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靜冷笑一聲,麵上帶著幾分嘲弄的盯著劍少念瞧,“皇上若是真信臣妾,現在又何必來這坤寧宮質問?”
“靜兒!”劍少念無奈的喚了一聲,“你要朕如何,你才願意如以前那般的對朕?”
“那麼皇上又想要臣妾如何呢?”納蘭靜抬頭反問了一句!
“靜兒,你惱朕朕都能理解,可是靜兒你要朕如何你才能信朕,你要什麼,隻要你開口朕一定給你!”劍少念眼中帶著濃濃的渴求,或許作為一個王者,他能這般的放下身段已經並非易事!
可惜,人心一旦冷了,想要再暖回來就難了,納蘭靜越發的覺得可笑,她緊緊的注視著劍少念,“既然皇上隻要臣妾要皇上便給,那麼臣妾要皇上的心,要皇上的江山,皇上還舍得嗎?”
劍少念一怔,沒想到納蘭靜會提這般的要求,可不過是瞬間他便恢複了平靜,“靜兒,朕的心從來都是你一個人的,朕的江山亦是與你同坐,你要的東西,一直都是在你的手上啊!”
納蘭靜緩緩的閉上眼睛,不願意去瞧劍少念的臉,“恭送皇上!”納蘭靜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便要退到內室!
“不!”劍少念喚了一聲,手不自覺的拉住納蘭靜,納蘭靜用力的一甩卻是將袖中藏好的帕子甩了出來,直直的掉在劍少念的腳下!
劍少念的手被甩開,他不由的彎下腰,想要撿起這帕子還給納蘭靜,可是拿到手中細細的瞧去,臉色瞬間陰沉的可怕,他本是與劍少玄一起長大,自然是對彼此的東西極為的熟悉,這帕子捏在手心,他便已經瞧出,這根本就是劍少玄的帕子!
劍少念將這帕子緊緊的攥在手心,緊緊的咬著牙,不過是瞬間,再張開手掌的時候,那帕子已經便成了一些個碎片了,他緊緊的盯著納蘭靜,“原來你不理會朕,並非是怨朕,而是心中已經有了旁的人,當初在相府門外,你拒絕了他的帕子,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受了,可憐朕還苦思冥想如何討好你,如何像個乞者一樣乞討你何事關注的一眼!”
劍少念的的聲音裏似乎藏著濃濃的哀愁,納蘭靜的心一顫,可是想到他那般的利用自己,心便硬了起來,“博翰王是臣妾的救命恩人,不過是一方帕子臣妾如何受不得,倒是皇上,口口聲聲說如何的卑微,可是臣妾在掉下懸崖,生死垂危的時候皇上在哪裏,當臣妾孤獨無依的時候皇上又在哪裏,現在皇上出現不覺得有些個遲了麼?”納蘭靜苦笑一聲,終究還是躲不過一個情字,終究還是傷了自己的心!
劍少念原本滿心的怒火,可聽完納蘭靜說的話,所有的怒火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就隻有憐惜了,“對不起,靜兒對不起!”劍少念將納蘭靜緊緊的抱在懷中,“是我對不起你,你再給我個機會可好?”劍少念卑微的祈求,便是連稱呼也都變了,仿佛現在他與納蘭靜是普通的夫妻!
劍少念的頭深深的埋進了納蘭靜的發絲中,五年前他離開原是以為這大庸大局以定,剩下一些個人納蘭靜自己足夠應付,他便離開了京城,去了德清王的地盤,建立自己的勢力,又去了楚國,整整五年,他都未回來過,可卻不知道,在他離開後,納蘭靜便被人害的掉下懸崖,可這世上並沒有賣後悔藥的,無論他願不願意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靜兒,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
納蘭靜閉著眼睛,聽到劍少念輕聲的呢喃,眼淚不由的落了下來,隻是心寒了,再也無法暖了起來,“皇上,臣妾累了!”納蘭靜緩緩的開口,聲音更是異常的冰冷!
劍少念抬頭,瞧著納蘭靜冷漠的臉,隻能長長的歎息,轉身離開這坤寧宮!
“小姐!”瞧著劍少念離開,秋月趕緊的跑了進來,瞧瞧納蘭靜有沒有受傷!
“無礙!”納蘭靜搖了搖頭,聲音裏卻是抑製不住的疲倦,隻是她睜開眼睛,瞧著秋月紅腫的眼睛,不由的嚇了一跳,“秋月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小姐別擔憂奴婢了,奴婢還能有什麼事情,不過是被風沙迷了眼睛罷了!”秋月趕緊擺出一副笑顏,可越是這樣越顯得有事!
“秋月,你我之間還需要隱瞞什麼嗎?”納蘭靜不由的沉下臉來,瞧著秋月這般的傷心,可是受了欺負,怕自己擔憂,納蘭靜不住的猜測,她是個極為護短的人,任何人都休想傷害她的人!
“小姐!”瞧著納蘭靜這般的關心自己,秋月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了,“小姐他走了,他竟然走了!”秋月越哭越難受,聲音也越發響亮了起來!
納蘭靜將秋月抱在懷中,輕輕的拍打秋月的後背,眼中也不由的濕潤了些,這種情愛的東西她自己也受過,而且能讓秋月這般掛心的怕也隻有劍少玄一人了,“秋月他身子一直不好,或許出去走走對他而言會是好事呢,說不定他會把身上的病治好後,便回來了呢!”納蘭靜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麵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想要感染哭泣中的秋月!
“小姐!”秋月隻是喚了一句,輕輕的點頭,可是哭的聲音越發的大了!
