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3 / 3)

剛回到坤寧宮,納蘭靜還沒有坐穩,劍少念便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納蘭靜你到底想如何,選秀之事可是你吩咐的?”劍少念咬著牙,手緊緊的握著,似乎生怕一不小心便朝著納蘭靜身上打去!

“不錯啊,臣妾還要感謝皇上提醒,若非皇上說要臣妾盡到皇後的責任,臣妾還想不到!”納蘭靜掩嘴一笑,可是她終究分不清這種決定,究竟在折磨誰!“對了皇上,今日是梵音妹妹剛受封的日子,皇上也該去瞧瞧梵音妹妹了!”納蘭靜似乎剛想起來,探頭一臉笑意的對著劍少念提醒!

“好,真是好的很,既然這是你想,朕便是尋梵音,朕便去寵幸梵音!”劍少念氣的厲害,可失蹤便納蘭靜氣的厲害!

倒是他跟前的公公是個有眼力勁的,這劍少念剛說了要寵幸梵音,他便趕緊著人去通知梵音,讓她好生的準備著,出了坤寧宮外,劍少念常常的吸了一口氣,他在想,或許有一日他便是被納蘭靜活活給折磨死的!

“皇上,可是要擺架梵音小主那裏?”伺候在劍少念跟前的公公,趕緊討好的詢問!

“擺架養心殿!”劍少念瞧也不瞧他一眼,去梵音那裏不過是他一時的氣話,若是真去了,怕再想贏回納蘭靜的心更是難上加難!

這廂,梵音得了信說是劍少念要過來,滿心歡喜的準備,這一日她盼了好久,即便隻是個答應又如何,隻要能在劍少念的跟前,便是無名無分便也心甘情願!

沐浴完畢她細細的畫著彎眉,銅鏡裏頭的人滿目含羞的笑著,一切準備妥當,梵音也不知道從哪裏尋來了一個帕子,蓋在自己的麵上,靜靜的坐在床沿,雖說她這輩子都不能有一個成親禮,可是在她的心底終歸是有些個期盼!

蠟炬淚幹,梵音的心也漸漸的冷了起來,從天黑等到天亮,隻有她知道這時間是過的多麼的漫長,“小主,該淨麵了!”伺候梵音的宮人小心翼翼的將銅盆端了過來!

嘩啦,梵音突然揚手,不偏不倚的將那銅盆打翻了去,將那銅盆裏頭的水全數的灑在那宮人的身上,而那大紅的帕子也落了下來!

“奴婢該死!”那宮人被打的一懵,可幹淨的跪了下來,“奴婢不知做錯了何事,還請娘娘明示!”那宮人倒是個倔強的,雖說宮人挨打是常有的事,可是像這般平白的被打了去的,終究還想尋問出個緣由來!

“怎麼,便是連你也敢欺負到我的頭上來?”梵音一惱,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宮人竟然敢這般的質問她,越想心中越是惱怒,抬起腿來,竟然一腳便踢在那宮人的麵上!

“奴婢,奴婢不敢!”那宮人趕緊捂著嘴,被梵音這麼一踢,便是從鼻子裏流出了些個血跡,宮人趕緊悄悄的擦拭,可心中到底是委屈的緊,便是連回話都是帶著些哭腔!

“怎麼,你還委屈了?大清晨裏便哭哭啼啼的,莫不是故意給我尋晦氣!”梵音越說越氣,仿佛瞧著是納蘭靜那張得意的臉,腳上更是不留情,一腳腳的朝著那宮人踢去,梵音是個懂武的,不過是幾腳,那宮人便沒了動靜!

原本立在一旁的宮人都不敢做聲,可現在始終是瞧不下去了,雖說宮人都是命賤的,可是到底是生生父母養的,她們之間更是多了幾分的憐惜,幾個膽大的趕緊過去瞧瞧,手指放在宮人的鼻尖,麵上不由的一白,“小主,小主她已經沒了氣息!”那幾個宮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沒想到伺候梵音的第一日清晨便出了這般的事情,日後她們都不知該如何過下去!

“真是晦氣,還不將她拖下去!”梵音擺了擺手,她原是沒有這般驕縱的,可這些年在軍營裏頭呆著,終究是對了幾分的戾氣!

“是!”宮人趕緊小心的將屍體拖出去,“小主,按照規矩,今日您該給皇後娘娘請安!”旁邊的宮人小心翼翼的提醒,宮裏頭沒有旁的妃嬪,她雖說是剛晉的還沒有侍過寢,可今一早皇後娘娘便傳話來,讓梵音與坤寧宮伺候著,不過這宮人也是個機靈的,梵音因為昨日的事情惱怒,若是是皇後請過去,估計更是不願意,也隻好說是規矩如此!

“她倒是自在的!”梵音冷哼一聲,大清早的該發泄的也發泄了,便由著宮人為她換好了衣衫,浩浩蕩蕩的便朝著坤寧宮走去,納蘭靜卻早就在大廳裏頭等著了,梵音一來,秋月便直接將她帶了進去!

“見過皇後娘娘!”梵音雖然不情願,可卻是知道在麵上要做足了,至少劍少念是不願意瞧見自己與納蘭靜不和的!

“原是梵音答應,做吧!”納蘭靜擺了擺手,因為梵音還沒有封號,也隻有這般的稱呼了,“昨夜可習慣?”納蘭靜抬了抬眼睛,輕聲詢問了出來!

梵音氣的厲害,昨日的事想來也是納蘭靜搗的鬼,不然劍少念說來尋自己,突然又不過來,如今納蘭靜又假惺惺的詢問,可梵音又不得不回話,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聲,“拖娘娘福,倒也安穩!”

