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屬認主(2 / 3)

長平王卻從袖子裏掏出一個東西,“看,我仔細觀察了一下,你手藝還是有進步的。”

如瑾不明所以的睜開眼,赫然看見他將兩張紅彤彤的窗花鋪在榻幾上,一個圓而長,一個形狀詭異,正是她去年剪的燈籠,還有昨天那個魚戲蓮葉。他竟然都收著!

“……”如瑾耳根發紅。他收這些見不了人的東西幹什麼,拿她取笑?隔了一晚,她發現那個所謂的魚戲蓮葉真的一點兒都不像,昨晚竟然剪了這麼個東西出來,是發昏了麼?

長平王笑道:“去年是冬瓜,今年是絲瓜,以後你每年剪的窗花我都留著,看能不能湊一桌全瓜宴,日後也好當做樣板,教導女兒、孫女、外孫女。”

如瑾聽見什麼瓜先是著惱,後來,就窘迫了。

“……王爺真好抱負,竟然要攬過教導女兒孫女的活了,果然與眾不同。”她語帶嘲諷地還擊。

長平王一愣,繼而恍然,“哦,是我想得不妥當了,這原都是你的分內事。好吧,那我不和你搶當娘當祖母的差事。”話鋒一轉,“不過,若是沒我,你也當不上。”

如瑾登時臉色漲紅,一挺身就要起來,卻被他牢牢抱住,越發倒得結實了。兩個人在榻上磨嘰了一會,自然又是她吃了虧,最終隻能紅著臉偏過了頭去。

不過,羞惱歸羞惱,被他緊緊抱著,之前因婢女惹出的火氣和尷尬之情,卻都是消散了。對上長平王促狹的滿含笑意的眼睛,如瑾有些恍惚。

他,不會是為了開解自己,才打趣胡鬧這半日的吧?

冬雪在當晚便被送回了藍府。

是吉祥親自送她回去的,帶了將近半車的東西,都是點心、料子、玩具、擺件等日常用物,到了秦氏跟前回稟說是如瑾給娘家買的年禮,冬雪也是特意回來替主子陪母親過年的。

秦氏不由納悶,“不是送過年禮了,怎麼還送?”

“之前那是兩府正常的往來麵子禮,主子說,這次是她自己孝敬太太的,和王府無關。”

秦氏就埋怨:“什麼她自己和王府無關,她難道不是王府的人嗎?整日往娘家帶東西,太不像話。”

孫媽媽在旁勸道:“既然都送來了,您就別抱怨姑娘啦,難為她一片孝心,等過了年,再慢慢勸說她注意分寸就是。”

秦氏歎口氣,為女兒總往娘家送東西這件事沒少擔心,可屢次說不聽,也是頭痛。她自然是知道女兒孝心的,可更擔心因此為女兒招來不好的名聲,王府裏已經有了地位不妥當的正妃,外頭傳得風言風語的,女兒這個側室可不能被人抓了把柄去。

一心惦記這個,冬雪上前來磕頭問禮的時候,秦氏便沒有注意到她微腫的眼圈和略有異樣的神色。

是孫媽媽留意到了,趁著出去查看清點禮物的當,就將吉祥拉到一邊,細細問起來,“……這丫頭突然回來,必有緣故,恐怕不隻是為了盡孝吧?你與我仔細說,不許瞞著。”近身的侍婢被遣回娘家,又帶著不太自然的神情,在內宅裏待久了的孫媽媽才不會相信明麵上的理由呢。

吉祥失笑:“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老。倒不是刻意不告訴太太和您,隻是主子慮著快過年了,先將她送回來,想年後再細說的。既然您問,我就如實相告了。”

便將冬雪的事簡略說了一遍,孫媽媽聽得瞪眼,“她竟然……真是不懂規矩!”

雖然之前秦氏也說過通房之類的話,但主子安排誰做通房,和誰自告奮勇去折騰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想了一想,又道,“她怎地這樣按捺不住?姑娘才嫁過去沒多久,預備著找通房也是以後的事,她急著往前湊什麼。”往內室看了看,又對吉祥道,“放心,不告訴太太是姑娘的一片心,我也不會走漏,過年時會盯著她的,年後再處置。”

孫媽媽是多年的老人,吉祥得了她的保證便放了心,福身道:“一切有勞媽媽。”

於是冬雪就在明玉榭住下了,跟著飛雲手底下做事,孫媽媽次日還特意派人去王府送信,說她還算安分,請如瑾莫要惦記,好好過年。

如瑾自然不會將此放在心上,隻是閑下來時想到兩世兩個生了企圖心的婢女名字裏都有一個“紫”字,一個紫櫻,一個紫雪,是她後來改的冬雪。難道紫與她犯衝?也不知那些看風水合八字的陰陽先生給不給人算這種事,比如不能和名字裏帶什麼字的人打交道。

一念及此,不由好笑。

倒是吉祥特意跪在跟前誠懇告了一番罪,說是自己沒帶好下頭的人,請求責罰。

如瑾道:“她是我調到身邊的,又是我點了進王府的,連我都沒看出來她心大,你又何苦領罪。王爺那日說你,也並非真惱你,你是我的人,難道他還能越過我發落你不成,不過是借著你給那婢子臉色看罷了。”

“奴婢曉得。王爺待主子一片真心,奴婢們看了都是高興。”

吉祥見如瑾不在意,總提這種不愉快的事又不好,便將此放下,議論起之前準備出門的衣服,檢查有無不妥,配的首飾合不合適。除夕夜裏要去宮裏赴宴守歲,自然要穿戴整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