從那以後,秋月雖說不再哭泣,可從那以後整個人卻沉靜了許多,納蘭靜也曾暗中派人卻尋劍少玄,可無論派出去多少人,都尋不到劍少玄的蹤跡,這個人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日子一日日的推進,終於到了十五後,太皇太後的大喪已過,劍少念便在宮裏頭擺宴,犒賞將士!
今日命婦們大多是要早早的進宮的,按照慣例是要給納蘭靜請安的,可惜納蘭靜沒那份心思,過來的命婦都著人擋了回去,隻著人請雨兒過來一聚!
雨兒被宮人帶進坤寧宮,瞧著一身鳳衣的納蘭靜,眼裏閃過一絲的複雜,雨兒快步了幾步,便跪在了地上,“民婦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雨兒垂著頭,卻是行禮一個大禮,可偏偏讓人挑不出一絲的毛病!
納蘭靜一驚,趕緊起身親自將雨兒扶了起來,“嫂嫂你這是做什麼?”納蘭靜嘴上說著,心中卻是更加的難受!
“皇後娘娘身份最貴,這禮數自然不可廢!”雨兒低著頭,卻是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納蘭靜手上抽了出去,便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瞧著雨兒生疏的樣子,納蘭靜的心猛的一緊,可瞧著雨兒麵上有些個憔悴,又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嫂嫂,哥哥他的身子可還好?”
“稟皇後娘娘的話,他的身子已經好的利索,誌兒他也很好!”雨兒不能納蘭靜問話,便搶著回答,似乎不願意再與納蘭靜多說半句,一時間納蘭靜也不知該如何的開口,第一次無話不談的閨閣秘友沉默了起來!
“嫂嫂,你可還在怨我?”納蘭靜終究還是忍不住,當初處死聶閣雨兒曾與自己提起,或許到現在她始終還無法理解,自己為何將事情做的那般的絕!
“娘娘嚴重了!”雨兒彎了彎身子,卻又退後了一步,始終與納蘭靜保持一定的距離!
“侯爺的身子可好些了?”納蘭靜終究不想放棄,她退一步自己便往前走一步!
“多謝娘娘掛念,家父年歲大了,身子自然比不得從前!”雨兒垂著頭,可是語氣中還是有些個抱怨的!
納蘭靜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雖說聶閣是被韻寧逼死的,可是自己若是想救聶閣如何能救不下,若是當初能留聶閣一命或許飄菲便不會死,侯爺也不用白發人送黑發人,可在那個關鍵的時刻,容不心軟啊,納蘭靜歎了一口氣,無論如何都是自己害的侯爺身子不好,又因為劍少念的算計,害了哥哥,害了雨兒的丈夫,她怨自己也是應該!
“罷了,本宮乏了,跪安吧!”納蘭靜擺了擺手,有些個事情便是解釋也解釋不清楚!高出不勝寒,若真要做這後位,也許這僅僅隻是開始罷了!
瞧著納蘭靜有些疲憊的神情,雨兒的嘴動了動,可終究沒發出一絲的聲音,福了福身子,便轉身離開了!
“小姐,相信少夫人總有一日會理解的!”秋月走到納蘭靜的跟前,不忍心瞧著納蘭靜這般的難過,趕緊的出言寬慰!
納蘭靜點了點頭,如今隻有等時間證明一切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自己的親人!
“皇上駕到!”納蘭靜來不及靜靜兒回味這難過的事情,劍少念便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顯得他似乎越發的精神了,“靜兒,時辰到了,我們趕緊過去吧!”劍少念一笑,仿佛能淹沒所有的塵埃!
“好!”納蘭靜點了點頭,這些日子劍少念常來坤寧宮,可是卻不主動與納蘭靜說話,隻是靜靜的在一旁瞧著納蘭靜,有時候納蘭靜忍不住詢問出聲,他趕緊一臉欣喜的湊過來,而且在納蘭靜的跟前,他再也不自稱是朕,或許他正在努力的讓納蘭靜覺得,她們可以回到以前!
納蘭靜讓秋月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著外頭走去,劍少念趕緊的跟在旁邊,手緊緊的握著納蘭靜的手不放,納蘭靜甩了幾次,可是卻始終甩不掉,納蘭靜索性便不理他了,倒是讓宮人瞧見無不誇讚說皇上如何的寵愛皇後娘娘!
“皇上皇後娘娘駕到!”到了殿外,公公尖細的聲音率先的響起,劍少念扶著納蘭靜,朝著大殿走去,納蘭靜不自然的往後退了一小步,這祖宗的規矩,皇後是不能與皇上並肩而行的,可偏生劍少念根本不放開,逼迫著納蘭靜與他一起走了進去!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從他們走進去第一步,殿裏頭所有的人都跪下來行禮,納蘭靜以一個俯視者的姿態走過眾人的麵前,她的眼角不由的撇向一個角落,仿佛在不久以前,她還是在膜拜中的一個!
納蘭靜與劍少念坐定,劍少念才開口讓眾人免禮!
眾人坐定,讚美之聲此起彼伏,一個個的都在誇讚劍少念如後的英勇,百姓如何的福氣,他如何的聖明!
“如今大庸雖然日趨平穩,可是朕的裏頭還掛念這一件事情,楚國人奸詐,擾亂邊關,宮將軍深受重傷與皇叔一起奮力抵抗,每每想到此朕心難安,傳朕口諭,三日後校場點兵,平邊關戰事!”劍少念似乎說的動情,聲音也越發的高昂了起來!
“皇上聖明!”眾人趕緊的應和,納蘭靜隻覺得好笑,這不過都是劍少念的計策罷了,如何能聖明,若是百姓們知曉他們所受戰亂之苦,乃是出於他們這位聖明的皇帝,又該作何感想呢!
