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紙從指尖滑落，薑皇後失神地跌坐在凳子上，望著汙跡滿滿的桌麵，一聲接一聲的冷笑從唇齒間湧出，漸漸地，淚水模糊了視線。
原來算計她的人不是別人，是皇帝……
皇帝竟然為了討好白固、討好南玄，將她這個皇後獻到白固的床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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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錦回到偏殿，坐在桌邊陷入深思，連福公公安排了太監宮婢伺候她都不知道。
聽見請安的聲音，衛錦才緩緩回神。
微涼的指尖觸及她的眉心，容璟輕笑一聲收回手，“想什麼呢？”
衛錦起身往後退了幾步，“十二皇子怎麼過來了？”
等那些太監宮婢退下後，容璟坐下說道，“怕你無聊，所以過來了。被禁足的滋味兒很不好受吧，要不要我去向父皇求求情，讓他放你出去走走？”
一個不得寵的皇子去幫她求情，肯定不管用，說不定還會挨罰。
容璟的這份好意，她心領了。
衛錦坐回桌邊，斟了兩杯茶，“我不無聊，十二皇子不用替我操心。”
容璟垂眸掃過茶杯中嫋嫋上升的熱氣，聲音悶悶的，“你可知父皇為何要將你留下來？”
“願聞其詳。”
“……”
容璟抿唇不語，朝衛錦投去打量的視線。她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目光觸及她眼睛上的白布，他張了幾次嘴，才將話道出，“我能看看你摘下白布的樣子嗎？”
茶杯被放回原位時，與桌麵相碰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衛錦臉上瞧不出喜怒，容璟後悔了，他正要說不看了，卻聽道，“如果十二皇子不怕被嚇到，我可以摘下。”
偏殿的兩扇雕花木門還敞開著，容璟起身，將其關上。他站在衛錦麵前，居高臨下，輕聲問道，“真的可以嗎？”
衛錦將手繞到後麵，解開了白布的結。
容璟呼吸微窒，這分明就是一雙與常人無異的眼睛，秋水明眸，眸光瀲灩，濃密纖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像極了在春日的花圃裏翩翩起舞的蝴蝶。
他抬手輕揮，“你……真的看不見？”
衛錦苦笑，“一片漆黑。”
喉結滾動，容璟控製不住地咽了好幾次唾沫，他不敢相信這麼好看的一雙眼睛竟然看不見。
拾起白布，容璟手忙腳亂地要給衛錦重新係上，“別讓其他人看見了，不然他們會以為你在裝眼盲。”
“十二皇子心裏可有答案了？”衛錦任由容璟給她的眼睛蒙上白布。
“嗯，很像。”最後打結的時候，容璟手滑了好幾次，他盯著手裏的白布，如果目光能起火，那白布已經化為了灰燼。
之後，誰也沒再多說。
一些事，各自心裏有數。
容璟離開後一會兒，天空下起了小雨，衛錦站在窗邊，由著涼風裹挾雨絲砸在臉上，待久一點，或許能讓她更清醒。
過了良久，衛錦離開窗邊，聲音溫和道，“能幫我叫一下韓太醫嗎？”
“奴婢這就去。”立馬有宮婢應了一句。
信紙從指尖滑落，薑皇後失神地跌坐在凳子上，望著汙跡滿滿的桌麵，一聲接一聲的冷笑從唇齒間湧出，漸漸地，淚水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