納蘭靜點了點頭,卻是秋月原是在外頭站著,可是一個宮人悄悄的與秋月說了幾句,便瞧著秋月一臉冷意的走過來,附在納蘭靜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便是納蘭靜聽了,也忍不住皺了眉頭,“抬進來吧!”

秋月得了信,便吩咐人抬了一個東西進來,走進了才發現竟然是一個人,梵音忍不住瞧了一眼,這不是剛剛被她打死的宮人,納蘭靜將這個賤婢的屍體抬進來做什麼,“不知娘娘這是何意?”梵音忍不住沉聲詢問!

“原是各宮娘娘處置自己的宮人,本宮是不該多言的,可是梵音答應卻是連個後宮的主位也不是,便鬧出了人命,本宮也不得不討個人嫌多問幾句了!”納蘭靜半眯著眼睛,強壓著心中的不悅!

“不過是個奴才罷了,娘娘又何必在意!”梵音不屑的應了一聲,這宮裏頭死個宮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納蘭靜這般分明就是故意在刁難自己!

“秋月,讓她長長記性!”納蘭靜坐在主位上,也不願意與梵音多廢話,秋月應了聲,給旁便的粗使嬤嬤遞了個眼色,那嬤嬤會意緊緊的將梵音壓著,不知為何,梵音渾身上下突然使不上勁來,隻能眼睜睜的瞧著秋月一下下打在她的麵上,知道她的麵上都腫了起來,嘴角流出了血跡,才罷手!

“皇後娘娘這是何意!”梵音雖然現在說話極為的困難,可還是不甘心就這般被納蘭靜打了去!

“梵音答應都說了,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你在本宮跟前也不過是個奴才,本宮自然可以雖然處置奴才!”納蘭靜斜了一眼梵音,“傳本宮懿旨,梵音答應生性殘暴,貶為娘子,這做娘子的又沒有受過寵信,原就該隻有一個粗實的宮人,可偏生梵音娘娘將自己的宮人打死了,那日後梵音娘娘便自己好生的照顧自己,不過本宮還會派管事的嬤嬤,好好的教教梵音娘娘宮規的!”

梵音氣的厲害,可是人在屋簷下,又能做什麼呢,劍少念的心不在她這,她始終是爭不過納蘭靜的!

“小姐便這般輕易的放過她了嗎?”瞧著梵音那樣子,秋月就忍不住好生的教訓她!

“不過是個不成氣候的!”納蘭靜不屑的說了一句,現在的她想要處死梵音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的簡單,可是梵音現在不能死,她可是要讓朝中的大臣瞧瞧,她是多麼的大度,再來吩咐過去的嬤嬤,每日少不得折磨她,活著也不比死好受多少!

不過梵音平日裏有些個功夫,少不得與宮人發生口角,與嬤嬤頂撞,雖說都不是什麼大事,納蘭靜聽了也煩躁的很,索性便命令人將梵音的功夫廢了,被廢了武功的梵音,便是連個尋常的人都比不少,每日裏頭被宮人欺負,吃穿用度也被克扣的幹淨,平日裏也隻能用旁人的剩飯果腹!

而各地也開始選秀,那一張張的畫像都送到了坤寧宮裏頭,每日裏劍少念隻要瞧見納蘭靜瞧這些個畫像,就忍不住將這畫像給撕了去,可是這廂他撕了,那廂畫像又送了過來,可劍少念卻是樂其不備,每日總是要與納蘭靜吵幾句才罷休,他心中到底覺得這也是一種樂趣,無論以什麼形式,他都要呆在納蘭靜的身邊!

可是每每卻隻能換得納蘭靜一聲的冷笑,她比誰都清楚,若是劍少念真心不想讓選秀,直接下旨便可,何必去尋這畫卷的麻煩,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而邊關也已經平穩,鑲平王得了納蘭靜的信,已經率自己的親信回了平城,而劍少念卻是不住的派兵,攻打楚國,不過是短短幾月光景,楚國大半江山都落在劍少念的手中,而且更是傳來楚二皇子率兵投誠,大庸士兵更是士氣大爭,可楚皇聽到這個消息,竟然被活活的氣死了,年僅三歲的楚皇子登基,自然無力反抗,隻能俯首稱臣!

對於楚二皇子,他無心帝位納蘭靜是知曉的,可若是說楚二皇子是個會投降之人,納蘭靜始終不相信,定然是劍少念用了什麼手段,不過大庸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取得勝利,可見劍少念這五年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而龜茲國內亂愈演愈烈,劍少念坐收漁翁之利,龜茲淪陷,使得周邊眾人都陷入了恐慌,可偏生龜茲地勢險要,到底藏了大庸多少兵力,他們根本不知道,一時間他們隻有不住進貢以祈求大庸的庇佑,而現在國庫空虛,更是需要這些個東西來充盈!

可大庸內原來的官兵都犧牲的差不少,即便是劍少念的軍隊,人也不夠用,這便隻能馬上征兵,可國庫又空虛,這隻能加重百姓的部稅,一時間這大庸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疲憊的大庸已經經受不住戰爭帶來的災難,這迫使劍少念不得不放棄統一天下的念頭,暫且休養生息,不過此時大庸的國土已經達到空前之大!

楚國雖然隻剩下一半,可是卻是讓人心有餘悸,生怕劍少念再派兵攻打,對於劍少念的要求更是言聽計從,從此楚國便成了大庸的附屬國,它的任務便是大量的進貢,而壓貢品進京的便就是楚二皇子!

而納蘭靜卻是瞧著那些個百姓們可憐,便是下令大開糧倉賑災,不過她不敢用劍宜的名義,怕劍宜被劍少念傷害,便是用鑲平王的名義,這百姓都知曉當今皇後娘娘是鑲平王的女兒,她們愛戴鑲平王自然也就愛戴皇後娘娘,這百姓都是很現實的,誰能真正的幫助他們,誰便是神明,她們現在自然是感激鑲平王,感激納蘭靜,一時間皇後的名聲竟然要比皇帝的還要響亮!