閑聊了一會兒,笙歌四起,舞女們一個個的走了進來,幾個官員趁著酒性不由的站起了身來,“啟稟皇上,如今大局以定,過了暑日便該選秀,微臣鬥膽請皇上下旨,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納蘭靜的垂著頭,官員們擔憂此事也在情理之中,先帝與劍少峰就是因為子嗣太少,而來讓劍家江山岌岌可危,而自己即便是五年前也與劍少念成親有些個時日,如今肚子裏頭依然沒有什麼動靜,這選秀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隻是劍少念的臉色卻瞬間變的陰沉,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案上,“如今國運初定,兒女私情哪裏有江山重要!此事容後再議!”
聽了劍少念的話,官員們還不甘心,還想開口卻是被劍少念擺了擺手,不願意再與他們多言!眾人也隻好作罷!
“師兄,如今江山平定,梵音願意為師兄獻上一曲!”梵音瞧著那些個官員在劍少念跟前失了臉麵,不由的站起身來,她一開口倒是緩和了殿上的氣氛!
“哦?”劍少念的臉色微微的緩和了些,不由的一笑,“既然梵音願意,那可是眾位愛卿的福氣了,梵音的笛音不是朕自誇,怕是放眼整個大庸都難以尋出能與她比擬之人!”
聽著劍少念這般的稱讚,眾人趕緊將話題轉到梵音的聲音,即便是梵音還沒有吹奏出聲,讚美聲便源源不斷!
梵音一笑,便是大方的站在大殿中間,手中拿著長笛,眼睛隻是一直瞧著劍少念,原本還有些吵鬧的大殿上,在梵音吹響的第一聲起,大殿上便靜了下來,隨著她的笛音,眾人仿佛瞧見了那碧綠的草地,飛舞在空中的彩蝶,玩耍嬉戲的孩童,一切是那般的靜逸,那般的美好!
突然,平地升狼煙,是惡賊是鬼魅,緊緊的纏繞著這些個孩童,不過是瞬間,仿佛天都陰沉了下來,眾人的心緊緊的糾了起來,甚至還有些個女子微微的哭泣,感歎孩童們可憐的命運!
恍然間天空中出現了一絲銀光,從天際憑空出現了銀甲天兵,所到之處鬼魅盡除,終於天空恢複了原來的藍色,草地上依舊有孩童在嬉戲!
一曲吧眾人似乎都沒有緩過神來,仿佛間記得劍少念出現的時候,似乎也是這般的情形,那銀色鐵騎,不正是那從天而降的天兵?
“好!”直到劍少念出言稱讚,眾人才回過神來,心中更是對梵音刮目相看!
“不過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倒是獻醜了!”梵音微微的福了福,可麵上的表情並沒有她說的這般的謙遜!
“聽聞皇後娘娘舞姿傾城,當年更是因為一舞而得了郡主之尊,梵音不才,不知能否為娘娘吹奏一曲,再現當年娘娘的風姿?”梵音微微的抬起下顎,挑釁的瞧著納蘭靜,麵上帶著幾分詭異的笑容!
“皇後娘娘乃是千金之軀,豈能在人前做此等事情!”坐在一旁的納蘭軒始終忍不住幫納蘭靜說話,他可是記得清楚,當年劍少念就是跟梵音一起離開的,如今梵音這般的挑釁,著實讓納蘭軒瞧著生氣,更是容不得她在納蘭靜的麵前囂張!
“哦?聽將軍的意思,莫不是說在這人前表現的都是下賤之人?”梵音一笑,卻是給納蘭軒下了個套,若是納蘭軒敢應下,可就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畢竟當初太皇太後舞姿傾城,納蘭靜亦是舞姿出眾,若說下賤,這豈不是都是下賤之人了!
“你,這自然不是!”納蘭軒氣的厲害,可是他是武將,如何能與內院的女子鬥的過嘴?
“梵音姑娘想來誤會了,如今太皇太後下葬也不過是半月有餘,雖說已經過了大孝期,可以不避諱其他,可皇後娘娘到底是太皇太後的嫡孫媳,常言道百善孝為先,皇後娘娘自然不能在今日笙歌起舞!”雨兒瞧著納蘭軒吃虧不由的站了起身來,言語之間更是諷刺梵音不知禮數,再來梵音的小心思雨兒也能猜透七八,更是告訴她,在這皇家梵音始終是個外人!
瞧著雨兒為自己說話,納蘭靜心念一動,更加的覺得,無論發生什麼,親人才是最關心掛念,最不會背叛你的人!
“如此倒是梵音唐突了!”梵音一笑,似乎沒有察覺雨兒話裏頭的諷刺,隻是對著納蘭靜微微的福了福聲,“梵音不知禮數,還忘皇後娘娘莫要怪罪!”
納蘭靜端坐在主位上,無論發生什麼事,她的麵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梵音姑娘嚴重可,姑娘常年在外,不知宮中禮數亦在情理之中!”納蘭靜應下了梵音的話,可這裏頭也是有旁的意思,梵音不知宮裏頭的禮數也就罷了,可太皇太後是長輩,這倫理之事,若是不知實在是太牽強了!
梵音的手不由的緊緊的握著笛子,麵上不由的沉了下來,隻是不過是在瞬間便掛上了笑容,轉身瞧向雨兒,“聽聞夫人也是極善笛音,不知梵音今日是否有幸,能得夫人賜教?”梵音說著微微的抬了抬下顎,她對自己的笛音是很有自信的,早些聽聞雨兒因為笛子吹的不俗還得了太皇太後的獎賞,今日她便是要當著眾人的麵,讓他們知曉自己的笛音才是天下無雙,而且雨兒是納蘭靜的人,隻要能打壓納蘭靜她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梵音姑娘倒是過謙了,我笛聲粗俗,別說賜教,便是吹奏起來,也難入姑娘的耳!”雨兒說的更加的卑謙,可是在旁人瞧來是真真的不驕不躁,能得了太皇太後娘娘賞識的人自然是不會有差的,倒是梵音,好勝心太強,不懂得掩藏,反而將剛才的那段笛音添了一份敗筆!
