耳邊低語。
語罷,他低笑一聲,“原本我還有點擔心姐姐被人欺負,豈料、姐姐原來不是人美心善。”
衛錦抿唇輕笑,將左手裏的小食盒遞出,“花嬸做的淮山糕。”
在跟著大哥之前,他沒吃過什麼好東西,隨著大哥入住戰神府之後,首先驚豔他的就是淮山糕,第一次吃之後,便給他留下了無法替代的美味印象。
小虎子很饞地咽了一口唾沫,雙手抱緊食盒,“多謝姐姐,有機會,我一定會來看姐姐。”
“廢話怎麼那麼多?趕緊走!”打著噴嚏的白固甚是不悅地吼了一句。
猶如芒刺在背,小虎子匆忙說了一句再見就朝大門跑去。
待白固罵罵咧咧的聲音漸行漸遠,衛錦才轉身往回走。
驀然間,耳畔響起一道辨不出喜怒的聲音,“我說過,大巫鹹並非良人。”
循聲望去,衛錦笑容無害地回了容懷錦一句,“爺說的話,我都記著呢。”
夜色掩映下的頎長身軀忽然一晃,負在身後的右手不由自主握緊,容懷錦邁開步子,輕緩的聲音裏藏匿了些許溫柔,“你還小,不必著急去體會男女之情。”
他隻說讓春凝不用受罰,可沒說春凝不用死,白固低聲一笑,“衛姑娘贏了本巫鹹兩局,讓本巫鹹折了顏麵,難道衛姑娘認為本巫鹹會甘心於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