至於楚國,既然他甘心城臣,楚二皇子進貢有功,劍少念特封為大庸的澤安侯,日後便留在京城,等他帶東西進宮之日,便是他受封之時!

沒多過久,楚二皇子終於踏入了這個皇宮,劍少念自然少不得準備宴會,納蘭靜為一國之母,自然是與劍少念一同過去的,帝後二日今日殿中,百官朝拜,納蘭靜的眼不由的撇向跪在一旁的楚二皇子,瞧著他深深的垂著頭,卻是瞧不見摸樣,想著以前摸樣,雖然見麵不多,可卻是傻氣可笑!

讓眾人免了禮,楚二皇子又單獨站了出來,雙手拱起來,恍惚如以前一般,行了一個書生之禮!

“澤安侯免禮,早就聽聞澤安侯儀表堂堂,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劍少念虛手一扶,一臉的笑意,旁邊的大臣們也趕緊的應和,雖說上次楚二皇子前來,相談不悅,可如今瞧著劍少念不說什麼,旁人自然不會再提!

“皇上謬讚了!”楚二皇子一笑,似乎更是有些個不好意思,隻是,在他聽到安澤侯三個字的時候,身子不由的一顫,微微的抬起頭來,在目光觸及到納蘭靜的時候,趕緊的又垂了下去!

雖說不過是一瞬間,卻是讓納蘭靜瞧的清楚,楚二皇子麵色蒼白,神情極為的憔悴!

劍少念說了幾句,便讓楚二皇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這宴會便也就開始了,倒是納蘭靜的眼神卻是始終落在楚二皇子的身上,瞧著他一直用帕子掩著嘴,似乎在輕輕的咳嗽,便是來送在嘴邊的飯菜,也隻是做做樣子,一點都沒有用下,納蘭靜不由的皺眉,莫不是他怕有毒,所以不敢用膳!

劍少念一直瞧著納蘭靜,瞧著納蘭靜一直緊盯著楚二皇子不放,他的麵色越來越沉!

突然,楚二皇子手一抖,竟然直直的倒在前麵的案上,碰翻了前頭的佳肴,發出清脆的響聲,原本喧鬧的大殿,一瞬間便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楚二皇子的身上!

“王,侯爺!”他身後的人趕緊的喚出聲來,可無論如何的喊叫,楚二皇子卻是一動不動,那人狠狠的盯著劍少念,或許想到了楚二皇子的吩咐,強壓著怒火,卻不做聲!

“趕緊將澤安侯送進偏殿,宣太醫來!”劍少念沉著臉,可卻也沒有心思與個下人計較,到底楚二皇子剛才還好好的,不過是片刻便倒了下來,始終是會受人懷疑,此事若是不查清楚,怕是會傳出他苛待降曾,對他也是極為不利的!

不一會兒那些個太醫便都來了,因為劍少念對此事是極為重視的,特意多宣了幾個太醫,進去為楚二皇子查看!

眾人坐在大殿上,瞧著劍少念臉色不好,都不敢多言,生怕惹禍上身,隻能靜靜的等待!

“稟皇上,皇後娘娘,侯爺是受了風寒,體虛之症,臣等開些方子,侯爺調養幾日便無大礙了!”終於,太醫們走出來回話,眾人這才安下了心,到底是怕查出什麼中毒之症,到時候又免不得費些個功夫了!

“既是如此,便讓澤安侯安置在宮中,調養幾日!”劍少念點了點頭,為了顯示他皇恩浩蕩,便是讓楚二皇子近日都不必離開皇宮!

既然澤安侯都病倒了,這宴會便也沒有什麼意義了,眾人便都散了,隻是納蘭靜在回來的路上,卻是一言不發,似乎在尋思什麼!

“秋月,你去將孫太醫喚來!”一回到坤寧宮,納蘭靜擯退左右,便吩咐了秋月一聲!

“是!”秋月應了聲,趕緊的走了出去,不消片刻,孫太醫便被秋月帶了進來!

“參見皇後娘娘!”孫太醫剛要下跪,便被納蘭靜給扶了起來!

“孫太醫不必多禮,本宮能有今日到底幸有太醫相助,隻是,今日瞧著孫太醫瞧了澤安侯後,便緊皺眉頭,不發一言,可是有不妥之處?”納蘭靜不由的詢問,心中總是覺得此事不簡單!

“這,不瞞皇後娘娘,澤安侯並非普通的傷了風寒之說,隻是看診時間太短,老臣亦不敢確定,再來其他同僚一口咬定這澤安侯隻是傷了風寒,老臣沒有證據,一時也不敢妄言!”孫太醫不由的點了點頭,隻是提起澤安侯,他的臉不由的凝重了起來!

原真如此,納蘭靜心總是放不下,再來既然孫太醫如此說了,她便費心走一趟,反正澤安侯還在宮中,讓孫太醫多診些時辰也是無礙的!

帶了澤安侯所在的宮殿內,納蘭靜尋了個借口擯退左右,讓孫太醫去內室為澤安侯看診,而孫太醫這麼一去,竟然在一炷香之後才從裏頭走了出來,瞧他的額頭上都是汗水,似乎受累了不少!

“孫太醫可有何不妥?”納蘭靜不由的詢問,瞧著孫太醫這般的摸樣,自覺覺得此事定不簡單!

“這,啟稟皇後娘娘,若是老臣瞧的不錯,澤安侯所患的並非是普通風寒,而是瘟疫!”孫太醫的每一個字似乎都說的小心,而又分外的清晰!