“今日是各位將軍的慶功宴,自然是將軍們為主,宮裏頭的舞娘們也都準備的妥當,而嫂嫂到底是有朝廷誥命的夫人,豈能與那些個歌姬舞姬們爭風頭!”不等梵音在反駁,納蘭靜一笑,話裏絲毫不留情的將梵音貶的一文不值,還不等梵音回過神來,納蘭靜又開口添了一句,“反應姑娘無品無級自然是不用顧慮的!”
納蘭靜這話不得不說是極為狠的,即便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絲毫沒有給梵音留下半分的顏麵,那些個識趣的將軍們趕緊的垂下頭去,這女人之間的戰爭還是少參和便是!
“師兄!”梵音氣的厲害,可卻不知該如何的反駁,可偏有咽不下這口氣,好好的一個姑娘硬生生的被人說成了歌姬舞姬,她抬著頭,淚眼盈盈的盯著劍少念瞧!
“好了!”劍少念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皇後說的極是,你剛進宮不懂得規矩,明日便讓皇後給你派個嬤嬤過去,好生的學習,莫再像今日這般沒輕沒重了!”劍少念的臉色微微的沉了沉,梵音的小心思劍少念也是瞧的清楚,即便是納蘭靜不開口,他也決計不會讓納蘭靜平白的受了委屈去!
“是!”梵音不甘心,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瞧著劍少念的臉色,隻得將剛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到一旁!
“皇後娘娘身份尊貴,影響自然是極大的!”梵音退到一旁,大殿內倒是安靜的很,這個聲音卻是顯得越發的突兀!
“何人?”劍少念不由的斥了一聲,卻是瞧著一個宮女打扮的人從梵音的座位後頭站了出來,她緩緩的跪在地上,“民婦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民婦?這個稱呼倒是讓眾人麵麵相覷,瞧著女子的打扮隻是一個普通的宮人,可聽聲音也有些個年歲,這宮裏頭的宮女到了這個年紀大多都是被送出宮去,留下來的大多都是做了嬤嬤,或者是個管事的!
“你是何人?”能混進宮的自然不是等閑之人,殿外頭早就圍了不少侍衛,若是這個女人有什麼過激的行為他們便衝進去,隻是納蘭靜雖然瞧不見這個婦人的臉,可是覺得這個聲音似乎從哪裏聽見過一般!
“回皇上的話,民婦是皇後娘娘的姑母!”婦人說完微微的抬起頭來,說的倒是淡然,不過卻是讓眾人都驚了一跳,這納蘭蜜兒一直不在京城,自然沒有人識得她,自然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納蘭靜的麵上!
納蘭靜淡淡的一笑,這人倒是有心思,便是連納蘭蜜兒都尋了出來,“不錯,她確是本宮的姑母!”納蘭靜大方的應下,卻是將目光落在了梵音的身上,仿佛是在等她一個交代,這納蘭蜜兒怎會在她的跟前侍奉!
“這,你怎會是皇後娘娘的姑母?回稟師兄這位婦人是我從外頭救下的,當時瞧她可憐便收留了她!”梵音似乎剛剛知情,也做出了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罷了!”劍少念擺了擺手,讓梵音不必再說下去,“既是皇後的姑母,自然該冊封誥命,皇後覺得該如何行封?”劍少念轉頭瞧著納蘭靜,倒是想把納蘭蜜兒交給納蘭靜處置!
“皇上,民婦不要誥命,民婦冒死覲見,是有要事要稟報皇上!”納蘭蜜兒趕緊的搖頭,隻是目光卻不敢去瞧納蘭靜!
“等受了誥命再說也不遲,來人將她請下去!”劍少念揮手,讓侍衛從外頭進來,他不知道這納蘭蜜兒是何居心,可是下意識總覺得會對納蘭靜不利,當著眾人的麵他也不好做的太過,暫且尋個借口將她壓下去!
“皇上且慢!”侍衛剛將納蘭蜜兒壓了起來,納蘭靜便出言製止,“姑母遠在徐城,便是連父親離去的時候都未來瞧她一麵,如今竟然貌似混進了皇城,想來是天大要緊的事要稟報皇上,臣妾鬥膽,想與皇上求個情,讓姑母把所謂的重要的事將清楚,免得留了遺憾!”納蘭靜笑著對劍少念說了聲,似乎根本不在意!
既然納蘭靜都開口了,劍少念自然不好再說什麼,擺了擺手,讓那些個侍衛們暫且退了下去!
納蘭蜜兒得了自由,趕緊的又跪了下來,“皇上民婦有要事稟報,即便是掉了頭去,為了大庸的江山,民婦也好將實情說出來,想來各位大人也都知道,皇後娘娘的母親在納蘭家並不得寵,或許大人們都說民婦那哥哥薄情寡義,可是真像卻是她宮氏生下了一個不吉的女兒,皇後娘娘一出生,便被人算出她克父克夫,克姐妹!可憐納蘭家一門隻有宮氏子女還活著!”納蘭蜜兒似乎說到動情之處,不住的抽泣!
“放肆!”劍少念猛的一拍桌子,他便是知曉納蘭蜜兒不安好心,卻不想竟然給納蘭靜安了這麼大的一個帽子!
大殿上文武百官瞧著劍少念的臉色都不敢說什麼,可是心中都暗自猜想,雖說納蘭燁華他們的死與納蘭靜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可是若非有克星,這堂堂左相府,如何能這般的沒落!
