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豔緩緩回神,她嗤笑一聲,“說什麼今天不折磨我,狗東西你可知你說的話比讓我死還難受?”
兩隻手裏抓滿了稻草。
不知不覺間,手上傷口裂開溢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它們。
……
回巫鹹府的路上,白燁渾渾噩噩。跨過門檻的時候,他被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
看著近在咫尺的黑靴,淚水不爭氣地漫出了眼眶。
白燁使勁擦拭,“我摔到眼睛了,好痛!”
一聲輕歎隱於唇齒。
白固彎腰,“我帶你去找韓太醫。”
白燁牙關緊咬,搭上眼前的大手,“麻煩大哥了。”
這時,衛錦從外麵回來,“我來吧。”
白燁忙不迭揚起微笑,“我沒事,不用麻煩衛姐姐。”
衛錦攤開白燁緊握成拳的手,“擦傷了,去我房間上藥。”
白固鬆開手,“去吧。”
子苓拱手行禮,“草民見過大巫鹹。”
衛錦和白燁已經走遠。
白固輕笑,“終於舍得現身了。”
子苓身形微怔,“草民不知大巫鹹所言何意。”
白固負手在身後,眉梢微挑,“現身是因為忍不住了?”
子苓喉間幹澀,半晌也沒發出一個音。
他本來是在暗處默默守護穀主,當他得知穀主要嫁給容懷錦,徹夜無眠,甚至想過衝進皇宮殺了齊朗夜阻止這門聯姻。
冷靜下來,他衝進皇宮根本就是送死,很有可能還會連累穀主。
為什麼會現身,大概是因為他的無奈已經抵達了頂點,快要爆發了。
“她嫁給誰,也不會嫁給你,你可清楚這一點?”白固冷聲道。
他的一顆心像是被無形的大手使勁揪住。
窒息,生疼。
子苓艱難開口,“我知道。”
白固拂袖轉身,“那你就趕緊棄了你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子苓斷斷續續說道,“我……我……沒有不切實際……我隻是想她隻屬於我……”
就好比他是她的眼睛。
人這一輩子,隻能有一雙眼睛。
“她是衛家嫡女,是玉家外孫女,更是南玄長公主唯一的女兒,是南玄如今的懷柔公主。”白固一字一頓,“衛錦身份尊貴,不是你這種人能夠肖想的。”
這些話宛如千斤重的巨石。
子苓嗅到了土腥味,他被砸了下去。
白固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不是本巫鹹非要說這些話打擊你,因為這就是事實,而你根本沒把事實放在眼裏。”
子苓低下頭,渾身上下透著喪氣。
白固餘光輕瞥,“停止你荒唐的想法,這場聯姻不是你能阻止的,除非南玄皇帝收回成命。”
子苓自嘲一笑,“大巫鹹憑什麼覺得我有荒唐的想法?”
“在南玄,還沒有什麼事是本巫鹹不知道的。”白固驀然轉身,單手掐住子苓的脖子,“你和玉夫人達成了默契,你們準備換下衛錦,把別的姑娘易容成衛錦的模樣嫁到九啟的戰神府。你可知你這麼做會給衛錦帶來多大的傷害?!”
子苓被窒息感包裹,他閉上眼睛,了無生氣地說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不過是在奉先穀主的叮囑辦事。”
姽豔緩緩回神,她嗤笑一聲,“說什麼今天不折磨我,狗東西你可知你說的話比讓我死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