“什麼?”納蘭靜不由的臉色一變,瘟疫是何物她心中清楚的很,饒是她經曆了風雨,可談到瘟疫臉色卻都不由的一變!

“不過娘娘暫且放心,這澤安侯似乎身邊有一個醫術高超的人跟著,已經用藥物暫且壓製,至少現在對外是不會有傷害的,隻是,這能壓製多長時間,任何人都說不準,而且他的瘟疫似乎與以前發現的都不同,就算是用鑲平王爺以前留下的方子,也不能醫治!”孫太醫的話讓納蘭靜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可一想到與以前的不同,這也就是現在還沒有醫治之法,心中倒是有些個焦急!

“此事還要勞煩孫太醫再將澤安侯跟前的人都瞧瞧,就說這風寒極為的嚴重,必須每個人都瞧瞧!”饒是納蘭靜心中擔憂,可是卻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吩咐了下去!

孫太醫自然是明白納蘭靜的意思,趕緊的走了出去!

納蘭靜坐在椅子上,眉頭皺的緊緊的,這邊關連年戰事,引發瘟疫她原是該想到的,可是這京城肯定沒有,澤安侯身上得了壓製,可若是他的隨從也得了瘟疫,豈不是要連累京城的百姓,而且他們經過了那麼些地方,會不會將災難帶給不少的村落,他究竟是存了什麼心思,可瞧著他今日都不膳,想來還是擔心他對傷害到旁的人,所是哪個宮人貪食,用了他的東西,這後果不堪設想,如此看來他也並非惡毒之人!

納蘭靜細細的想著,知道孫太醫進來稟報那些個隨從都沒有感染瘟疫,才將心微微的放了下來!

“秋月,你傳本宮懿旨,澤安王暫留宮中,可這殿中不許任何人隨意出入,所有的膳食都放在門外,由他們專人去取,所用後的東子,全數的銷毀,一件不留,你尋些個可靠的人,按本宮的吩咐去做,若是有違令者,不必回稟,直接斬首!”納蘭靜半眯著眼睛,到底是知道此事斷不能出了差錯!

吩咐完秋月,她的目光落在了孫太醫的身上,“這幾日就勞煩孫太醫常過來瞧澤安侯了,但是,若是始終尋不出解藥,而且他病發的時辰越來越久,亦不必回稟,直接火焚了便可!”納蘭靜說著,目光也越發的冷了起來!

孫太醫趕忙的應聲,心中不由的佩服納蘭靜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有她自己的考量,如今澤安侯還有些時日,便可以用他做實驗,隻要將他醫治好,便有了治瘟疫的方子,若是醫治不好,直接除了,免得禍害旁人!

再來,將澤安侯留在宮裏頭也是極為妥當的,畢竟宮裏頭的事情外頭想知道並非易事,可若是澤安侯安置在外頭,出了事情怕全京城的百姓都會傳開,到時候人心惶惶,反而不利!

回到坤寧宮,納蘭靜一眼便瞧見劍少念坐在主位上,沉著臉,似乎不悅的緊,納蘭靜讓跟前的宮人都退了下去,自己往前走了幾步,盈盈的行禮!

“皇後倒是好雅興,剛結束了宴會便不在坤寧宮!”劍少念的口氣很不好,以往都是喚納蘭靜為靜兒,今日竟是喚了稱謂!

“臣妾不過是隨意的走走!”納蘭靜不知劍少念又發生了何事,可心中也不願意多做了解,隻是隨口應了一聲,便坐在了一旁!

“哦?原是皇後隨意的走走,朕還以為皇後是故意去了澤安侯歇息的地方!”劍少念冷哼一聲,從他們進了大殿開始,他便瞧著納蘭靜不對勁,隻是一個勁的瞧著那澤安侯!

“皇上的消息倒是靈通!”納蘭靜冷哼一聲,早就覺得劍少念不會對自己放心,如今果真如此!

“朕聽聞澤安侯與皇後有結義之誼?”劍少念也不做解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納蘭靜瞧!

“皇上英明!”納蘭靜諷刺的一笑,既然劍少念都派人查的清楚,還問自己做什麼!

“納蘭靜你要記著,如今你是皇後,朕不希望聽到什麼閑言碎語出來,明日朕便會安排澤安侯出宮,你好自為之!”劍少念冷聲說了一句,口氣裏有著毋庸置疑的堅決!

“皇上既然知曉澤安侯是臣妾的義兄,自然更沒有匆匆離宮之言!”納蘭靜一笑,帶著顛倒眾生的媚意,隻是心中卻是冷的厲害,如今若是澤安侯留在宮中,方便孫太醫研製製服瘟疫之藥,她旁的不擔心,就怕邊關起瘟疫,到底表哥還在邊關,終不想讓舅父白發人送黑發人!

“朕心意已決,你不必多言!”瞧著納蘭靜這般的不以為意,劍少念心中不悅的很,原是想與她解釋幾句,可瞧她這個樣子怕也不會聽自己所言,反而會以為自己別有用心!

“如此,那皇上便怪不得臣妾了,臣妾等會便告知眾位大臣,澤安侯乃是臣妾義兄,義兄他千裏迢迢進京,臣妾多留他在宮中幾日,想也沒有不妥之處!”納蘭靜抬起頭來,毫不畏懼的盯著劍少念瞧!

“你,朕是為了你好!”劍少念咬著牙,任何一個男人也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老是在自己的跟前維護旁的男人,可到底是自己先對不起的納蘭靜,終是心中百般不願,可這些也該受著!

“那臣妾倒多謝皇上了!”納蘭靜一笑,微微的福了福身,“如此,臣妾恭送皇上!”

“你!”劍少念還想說什麼,可現在的情形,終究是多說無益,惱怒的轉過身去,大踏步的離開!