“皇上民婦不敢枉言,皇後娘娘是民婦的親侄女,民婦原不該說的,可是為了大庸江山,為了皇上的龍體,民婦才冒死覲見!”納蘭蜜兒瞧著劍少念發怒的樣子身子不由的一顫,可一想到那人給自己開的條件,這膽子便又大了起來!
納蘭蜜兒的話卻是像敲在眾人心中的一個警鍾,他們記得納蘭靜與劍少念成親之後沒多久,劍少念便身子不適,雖說現在精神不錯,可是誰知道這克星什麼時候會給劍少念重重的一擊!
“你休要胡言亂語,納蘭燁華是被人害死的,與靜兒無關,你休要在這裏混淆眾聽,說是誰在指使你這麼做的?”納蘭軒在一旁實在受不住,即便知道現在開口不合禮數,可卻也不能眼睜睜的瞧著納蘭蜜兒敗壞靜兒的名聲!
“軒哥兒,姑母可不會亂說的,事實就是如此,姑母知道你心疼皇後娘娘,可為了大庸江山,我們隻能大義滅親了啊!”納蘭蜜兒苦口婆心的教導納蘭軒,她這話的意思,仿佛納蘭軒也都知道納蘭靜與納蘭燁華相克一般!
“簡直是一派胡言,來人將這個妖婦推出去斬首示眾!”劍少念不願意再聽下去,別的他並不清楚,可是他的身子卻是與納蘭靜沒有半分的關係,可偏生他又無法為納蘭靜證明什麼!
“皇上且慢,既然姑母這般的說想來是有根據的,隻是臣妾卻是好奇,那算命的先生倒是厲害的,既然能算出那麼剛出生的孩子是克星,怎算不出府上藏了一個貴人,怎算不出三妹妹與四妹妹都並非父親的骨肉,再來姑母出嫁後便是外人,平日裏鮮少走動,這麼重要的事情怎的會被姑母知曉了去了?”納蘭靜挑眉,卻是將納蘭蜜兒問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她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回答,眼神不由的瞟向梵音,“這,娘親與女兒說些個體己的話,自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姑母說的也是!”納蘭靜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倒是讓納蘭蜜兒鬆了一口氣,“不過,據父親所言自姑母出嫁就從未瞧過祖母,這事情又是如何知曉,莫不是祖母托人送信告知姑母的?不過這倒也奇了,姑母識字不多,這信是誰幫姑母看的,而且祖母知曉姑母無法識得信件,還要寫信莫不是想要這家醜外揚?”
“這,這!”納蘭蜜兒一時亂了陣腳,她本就是個商人婦,平日裏頭沒有心機,被幾個小妾壓在頭上,原本想靠著老太太大喪攀上相爺這顆大樹,給自己的兒子謀個一官半職,可沒想到卻是被趕出了納蘭府,她心中一直不甘,直到那日有人來尋她,說隻要按照那人的吩咐去做,自己的兒子一聲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再來皇上這些年甚至亦無大礙,這克夫一說自然是不成的,再來二妹妹被處死是因為謀害太皇太後,若說這納蘭府真有什麼相克一說,怕也隻是二妹妹吧!”納蘭靜瞧了一眼劍少念,卻是當著眾人的麵說破了他的謊言!
“如今事以明了,來人將她拉下去!”劍少念給旁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納蘭蜜兒還想說什麼,卻是被人用手捂住了嘴,隻能發出嗡嗡的聲音,隻是她的眼睛卻是一直盯著梵音瞧!
納蘭靜暫且也不做聲,這場鬧劇的主謀想來劍少念心中也有數,他這般迫不及待的讓人將納蘭蜜兒拉出去,不過是為了保護她而已!
“至於梵音!”劍少念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可到底是師妹總不能瞧著她送了命去吧,“無論如何,這人都是你帶進來的,朕念你是初犯饒你一命,若是再有下次,定斬不赦!”
“是,師兄!”梵音福了福,可身子卻險些站不住,雖說劍少念現在放過了他,可是卻是耗盡了他所有的情分,梵音不甘心的盯著納蘭靜,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劍少念能為她做到如斯地步,即便是一點委屈也不願意讓她受著!
“皇上,梵音是皇上的師妹臣妾原不該說什麼,可是梵音姑娘屢次以下犯上,這次不過是帶了一個想要陷害臣妾的人,若是下次豈不是能將刺客帶進宮,再來梵音姑娘並非對宮規一無所有,她原是欽天監的人,想來也知道,帶人進宮是要先稟報了臣妾,若是這般輕易饒了梵音姑娘,這置宮規何處?說大些,豈不是給那些那皇親國戚瞧瞧,他們在皇上這裏可是有特權的!”梵音沒有多少心機,納蘭靜原不想對她動手,可偏生又鬧出了這般的事情,若再不給她些個教訓,日後說不定會壞了自己大事!
“那皇後以為?”劍少念不由的皺著眉頭,今日宴會之上納蘭靜屢次挑釁他的權威,他知道納蘭靜心中有怨,可沒想到會這般的咄咄逼人,梵音到底是自己的師妹,為了納蘭靜他已經對梵音格外的嚴厲了,可是為何納蘭靜一點都不理解自己,難道在他的心中對自己卻已經沒有半點情意了麼,可饒是如此,劍少念還是依著納蘭靜!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梵音到底是初犯,想來也有改過之心,而且梵音姑娘又愛笛音,不如讓梵音姑娘便留在宮裏的樂府,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納蘭靜一笑,卻是在梵音的心裏如同是一根刺,沒想到納蘭靜竟會這般的侮辱她,真讓她去做歌姬舞姬!
“師兄,梵音知道錯了,求師兄念在以前的情分上饒了梵音這次吧!”縱然梵音是驕傲的,可是此時卻不得不低頭,宮裏頭的歌姬舞姬是最下賤的,每每的供認玩樂,在梵音的心中與外頭那些個青樓女子無異,那樣的她,如何還能配的上高貴的劍少念!
