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襲來，竄遍四肢百骸。眉月僵硬地挺直腰背，喉結艱難地滾動幾下，“屬下、屬下隻是實話實說，並、並沒有英雄救美。”
“院子裏的四個水缸，今夜子時之前挑滿。”說完，容懷錦不再看眉月，注意力全落在一本兵書上。
眉月心裏苦，但是不敢說，隻能硬著頭皮應下。
……
許是老天爺心生憐憫，竟然下了一場傾盆大雨。不一會兒，院子裏的四個水缸被裝得滿滿當當。
屋簷下的眉月卻是滿心惶恐，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這個時候下，不是擺明了要爺罰他去做別的事嗎？
在心裏嘀咕的這會兒，一個小廝跑了過來，“丁管家被一老頭子纏上了，眉侍衛趕緊去看看！”
戰神府後門，丁管家被一白發老者緊緊抱住了大腿，對方上了年紀，穿得也破爛，丁管家不忍心叫人下手拉開，也不敢叫人拉開，萬一不小心鬧出了人命，那可就麻煩了。
“老朽沒有惡意，隻是想進去看看那位衛姑娘，你就放老朽進去吧！”
一大把年紀的人了，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哭哭啼啼，真不害臊。
丁管家彎腰去掰老者的兩隻手，“衛姑娘在病中，不見任何人。方才衛太尉和薑夫人來了都沒見上，你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白發老者死活不撒手，“老朽今天說什麼也要見到衛姑娘，你要是不讓我進去，我就一直不鬆手，你自己看著辦吧！”
丁管家深吸一口氣，“此事若是鬧到戰神那兒，你可就慘了。”
白發老者忽然冷靜，“你不提，老朽都忘了這茬。”言罷，站直身體，姿態從容道，“麻煩你去告訴戰神，老朽就是他要找的人。”
匆匆趕來的眉月猛地停下腳步，目光觸及地上的幡，目光一滯，“那日是你衝進太尉府說的此人沒安好心？”
白發老者撫著灰白的胡須，回想了一會兒，“都過去這麼久了，沒想到還有人記得老朽說過的話，老朽心中甚是歡喜。”
“跟我去見戰神！”
“慢點慢點，老朽的老胳膊老腿經不起折騰。”
眉月停下，一個用力，將白發老者扛在肩上。
一路顛簸，等到了書房，白發老者扶牆幹嘔，臉色難看得難以入眼。
“都說老朽經不起折騰了，你這人怎麼還折騰老朽？”白發老者凶巴巴瞪住眉月，“老朽沒拿幡，你去把幡給老朽拿過來！”
容懷錦斟滿兩杯茶，“老人家請坐，不知老人家該如何稱呼？”
“人老了，記不住姓了，就記得單名一個‘玨’字。”白發老者抬腳一踹，書房門砰一聲關上。
轉身端起熱茶，深吸一口氣，玨老大讚，“好茶！”不管燙不燙，一口下去大半杯。
容懷錦提壺斟滿，“不知玨老為何要見衛姑娘？”
玨老抬手一拍大腿，“你不說這事，老朽都忘了。老朽掐指一算，衛姑娘並非凡人，所以特來一瞻神顏。”
容懷錦被茶嗆了個滿臉通紅，“衛姑娘受了傷，現在已經歇下了。玨老若是不嫌棄，可以先在戰神府住下，明日再去見衛姑娘。”
“不嫌棄不嫌棄。”玨老笑容堆滿臉，端著茶一飲而盡，“多謝戰神。”
寒意襲來，竄遍四肢百骸。眉月僵硬地挺直腰背，喉結艱難地滾動幾下，“屬下、屬下隻是實話實說，並、並沒有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