劍少念剛離開一會兒,卻是瞧著秋月一臉沉重的走了進來,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小姐,剛剛下人稟報,說朝廷來了加急信件,淮州一帶出現了百年難遇的大地動,死傷無數,百姓更是傳言,說這是上天的警示,怕是有煞星,還有所占領的楚國地段,都出現了瘟疫,難民四處逃難,表少爺緊閉城門,不過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納蘭靜的身子一顫,她所害怕的事情竟然成真了,“秋月,你趕緊吩咐下去,一定不能讓澤安侯跟前的人出來!”納蘭靜心中總覺得不安,隻盼得這瘟疫莫到京城才好!

納蘭靜不由想到便是連百姓都傳開了煞星一說,若是京城再有瘟疫,怕所有人都懷疑到澤安侯的身上,而自己要是說出自己與澤安侯有關係,怕少不得被人遷怒自己,莫不是劍少念剛剛是得信,才故意提醒自己的?納蘭靜搖了搖頭,始終不覺得劍少念會有這般的好心,若是百姓認定了自己是煞星,到時候祭祖之事也有了定論,自己頂了煞星之名,對他卻是有好處的!

月以升高,劍少念卻是心情煩躁,他擯退左右,獨自一人來到了涼亭外,借酒消愁,卻不想愁更愁,天上的月兒也快圓了,可惜他與納蘭靜的感情,這麼久了始終沒有進展,他的靜兒始終不會原諒自己,想到這,劍少念又猛的喝了一口,可卻不知,為何酒喝的越多,心就越疼!

“師兄!”梵音從林中走了出來,瞧見劍少念一個人喝悶酒,心中不免的有些個難受!

劍少念抬頭,瞧見是梵音,麵上不由的升起幾分不悅,“怎麼是你!”

“不是我,師兄還以為是納蘭靜麼?”梵音微微的垂頭,瞧著自己滿身的狼狽,或許已經配不上自己的師兄,可一想到這些年的守候,心中的不甘打敗了她現在的自卑!

“放肆!”劍少念將酒壺重重的放下,任何人在不能在他的跟前對他寶貝的靜兒不敬,任何人都不可以!

“師兄,你這般的愛她,可她心中可有你半分?”梵音抬起頭來,淚眼盈盈,為何她的師兄卻始終瞧不見她的柔情!

“這用不到你來多事!”劍少念有些不耐煩,一陣微風吹過,空氣中似乎有一股不尋常的氣味,劍少念的麵上冷的厲害,“梵音,你是想斷了我們之間所有的情分麼?”

“可是師兄,我們之間還有情分麼?”梵音苦笑一聲,自從進了這皇宮,劍少念的心裏眼裏就隻有納蘭靜一人,無論自己受了多少的委屈,他都不管不顧!

梵音大著膽子,一步步的靠近劍少念,手指微微的顫抖,可終究褪下了外衣,將自己的身子露在月光之下,銀色的月光灑在她還算嬌嫩的身子上,帶著濃濃的誘惑,“師兄,我本該是你的女人,成全我可好!”梵音突然跪在了劍少念的腳下,用無比虔誠的姿態,仰望她心中最高大的神明!

若是普通的男子,瞧見女子這般的臣服,想來也會把持不住,隻是劍少念的臉上卻是越來越冰冷,猛然,他抬起一腳,狠狠的踢在梵音的心口,梵音原就被納蘭靜廢了功夫,身子虛弱的緊,哪受的這麼一腳,身子不由的拋了起來,重重的跌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劍少念垂頭瞧著狼狽的梵音,眼中沒有半分的憐惜,“從此之後,你與朕便斷了同門之誼,你與現在不過是最下等的賤婢,若是再犯錯,朕必讓你淩遲處死!”

劍少念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梵音想留他,可是身上疼的卻說不出一句話,眼中的恨意卻是更濃了,回想以前,劍少念對她一直疼愛有佳,別說是對自己的動手,便是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可現在,卻是因為納蘭靜與自己斷了所有的情分,她好恨,真的好恨!

梵音的手段,終究是亂了他的心神,始終沒有發現,納蘭靜在不遠處一直瞧著他們,直到梵音跪在劍少念的跟前,才轉身離開!

劍少念身子越來越沉,不由的朝著湖邊中間走去,冰冷的湖水包圍了他的全身,才恢複了一絲的清明,可惜這藥效卻是大的很,他整整泡了一夜,才退了藥效,所幸是他有武護身,不然泡這麼一夜,必然會受了風寒!

而早朝之上,自然會談論這災難一事,隻是如今戰亂到底傷了元氣,再加上國庫並不充盈,沒有足夠的東西去賑災,隻能湊集商款,這商戶之中劍少念頭一個想到的便是上官尋,到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的旁的,隻能去與納蘭靜說明!

再來他以下旨,讓鑲平王派出上次醫治瘟疫的高手,再找尋天下醫術高明之人,一同與救治瘟疫,這些事情到底是要小心處置,若是處置不當怕會引起百姓暴亂,如今大庸初定,霸占了不少領土,旁的國家對此雖說現在敢怒不敢言,可若是大庸出了亂子,旁的國家怕會聯合起來一起對付大庸,到時候大庸隻能不住的吃敗仗!

如今這還未從喜悅中走出來,偏又愁雲慘淡,不少人自然又提起煞星之說,這淮周地動分明就是上天的警示,不然不會出現百年難遇的地動,劍少念聽到此處,心中便是煩躁,便早早的讓人下了朝!

可是這賑災的事情終究不同兒戲,他準備妥當,便朝著坤寧宮走去,納蘭靜仿佛是早就料到劍少念回來,早早的便是殿中等候!

“靜兒,如今朝廷有難,你該也清楚,朕代表萬千百姓求你發動善款!”劍少念的聲音很低,若非事態緊急,他始終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再與旁的男人聯係的!