“犯了錯就該受罰,皇後已經法外開恩,還不知感恩,就依皇後所言,將她拉下去吧!”劍少念無奈的擺了擺手,說他無情也好,絕情也吧,梵音畢竟為了自己犧牲了那麼多年的青春,可是若是因她讓納蘭靜不悅,劍少念還是會選擇犧牲梵音!
該處置的人便都處置了,笙歌響起,仿佛並沒有發生剛才的鬧劇,眾人談笑風生,瞧不出半點痕跡!
納蘭靜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先告退回了坤寧宮,心中有些個煩躁,劍少念刻意的討好她並非瞧不出來,隻是她總是害怕是不是劍少念還有旁的心思,是不是還想利用自己做什麼,都說破鏡成重圓,可是她不信,心中的那道裂痕已經有了,怕是再好的工匠也難以修複!
月越升越高,納蘭靜躺在床上了無睡意,卻是聽到外頭一陣子吵鬧,坤寧宮的宮門此刻已經關上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靜兒!”納蘭靜剛要坐起來去外頭瞧瞧,劍少念便推門而入,一陣風吹過,那渾身的酒氣,卻是讓納蘭靜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靜兒,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劍少念一個踉蹌倒在納蘭靜的床邊,隻是手卻是緊緊的抓住納蘭靜的手,然後滿足的笑了笑,“我的靜兒還在我的手上,並沒有走遠,沒有離開!”劍少念憨笑一聲,卻是將納蘭靜的手放在自己的麵頰之上,不住的揉搓!
“皇上你醉了!”納蘭靜冷冷的說了聲,可是手卻始終抽不出來!
“不,我沒醉,靜兒我想你,我想你!”劍少念說著,順著床沿爬了起來,卻是放在納蘭靜的雙手緊緊的抱著納蘭靜的身子,可是因為身子沒有站穩,與納蘭靜一起齊齊的倒在了床榻之上!
“靜兒你知道嗎,我每日都想見到你,可是我不能,我要做皇帝,隻有我做了皇帝我才能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靜兒你知道嗎,小時候我是多麼的卑微,便是連最下等的宮人都可以欺負我,可是隻有在父皇的麵前,那些人才對我畢恭畢敬,從那時候起我便發誓一定要做上皇位,隻有做了皇上才不會受人欺負!”劍少念說著,不由的打了個嗝,滿滿的酒氣順著的嘴飄散了出來,嗆的納蘭靜麵上紅紅的!
“我終於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勢力,可是你知道嗎,那勢力是我一次次用命換來的,靜兒你一定覺得我利用了你,是,我也想利用你,可是靜兒我管不住自己的心,跟你分開後我沒有一天不想你,甚至我取了這皇位也是為了你,這樣便沒有人能拆散我們,沒有人能拆散我們!”劍少念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然沉沉的睡了下去!
納蘭靜小心的將劍少念推到一旁,抬頭瞧著劍少念的臉,瞧那眼角似乎還有些個晶瑩的東西,納蘭靜沾了一點放在唇間,鹹鹹的感覺,沒想到他也會流淚,認識劍少念那麼久從來沒有瞧見過他竟然有喝醉的時候,哪怕是這一刻,納蘭靜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
納蘭靜平躺在床上,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想,無論劍少念出自什麼原因,他坐上了帝位,並且很在意這個位置,宜兒的存在始終是個威脅,而且自己已經著人給父王送信,讓他保存自己的實力,劍少念現在或許對自己有情,可是三年,或者五年之後呢,誰又能保證他不會變心!
納蘭靜的眼神不由的冷了起來,她不能冒險,這個世上隻有親情是最可靠的東西,自己一定要全力輔佐宜兒登基,隻有他做了皇帝,宮家與納蘭府才能經久不衰,納蘭靜推了推劍少念瞧著他沒有反應,才起身從銅鏡邊取了一些個白色的粉末,塗在唇上!
她趴在劍少念的身上,將唇映在劍少念的唇上,小心的將那些個粉末送入劍少念的嘴中,這是納蘭靜自己研製的毒藥,普通之下隻有納蘭靜有解藥,每隔一段時間,若是劍少念沒有旁的心思,她便幫劍少念延長壽命,若是他對自己不利,那麼這毒藥便會發作!
熟睡中的劍少念似乎沒有察覺出危險的來臨,隻覺得渾身燥熱的很,那柔軟的唇瓣仿佛世上最美妙的東西,他不由的翻身將納蘭靜壓下,隻是這一場究竟是春宵帳暖,還是同床異夢,或許是有他們自己才知曉!
自那一日起,劍少念似乎每日裏精神都不錯,除了處理政事,便整日裏賴在坤寧宮,納蘭靜雖然沒有說原諒他,可是也沒有將他趕出去,這讓劍少念無比的振奮,更加努力的討好納蘭靜,宮裏頭的人更加的傳言,說納蘭靜得盡皇帝的寵愛,皇帝夜夜留宿坤寧宮!
至於上官尋那邊,也一樣極為的順利,在官府的幫助下,他如今已經是大庸商界的龍首,每月的初一十五秋月都會從外頭去拿賬本讓納蘭靜瞧,這日,納蘭靜正瞧的入神,劍少念便悄悄的走了進來!
他擺手讓宮人都退了下去,瞧著納蘭靜那入神的摸樣,不忍心打擾,可一想到納蘭靜的賬本是從另一個男人那裏取來的,心中便是不舒坦的緊!
“靜兒,你瞧這已經是深秋,宮裏頭的飛蟲也多了起來,即便沒有熏草可到底是有味的,這是從西域尋來的,聽說將它放在宮殿內,那些個東西便不敢再進來了!”劍少念坐在納蘭靜的跟前,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獻寶似的從懷裏取出來了一枚珠子!
