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們屁滾尿流地跑到山後,命令報務員急速向上將求援。
這一邊,胡保剛剛走到自己的位置,就站住了。瞪起眼朝師的特務營連長說:
“聽著,我的老太爺。帶上你們全連,給我拿下那個山頭。拿下來,我賞你一百大頭,二十兩雲土。拿不下來,哼,我這個老粗土匪可沒學會你們正牌隊伍的規矩,我就懂得往您老兄的腦袋上鑽幾個窟窿,叫你一輩子忘不了我。”
特務連長立正站在那裏,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來,是為了什麼,就沒頭沒腦地挨了胡保一頓臭罵。弄得他呆呆地盯著胡保,不知怎麼樣好了。
“嘿,有你的!”胡保拔出匣槍來,朝連長晃了晃,大叫著:“還不他媽給我衝啊?你個婊子養的。”
連長急忙轉了個身,又轉回來,看著胡保遲疑地問:“全連進攻?長官。”
胡保瞪起眼來譏諷地:“我的祖宗,您老先生還得我奉陪麼?”
連長聽到這裏急忙朝連隊招招手,率領全連白軍跑下山來,朝紅軍陣地衝去。
白軍一往山下跑,師長立即舉起了他的望遠鏡。從鏡子裏,師長根本沒有看見胡保和他的民團兵,他將望遠鏡一摔,望遠鏡撞在山石上撞得粉碎。師長解開了風紀扣,氣得渾身發抖。
師長朝參謀喊著:“叫機槍營用五挺重機槍封鎖住胡保的後路,趕他們往山上攻!”
這一邊,紅軍戰士趴在工事後邊,其實哪裏說得上是什麼工事,他們趴在金沙江南岸的零散山石後邊,或是臥在挖得極簡單的掩體裏。就這樣,他們已經打退了白軍不下十次的衝鋒。
扼守江南岸,掩護主力部隊和後方機關渡江的是李冬生率領的第三連。李冬生離開張孟華之後,依然沒有碰到何強等人,他們以最快的行軍速度追上了主力部隊,而且立即接受了新任務——掩護主力過江。他們隻是來得及剛剛布置了一下,敵人就追到了。其實,這時候,紅軍正在分三四個渡口過著江。李冬生所在部隊的前衛,在兩三天之前就從這個江麵渡過江北去了。而龐大的機關、後勤、輜重……都不是一下子就能過得去的。所以,這支連隊負擔了嚴重的任務,擔起了最艱巨的擔子。
李冬生手拿著一支步槍,他的身旁有一挺機關槍。趴在他身旁的機槍射手楊泉目不轉睛地盯著隨時都可能衝過來的一股股白軍。楊泉雙手握住機槍。楊泉的身邊隻有一個紅軍戰士王二田。
國民黨特務連真的朝著陣地衝過來了。活像一群凶惡的魔鬼。他們排著整齊的隊形,扇麵似的前進著。
李冬生瞄準了最前邊的一個敵人,等到了靠近到四五十米左右,一摟扳機,一下子,就撩到了那個家夥。李冬生大喊著:
“打!”
機關槍嗒嗒——地吼叫起來。白軍登時就被掃倒了一片。
白軍的進攻暫時停頓了一下。狡猾的特務連長臥倒在離紅軍陣地不遠的山石後邊,用力朝機槍掩體投過來一個手榴彈。手榴彈滋滋旋轉,一下落到了機槍前邊……
李冬生躬起身來,剛伸手去抓,王二田一閃身從他背後撲出來,一把抓住冒著煙的手榴彈,朝敵人拋去。
手榴彈在半空中爆炸了。王二田扒開了白軍屍體,端起槍來,瞄準了敵軍連長。
那個特務連連長剛剛露出頭來,狂妄而又緊張地喊著:
“聽著,攻下山頭,提升一級,我負責請獎……拿不下來,我就地處決。”他揚起盒子槍,斜著肩膀,按住山石,像是就要往前躥去的樣子。正巧,就在這個時候,王二田的子彈不偏不正射進了他的腦袋。他將盒子槍一扔,捂住了頭,扭了兩扭,撲倒在石頭上。後邊,跟上來一個持旗的白軍士兵,也中了紅軍的子彈,緊跟著倒下了。那幅國民黨的旗子在這個白軍頭上搖了幾下,晃晃蕩蕩地被甩在地上。另一個白軍也衝上來,慌忙地踏過了剛剛倒下的屍體和國民黨旗子。一骨碌,就地畏縮地趴在石頭後邊的血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