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位風波(3 / 3)

有言官上書分辯,提醒不能讓臣屬“因言獲罪”雲雲,否則堵塞言路,國將不國。長平王當即將這人也下了獄,冷笑:“若覺得本王是分不清忠奸良莠的昏聵人,直接上表請本王讓賢便是,你們不能因言獲罪,倒可以肆無忌憚胡言亂語了?有本王在一天,大言誤國之事,就絕不可能發生。”

此番,滿朝上下似乎才想起來,這位王爺不是什麼善茬。

當日在先帝寢宮前就敢杖殺閣臣的,現在掌了大權,更是想收拾誰就能收拾誰。

誰願意觸黴頭?

當即有人退縮,到通政司去賄賂改折子。

到了藺國公那邊的勝利傳遍朝野,安陽侯幾人又率先上表請長平王登基,將立後的事也再次重提。這下附議的人多了,京中重臣和封疆大吏紛紛有書遞上,一片頌揚之聲。

長平王對此卻並不是太高興。

如瑾勸他:“你剛準備繼位,朝局未穩,底下人心裏也都不踏實,說話做事就難免失衡。待日後各方麵都穩定了,大家也習慣了你的做事風格,慢慢地才敢放開手腳。現在應聲蟲多一些有什麼關係,總比都是唱反調的好。趁著他們心中畏懼,你倒可以大刀闊斧做幾件事。”

長平王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一方麵要壓著言官穩定局勢,一方麵又希望臣屬在大事上各抒己見言之有物,本身就是矛盾,也唯有一點一點慢慢來了。遂調整了情緒,按部就班地做事。

如瑾這邊卻動用了崔吉初初搭建起來的人手,分配給他們第一件事。

就是徹底打壓安國公府。

她打定主意要做皇後,風聲放出去,就不許有人跳出來阻攔。安國公府當日被長平王打擊得幾乎一敗塗地,不過保留了人命和爵位而已,卻還不死心,到現在還想趁著新帝登基撈一筆好處,想拿張六娘的正室地位做籌碼,簡直癡心妄想。

他們未必是真要皇後之位,或許更自知要了也沒好處,不過是借機換點油水,不甘心沉淪下去罷了。

但這也不行。

殺雞儆猴,就拿張家開刀。

“不是有言官上書要重新徹查當日之事麼?那麼重新查便是。隻這次,要讓他們知道厲害。”

如瑾吩咐下去,崔吉帶人做事去了。

他是殺手出身,官麵上不熟,該怎麼取證,怎麼讓對方有苦說不出,這些彎彎繞繞要靠宦海裏混過多年的人來做。

如瑾用的是江五小姐的父親,京兆府老官江汶。

這位是再好不過的人手,一用才知,真是一肚子層出不窮的陰人手段,直讓如瑾懷疑江五不是他親生,父女兩個真是天差地別的性子。

結果正月還沒過完,大理寺重查安國公府舊案,不但沒翻案,反而又多了許多人神共憤的罪狀,證據確鑿,板上釘釘,直接議定奪爵抄家。

此舉一出,反對如瑾為後的奏書一封也沒了。

先前涉足其中的官吏,紛紛想辦法抽身。

江汶私下傳信稟報進展,笑言那些人就是“一身賤骨頭”,鞭子不抽到身上,總想折騰著鬧,挨了打吃了苦頭才能老實。

這話說得粗鄙,可細想起來,還真有點那麼個意思。如瑾不由失笑。

可見有些事做起來,一味退讓是不行的,強硬一點,反而讓人心生忌憚不敢妄動。

經此一事,她仔細琢磨底下人手的配置,想將江汶收為己用。但這員老吏浸淫宦海多年,油滑有餘,可用卻不能盡信。她想起劉家。

表伯父劉衡海心有成算,底下長子劉景楓心思也細密,又要走文官的路子,以後也許會是助力。產業這邊有彭進財和吉祥,生意可以盡可能往大擴,倒是不愁。崔吉那裏拉起來的人手是頂尖的,非常好用,以後隻會越來越好。

隻是這些都需要長久經營,一時急不來。

而眼前就要麵對的,是越來越近的產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