“哦?臣妾是皇後,自然有責任為皇上分憂,隻是臣妾也是商人,不做虧本的買賣,要發動善款臣妾自然也是願意的,隻是皇上是要做些犧牲,交出皇上的玉璽!”納蘭靜一笑,也不與劍少念多說廢話!

劍少念冷冷的盯著納蘭靜,原來她的目的竟然是這江山!

“瞧皇上似乎不願意,皇上不交出玉璽也可以,還勞煩皇上能割讓幾座城池,想來這並不是什麼難事!”納蘭靜如今不得不早做打算,隻有自己的勢力大了,才能保護自己的親人,雖說劍少念的命在自己的手上,可是就算他現在死了,他下頭的將士也不會服,而且昨日他已經與梵音有了情愫,他一旦有了異心,便會對自己多加防範,自己隻能先下手了!

“好,真的好皇後,不過如今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劍少念冷笑一聲,事態緊急,即便是先惹得納蘭靜不悅,也不能拿那麼多百姓的性命開玩笑,他拍了拍手,卻是瞧著秋月被人綁了進來,她的嘴被堵上了,隻能嗚嗚的發出些許的聲音!

“秋月!”納蘭靜的臉色瞬間沉的厲害,手指翻動,隨時做好動手的可能!

劍少念卻是瞧的清楚,“朕知道你善毒,可是朕保證秋月一定會比朕先死!”劍少念然後又放軟了聲音,“靜兒,朕希望你為了大庸百姓好好想想!”劍少念深深的瞧了納蘭靜一眼,便帶人走了出去!

納蘭靜的眼中到底出現了濃濃的恨意,帝王果真是無情的,一旦觸及到他的底線,終究會做的比旁人狠絕!

可又不能不管秋月,到了夜裏,外頭卻是吵鬧的緊,納蘭靜微微的皺了皺眉,終究是走出去瞧了瞧!

卻是見的院裏頭站了不少的將士,一個帶頭的人瞧見納蘭靜,不由的行了個禮,“參見皇後娘娘,今日澤安侯突然失蹤,皇上命臣等徹查各宮各殿冒犯之處,還忘娘娘恕罪!”

“既然如此,本宮自然不會妨礙!”納蘭靜點了點頭,又如無其事的走回了殿中,隻是心中卻是不免有些個著急,澤安侯在京城已經宮中沒有自己的勢力,如今突然消失怕有蹊蹺,最重要的是,萬一他逃脫了,身上的瘟疫發作了又該如何!

隻是今日又該到了給劍少念服藥的時候了,若是過了子時,怕是會發作,納蘭靜低低的沉思,可終究決定也出去瞧瞧,大不了過一會兒,她便假意同意了劍少念的話,再暗中給了副了解藥便可!

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晚,外頭終於安靜了下來,納蘭靜又等了一會兒,將自己的藥都帶咋身上,便走出了坤寧宮,外頭自然是少不得侍衛,納蘭靜手指反轉,銀針便從她的指尖快速的飛了出去,準確的落在那些個侍衛的眉心,不過是瞬間,他們隻能直直的站著,眼睜睜的瞧著納蘭靜離開!

出了坤寧宮,她便趕緊的朝暗的地方走去,四周火把明亮,瞧這樣子看來澤安侯應該還沒尋到,納蘭靜不由的沉思,皇宮戒備森嚴,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離開皇宮幾乎不可能,他們必然有一個藏身之處,而皇宮隻有一個地方是尋常人想不到的!

納蘭靜一笑,腳下微微的加快的速度,可惜要躲開侍衛們的追捕,又沒有秋月在跟前,到底是要費些時力的,再來納蘭靜的人大多都在宮外,便是宮內也多是秋月聯係,事出突然這些事情也隻有納蘭靜自己去做!

納蘭靜終究越走越偏,人越來越稀少,終於她來到了冷宮的門前,那裏一片漆黑,大門微微的開了一條縫,似乎在等待著有人進入,納蘭靜瞧著那高高的宮牆,隻能微微的皺眉,她沒有功夫,隻能從正門進入,沒有旁的選擇,納蘭靜微微的揚手,白色的粉末均勻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這是一種劇毒,隻要有人挨著她,一刻之內沒有解藥,便會毒發身亡!

門發出吱呀的一聲,冷宮裏頭靜悄悄的,納蘭靜瞧著一個有燈的窗戶,緩緩的靠了過去,她垂著頭手指輕輕的在窗上點了一個洞,卻是瞧著梵音竟然在裏頭!

“皇後娘娘既然來了,梵音便恭迎娘娘!”突然,梵音一笑,準確的瞧著納蘭靜的方向!

既然被發現了,納蘭靜也不隱藏,大方的走了進去,隻是聞到屋子裏頭的味道,不由的暗自皺眉,手指輕輕的轉動,一點透心之涼讓她瞬間清明了許多,這才瞧的清楚,梵音站立在大殿中央,而澤安侯卻是被捆綁在旁邊的椅子上!

“皇後娘娘果然聰慧,便是連這偏遠的地方也能尋到!”梵音咯咯一笑,發出銀鈴般的響聲!

“梵音娘子卻也不差!”納蘭靜淡然的應了一聲,眼中卻是不由的掃視大殿周圍,梵音已經被廢了功夫,她絕對沒有能力去將澤安侯抓出來,她的背後一定有一個隱藏極深之人!

梵音聽到娘子這個稱呼,心中更是惱怒的很,“皇後娘娘倒也得意的很,不過娘娘想來也察覺出不妥來了,這屋子裏頭可是點了能魅惑人心的催情藥,更重要一點卻是化功散,任憑再厲害的人聞上一點便會使不上力氣,你說若是一會兒師兄瞧見他最心愛的皇後卻與旁的男人翻雲覆雨,該作何感想,不過皇後娘娘不必擔心,梵音會幫皇後娘娘照顧好師兄的!”梵音一笑,那聲音如同鬼魅一般!