納蘭靜聽到聲音不由的轉頭,瞧那珠子竟然有鵝蛋大笑,全身透亮,便是坐在這裏便聞到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極為的好聞,想來這也是個好東西,“如此,倒是多謝皇上了!”納蘭靜一笑,雙手將那珠子接了過來,放在案前,卻又低下頭去瞧那賬本,再過一段時間天氣就該變冷了,軍隊該是置辦新衣的時候,這似乎又是一個掏空國庫的機會!
“靜兒,等過些日子,楓葉紅了,我們一起去外頭瞧瞧好不好!”劍少念瞧納蘭靜毫不在意的樣子,心中不悅的緊,可仍舊壓著怒火,心平氣和的與納蘭靜商量!
“好!”納蘭靜點了點頭,卻是在思考,怎麼樣將利潤賺到最大,也不知曉上官尋那裏可有了什麼好想法?
“靜兒!”劍少念終於忍不住了,微微的抬了抬聲音,“靜兒,朝中那些個老東西一直逼我納妃,你怎麼看?”劍少念沉著臉,卻是緊緊的盯著納蘭靜,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若是皇上喜歡,便納幾個也好!”納蘭靜頭也不抬,機會是想也不想便說了出來!
“納蘭靜!”劍少念終於忍不住了,猛的站了起身!
“皇上這是做什麼?”納蘭靜不解的瞧著劍少念,“朝中大臣的擔憂實在情有可原,若是皇上有喜歡的,臣妾幫皇上張羅也可!”
瞧著納蘭靜毫不在意的樣子,劍少念恨的厲害,“納蘭靜,朕曾許諾過你,一生一世一雙人,莫不是你要朕做那薄幸之人?”劍少念似乎在做會後的一搏,想要用以前的情意來打動納蘭靜!
“許諾?”納蘭靜不由的笑了起來,仿佛是聽到了極為好笑的事情,竟然笑著笑著眼淚都笑了出來!
“納蘭靜你到底要如何?”劍少念被納蘭靜的摸樣給徹底的激怒了,伸手便將納蘭靜跟前的賬本全數的扔在地上,“納蘭靜你要記著,你是朕的皇後,便該盡到做皇後的責任,而不是每日如給賤商一般,瞧著些個俗物,若是你喜歡銀錢,朕可以將國庫裏頭的東西都給你!”
納蘭靜冷冷的盯著劍少念瞧,她始終不明白劍少念如何能配在她的麵漆提起許諾二子,所謂的許諾便是突然離開,將自己拋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地方,所謂的許諾便是在自己掉下懸崖後不管不顧,所謂的許諾便是將自己的暴曬在太陽下,而充當所謂的救世主,所謂的許諾是害的表哥受傷,逼自己父王不得不去邊關打仗,這便是他的許諾,不過是一次次的傷害,一次次的利用罷了!
納蘭靜突然笑了,仿佛那盛開的最絢麗的花朵,她起身直視著劍少念,聲音甜而嬌媚,“可是皇上,臣妾想要的遠比國庫裏的銀錢還要多!”
不知為何,劍少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意,可是他卻強撐著,不讓自己在納蘭靜的跟前敗下來,“你要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有的都是朕的!你以為各部尚書做的那些個手腳朕會不清楚?朕由著你,是因為朕寵你!”終於劍少念說了隻有一個帝王才能說的霸氣,仿佛揮手間便可以定下乾坤!
“可是皇上,有些東西既然是臣妾的了,皇上便要不回去了!”納蘭靜一笑,說的極為不在意,如果真的要撕破臉,她與劍少念究竟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
劍少念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你要那麼多的銀錢,是為了挖空國庫,牽製在朕,朕的真心沒想到卻換來你處心積慮的牽製?”劍少念不由的抬高了聲音,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可卻始終不敢相信,納蘭靜對他就恍如對待敵人,毫不留情的去慢慢瓦解他的勢力!
“真心?皇上有真心嗎?”納蘭靜不屑的說了一聲,“博翰王身子自小便不好,能活到多大都還是個未知數,皇上你究竟有多狠的心,竟然要害了他去!”
劍少念不敢置信的瞧著納蘭靜,“你竟然懷疑是朕害的他?在你心中朕便是那般殘忍之人麼?”劍少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生怕控製不住搖搖這個小腦袋,瞧瞧她裏頭都放了些什麼!
“難道不是嗎?除了你還有誰有這本事?”納蘭靜不屑的哼了一聲,卻是轉頭瞧向別處,不再理會劍少念!
“你!若是朕,朕還會放任你派人一次次的尋他嗎,你尋了這麼多借口就是不願意與朕多言,是不是你心中已經有了旁人,是劍少玄,還是上官尋?是上官尋吧,他到現在還未娶妻,是你們約好的吧?”劍少念險些的失去理智,一想到納蘭靜心中有旁人,心裏頭就如針紮似地疼!
“是又如何?難道臣妾不應該嗎?”納蘭靜轉過頭去,神情冰冷,根本不像劍少念想到那般,會解釋什麼,仿佛她做的一切都理所應當!
“好,好,真是好的很!”劍少念氣的揚起手來,納蘭靜也不閃躲,反而將臉抬的更高了,劍少念顫抖著手,始終還是不忍心,不忍心,他猛地放下手臂,大踏步的離開!
納蘭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卻也是難受的厲害,她真的恨自己,為何劍少念那般的利用自己,心中還有他的蹤影,可是她沒有旁的選擇,隻有與劍少念為敵,隻有全心的為劍宜鋪路,才能保證再沒有人傷害她的親人!
