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琬微微歎氣,如果呂布早一些說出這番話,他還會真誠以待。誰讓呂布所作所為雖讓人不齒,卻是幡然悔悟,浪子回頭,可以原諒的。
唯獨一件事,他是看穿了,呂布此時的所作所為惹怒了許多人。不然一個溫侯怎麼也不可能作為呂布最終的封賞。傳聞當中的奮武將軍再無他話,足可見呂布被人針對。
可黃琬知曉,單單王允一人,斷然不會鬧出這麼大的陣仗來。王允此人向來是謀而後定,沒有必勝的把握之前,他萬萬是不會出手的。
如此一來,隻能說明,對於呂布的封賞已經被人攔腰斬斷。至於是誰做的,除了三公,便是手中兵權的軍方大佬了。
盧植,朱儁,皇甫嵩,有一個算一個,都跟西涼軍不睦,跟呂布的關係更是不好。隻要有這是三個人在,沒了人從中調節,呂布必死無疑。
西涼軍都收服了,老臣們防範的可不僅僅是內賊。
在曹老板沒有在招賢令寫上唯才是舉四個字的時候,大漢評價一個人還是從秉性開始的。呂布的秉性自然是最次的一等,不背人所看重,他所依仗的武勇,在老將們眼中,更是不值一提。
斬將奪旗小道爾。
黃琬思慮良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安撫呂布一番,將其收入麾下,他知曉呂布本性不壞,隻是為人乖張,又非文臣,少磨礪,藏不住自己的心。他在這等年紀,也是一般。隻是他是少年名滿天下,被宦官針對,也無妨。
“救與不救倒是小事。”黃琬摸著胡須,看著呂布,指著外麵說道:“隻是奉先想要的是什麼。若是奉先想要馳騁疆場,老朽倒是可以幫奉先一二。”
呂布直言道:“太尉說笑了,我等武人的夢想就是馳騁疆場,將來犯之敵,一一斬盡。太尉若是能夠幫在下逃脫此劫,奉先必定永世不忘太尉之恩。”
黃琬幽幽道:“隻是此事不易,若是奉先想要做的話,也不會這一次收編段煨之兵,繞過陛下與老朽,此乃大忌。”
呂布頓時慌了神,急忙道:“還請太尉直言,奉先並非文人,對朝中之事向來不清不楚,不然也不會犯了這等忌諱。”
黃琬隻是看了他一眼,這等事做的時候自然無恙,做了之後,清算起來,才會原形暴露。
“處置此事倒也容易,隻要奉先交出兵符,朝中大臣必然不會叫囂。”黃琬接著說道。
文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讓武將將自己手中的大權交出來。他並不想染指呂布麾下的軍隊,但作為太尉,東漢理論上所有的部隊都是由他指派的。事實上,太尉的權柄不斷被削弱,到了東漢末年,東漢的軍隊實際指揮者是大將軍。
現在黃琬想做的事情就是拉攏手握兵權的人,將他們手中的兵權收攏在一起,由中央驅使。
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無論是誰,都會為了自己的權利抵抗到底。
不過黃琬並不在乎呂布是否答應自己,因為另外一件事情呈在了他的麵前。
黃琬微微歎氣,如果呂布早一些說出這番話,他還會真誠以待。誰讓呂布所作所為雖讓人不齒,卻是幡然悔悟,浪子回頭,可以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