納蘭靜審視著四周,眼微微的眯了眯,不想自己出來已經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眼瞅著便到了子時,劍少念的毒快要發作了吧,心中不免的有些惱怒,“不過梵音娘子有沒有這個本事,本宮到底是好奇的很!”納蘭靜不願與梵音多做糾纏,手中的銀針自然已經準備好了!

梵音詭異的一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軟劍,直直的便朝著納蘭靜逼來,幾點銀光卻是同時發射了出去,突然,梵音走到半路,沒了力氣,軟劍隻能掉落在地上,卻是在此事,銀針穿過她的咽喉,讓她再無作亂的機會,隻是她到死都睜著眼,沒有憤怒,有的隻是迷茫,或許她始終不明白,為何她的軟劍會跌落了下來!

顧不得其他,納蘭靜趕緊的解開澤安侯的繩索,將口中堵著的東西取了下來,“快走吧!”納蘭靜喚了一聲!

“二妹,不是皇後娘娘!”澤安侯突然苦澀的一笑,隻是臉上染出了一絲不自然的紅暈,“皇後娘娘為了皇後娘娘的清譽,請您離開!”澤安侯說著,不由得咳了幾聲,可越是如此,臉上越紅的厲害,想來便是梵音的藥發作了!

納蘭靜咬了咬牙,不知道梵音背後的人還會出什麼招數,可現在,納蘭靜突然升起一絲的殺意,她一個人一定無法將澤安侯帶回去,若是被劍少念發覺,自己再想拿澤安侯做實驗,怕沒有那麼容易,想到這,納蘭靜隻能殺了他,救下京城百姓,表哥的事情隻能另想辦法了!

突然,門被猛的撞開,納蘭靜與澤安侯都不由的轉過頭去,卻是見劍少念突然出現在門口,在瞧清裏頭的清醒,臉色瞬間大變,身上的殺意卻是掩蓋都掩蓋不住,三把匕首直直的朝著他們這邊射來,納蘭靜的心一驚,幾乎來不及多想,處於本能抬起手臂,銀針穩穩的便朝著劍少念射去!

突然一聲兵器聲響,那三把匕首擦過納蘭靜的耳際朝著後頭射去,納蘭靜不由的回頭,卻見一把匕首打落了澤安侯手上的匕首,而另兩個匕首,卻是將澤安侯定在後麵的牆上,機會在同一時刻,納蘭靜突然想明白了!

梵音幕後之人便就是澤安侯,她知道有一種要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力大無窮,而如此便騙梵音說是恢複了功力,這也就是梵音為何不明白她突然沒了力氣,而澤安侯騙自己來,是想引出劍少念,這屋子裏頭的藥怕也是他下的!

而他提前服了解藥,自然是無礙的,納蘭靜的身子瞬間涼的厲害,一切越發的明了,梵音在宮裏頭受盡欺負,定然常常吃不飽飯,自己讓給澤安侯所用的膳食都放在門外,梵音自然想辦法靠近去取點吃,而這便給了澤安侯利用她的好機會!

砰的一聲,納蘭靜轉頭,卻是瞧著劍少念跪倒在地上,那三根銀針竟然穿透他的身體飛了出去,這會兒血順著他的衣衫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因為聞了屋子裏頭的味道,身子更加支持不住,軟了下去!

“劍少念!”納蘭靜不由的喚了一聲,瞧著那血越滴越烈,心一疼,眼淚也落了下來!

“靜兒,不哭!”劍少念一笑,可偏生這時候子時到了,劍少念的毒也該發作了,他突然一口血從嘴裏頭吐了出來,臉色瞬間變的白了許多!

“不,你要支持住,這裏有藥,這裏有藥!”在這一刻納蘭靜才知道她還是愛他的,見不得他受到傷害,手顫抖的從懷裏取出藥來!

“靜兒!”劍少念搖了搖頭,“如果知道這樣便可以得到你的憐惜,我一定不惜一切!可是靜兒當發現你自己不再坤寧宮,我心中才知道我是這麼的害怕你離開,靜兒,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再愛你好不好!”劍少念的血越咳越多,可是他卻還在固執的等待納蘭靜一個回答!

“你先用了藥好不好,先用了藥好不好!”納蘭靜哭著祈求,她的心亂了,眼裏隻有模糊的血的印記!

“傻靜兒,隻要你能為我擔心,我便滿足了,當初你給我下藥的時候,我還以為我的靜兒不愛我了呢!”瞧著納蘭靜的樣子,劍少念笑意卻是越發的濃了!

“你,你竟然知道!”納蘭靜一愣,不由的有些惱怒,“你既然知道是毒藥你還吃,你還吃!”

“隻要靜兒能信我,死又何妨?我隻想總有一日,你再也不用過那些個勾心鬥角的生活!”劍少念一笑,想伸手為納蘭靜擦拭眼淚,可是手臂卻沉的厲害,終於他眼重重的閉了下去!

“劍少念!”納蘭靜一喊,壓抑在心中的痛楚在這一刻爆發,可是她終究沒有忘記,感激幫劍少念服用了解藥,然後跑出冷宮,喚侍衛來救劍少念!

宮裏頭燈火通明,眾人的沉著臉,可是沒有人敢質問納蘭靜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納蘭靜坐在劍少念的床邊,內心糾結很很久,如果她不救劍少念,劍少念便必死無疑,可好似他死後,他的將士一定不會服宜兒的,到時候大庸便是真的亂了!