“小姐!”秋月在外頭聽的清楚,看著那滿地的狼藉,微微的歎了口氣,“小姐,博翰王並非是皇上所害,此事與皇上沒有一點關係!”秋月忍不住解釋,她終是瞧的清楚,納蘭靜對劍少念到底還是有情的!
“這不過是我猜的罷了!”納蘭靜一笑,帶著些許的苦澀,“可著人去告知了梵音?”納蘭靜抬頭,剛才便是她故意將劍少念氣走的!
“已經去了,小姐王爺很安全,他去了一個任何人都尋不到,而且極為安全的地方,小姐日後也不必在掛念他了!”秋月吸了吸鼻子,納蘭靜去尋劍少玄並沒有告訴秋月,若非今日她還不知道,隻是秋月比誰心裏都清楚,納蘭靜去尋劍少玄不過是因為自己,瞧著自己傷心罷了!
“也罷,他安全便好!”納蘭靜點了點頭,她如今為秋月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走吧,我們去瞧瞧吧!”納蘭靜整了整衣服,便帶著秋月朝著外頭走去!
這廂,劍少念怒氣衝衝的離開後,便朝著園子走去,不住的揮動手掌,拍打在那大樹之上,一顆顆的都不住的搖晃,終於劍少念靜了下來!
“誰?”他的眉頭一緊,眼睛狠狠的盯在遠處的一個樹幹之後!
“師兄,是我!”卻是瞧著梵音諾諾的開口,有些不安的從樹幹後頭走了出來,一身粗衣的她竟然少了以往的銳氣!
“梵音,你怎麼會在這裏?”劍少念收了招式,有些不解的瞧著梵音,自從梵音被納蘭靜罰了以後,他便再未詢問過她,原是想著給梵音些個教訓也好,可沒想到竟然在這瞧見了梵音!
梵音垂著頭,局促的將手藏在身後,似乎害怕被劍少念瞧見,“回師兄的話,我現在負責清掃這片林子!”梵音說完又垂下頭去,不過這一身破舊的衣服,似乎在告訴劍少念梵音說的沒錯!
“這,皇後不是已經安排了你的出去嗎,可是下頭的人故意尋事?”梵音到底是他的師妹,即便她沒有辦法與納蘭靜比,可是劍少念總是待她比旁人親些!
梵音聽完卻是將頭垂的更低了,“皇後娘娘說,梵音到底是懂武的,若是不用豈不是可惜!”梵音說著,委屈的有些梗咽,心中卻是恨毒了納蘭靜,若非她聽到師兄與她爭吵了起來,猜到師兄會在這裏,這才尋來,要不然相見師兄又豈會是易事!
劍少念有些不悅的皺著眉頭,若是下頭的宮人故意刁難梵音他可以現在便將那些個尋出來處死,可如今梵音卻是說納蘭靜吩咐的,根本就是想要自己與納蘭靜決裂,心中不覺得有些個煩躁!
“皇上可真是好雅興!”劍少念真準本離開的時候,卻是聽到納蘭靜的聲音緩緩的響起,抬頭卻是瞧著不知何時納蘭靜已經站在這裏,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瞧!
劍少念的心一喜,他便是知曉納蘭靜不會對他沒有半分的情意,想來便是故意來尋自己的吧,隻是,劍少念轉頭瞧了一眼梵音,雖說兩人隔的很遠,也難免會讓人誤會,“靜兒,你聽我解釋,我是不湊巧在碰到梵音的!”劍少念趕緊的解釋,也不像在坤寧宮那般,端著皇帝的架子!
“哦?”納蘭靜挑了挑眉,卻是走到了梵音的跟前,冰冷的護甲抬起梵音的下顎,嘖嘖的稱讚,梵音有些惱怒的瞪著納蘭靜,本想掙脫了開來,可一想到劍少念在旁邊瞧著,便強忍了下去,故意讓劍少念瞧見納蘭靜是如何欺負自己的!
“原還是個美人胚子!”終於納蘭靜放在了梵音的下顎,轉身瞧著劍少念盈盈一笑,“既然皇上喜歡,臣妾鬥膽還請皇上給梵音姑娘一個名分!”還不等劍少念回神,納蘭靜接著說道,“雖說這宮裏頭的宮人得了福原是該從娘子做起的,可是梵音到底是皇上的師妹,身份自然不同與他人,皇上瞧著封梵音姑娘為答應可好?”
“你到底是要做什麼!”沒想到納蘭靜竟然有這樣的提議,劍少念咬著牙忍不住問出聲來!
“瞧皇上說的,臣妾也不過是盡了臣妾做皇後的本分,來人啊,還不趕緊帶新晉的貴人下去!”納蘭靜對於劍少念的怒火根本視而不見,轉身便吩咐身後的宮人!
“好,好真是好的很,你想這般,都隨你!”劍少念不願意再多言,生怕一不小心再說出什麼傷害納蘭靜的話來,隻能氣衝衝的大步離開!
“秋月傳本宮懿旨,著令禮部立即著手選秀事宜!”納蘭靜瞧著劍少念的背影冷冷的一笑,倒是正在轉身的梵音不由得一顫,她原以為納蘭靜會霸占著劍少念不放,可沒想到她竟然主動給劍少念選妃!
“是!”秋月應了聲趕緊的退了下去!
納蘭靜緩步走在林子裏頭,她知道這一腳踏出去便沒有回頭的路,或許她早就沒有回頭的路,劍少念這五年暗中布置這一切,想來也並非易事,想來他身子究竟如何他根本沒有經曆去查詢,屆時秀女們都進宮,可沒有一個人能產下龍子,到時候再公布出劍少念有絕育之症,這也是先帝為何始終不將皇位傳給他的緣由,到時候也由不得那些個人不信,這皇位始終還是宜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