這是錯過了這次機會,還會發生什麼,劍少念是愛自己的,可是一年後,五年後呢,大臣們一次次的進言,逼著他納妃,逼著他尋出煞星,到時候他們的感情還能有這麼堅定嗎,到時候自己還有退路嗎,納蘭靜搖著頭,她不能義無反顧的去愛,隻因為愛的這個人是個皇帝,她不能沒有退路,或許,自己能做的便是讓他永遠的記住自己!

打定主意後,納蘭靜起身,索性秋月便已經被放了出來,納蘭靜吩咐秋月,將一封信件以及一些藥丸交給韻寧!

秋月離開後,納蘭靜獨自一個人回到了坤寧宮,這次劍少念出事,好事之人一定又會用什麼煞星做話題,與其讓他與自己都痛苦,倒不如讓自己最後為宮家,為納蘭靜做些事情!

天快要亮的時候,正是人意誌最薄弱的時候,突然坤寧宮裏起了大火,火勢極為的凶猛,而眾人趕過去將火熄滅的時候,坤寧宮隻剩下一灘廢墟,更別說人影了!

這廂,劍少念終於醒來了,索性他傷的並不算重,大部分的傷還是來源於毒藥,他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尋納蘭靜,宮人們卻吞吞吐吐的不知該如何的回答!

“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劍少念的心裏不知為何,總是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他不由的起身,猛地踹向那些個宮人們!

“皇上,稟皇上今日五更天,坤寧宮突然走水,皇後娘娘亦不知所蹤!”宮人顫抖著身子,垂著頭一一的稟報!

“什麼叫不知所蹤?”劍少念猛的大喊,他不信,不信上天這般的折磨自己,他猛的起身,朝著坤寧宮的方向跑去,宮人趕緊的跟了過去!

到了坤寧宮外,瞧著那一片廢墟,他的身子不由的軟了下來,眼神掃視著四周,卻隻見秋月一個人跪在坤寧宮的外頭,低低的抽泣!“說,靜兒呢,靜兒呢!”劍少念似乎發瘋似的搖晃著秋月,似乎想要從她的嘴裏能聽出不一樣的東西來!

“回皇上,奴婢,奴婢回來晚了!”秋月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即便是她的眼睛已經哭的如同桃核一般了!

劍少念心瞬間涼了起來,突然他直直的倒了下去,宮人們趕緊的扶著宣太醫!

劍少念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天,第二日醒來似乎冷靜了許多,眼睛望著窗外好一會兒,說什麼這便是你要的,我便給你!他喃喃自語一會兒,然後下了一道旨意,封納蘭軒為左相,統領百官,封宮驁為鎮國大將軍,統領大庸一半的兵權!

後來,劍少念每日都忙著處理國事,等到所有人以為他將納蘭靜忘記的時候,才提出請他充盈後宮,可都被劍少念一口回絕了,在眾人的努力下,瘟疫也治愈了,這災情自然緩解了,大庸日趨平穩,眾人似乎也沒有誰在提起煞星一事了!

三年時間,在劍少念的努力下,大庸終於一派祥和,可突然劍少念卻將皇位傳給了劍宜,自己不顧百官的阻攔,離開了京城!

年僅八歲的劍宜登基,改國號為政宜,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免吏稅三年,而韻寧便成了大庸最年輕的太後,劍宜又尊稱劍少念為大庸的德戰譽善太上皇,八年的紛亂,大庸這才又恢複了往日的盛況!

淮河岸邊,百姓們都爭先的瞧著皇榜,一個白衣女子卻突然留出了眼淚,她慌忙的擦拭,想要轉身離開,不讓旁人瞧出她的異樣,可因為心中慌亂,竟然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對不起!”女子趕緊的說著歉意!

“不客氣!”男子淡淡的應了一聲,可是彼此又覺得彼此的聲音熟悉,女子微微的抬頭,四目相對,竟然不由的露出些許的笑意!

“不知姑娘芳名如許,可否婚配?”男子一笑,在旁人瞧來,明明是第一次見麵,不知為何那男子瞧著女子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愛意!

“奴家已經嫁人!”女子輕輕的一笑,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哦?這倒是可惜了!”男子皺著眉頭,似乎有些苦惱,良久他眼睛一亮,“不怕不怕,如今既見了我,便是我的人了!”男子的話讓旁邊的人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可卻逗的女子直笑!

到最後兩個人竟然手拉著手離開了眾人的視線,“靜兒,我便知道你一定不會離開我的!”這是男子悄悄的話!

“少念,可我卻始終沒有想到,你會拋下這江山!”女子淚眼盈盈,帶著無限的眷戀!

“江山沒有你,不過是一座牢籠罷了!”

“可是,若是你離開後找不到我怎麼辦?”

“我便尋一輩子,想一輩子!”

兩個人緩緩而行,說到這裏,似乎所有的怨還是誤會都化解了,他放棄了他的執念,終於隻愛江山不愛美人,她信的他的所有,現在隻願陪在他的身邊!

“我有個故事要講給你聽好不好?”突然,納蘭靜板過劍少念的臉,認真的瞧著他,或許是因為上輩子的痛,讓她不敢相信帝王的愛,或許是因為上輩子的痛,才導致劍少念利用了他一次,她便不敢再相信他第二次!

可誰知在聽完納蘭靜說完後,劍少念卻將納蘭靜抱的更緊了,他低低的一笑,“我便知道你與這皇宮有淵源,不然你一個沒進過幾次宮的郡主,如何知曉坤寧宮裏頭有地道!”自從上次他們被困在坤寧宮納蘭靜用地道救了他們之後,劍少念心中便隱隱猜到了什麼,隻是,納蘭靜不說,他也不會去問!

現在他隻感謝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也給了自己一個愛妻!

兜兜轉轉這麼久,得了江山,又失去了江山,在這一刻似乎都沒有那麼重要了,因為有彼此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