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進到大廳,一個響亮異常的男子聲音便從大廳內傳了出來,“尹明府,不要以為你號稱宗內金丹第一人我便怕了你,我的妙炎天凰決天生就克製你的青木百元功兩分,再加上我的明炎蟒,縱然你有青元珠護體,鹿死誰手也是兩說,你以為親自來提人我就能放他走麼!”
男子聲音洪亮,一入墨魁耳中,不由得激蕩起一片巨大嗡鳴,墨魁慌忙中一把扶住石壁,眼前卻天旋地轉起來,情急之下墨魁猛地一咬舌尖,劇烈痛楚頓時引動體內法力急速流轉,一道靈力衝出經脈,鑽入腦海,護住腦髓,嗡鳴之聲頓時消了一半,墨魁這才守住了心智,臉上卻不由得現出一絲蒼白。
“木昔穀,這是我徒弟青雲子臨走之前特意向宗主提出的幾個請求之一,宗主已然應允,難道你敢違背宗主的旨意?”一個略顯蒼老,但磁性十足的聲音悶雷般地傳出,進入墨魁耳中卻仿若春雨潤物般地讓腦海中剩餘的嗡鳴一蕩而盡,心神頓時安穩許多,墨魁不禁心中驚駭不已,這金丹期修士的手段實在太逆天了,談吐之音既可以傷人心神,又可以穩人心神,言語之間滲漏出的絲絲威能,比他的伏虎嘯可強上十倍不止。
“少拿宗主嚇唬我,那小子的背景我查過,不過是凡人界一個小族子弟罷了,宗主豈會為一個小小的煉氣弟子而親口下令由你出麵帶走?你將雨欣從我身邊搶走的事還沒跟你算賬呢,反倒自討無趣找上門來,今天就新仇舊賬一起算!”年輕男子聲音帶著幾分盛怒地吼完,一道道令人窒息的靈壓在大廳內湧動不停。
“夠了,昔穀!明府確實是奉了宗主之命前來領人,那青雲子為了宗內千秋社稷答應修真聯盟的要求進入界山禁地,此去是九死一生,你要是在領人這件小事上大動幹戈,我身為執法堂長老也隻能秉公執法了,不信你看看這個!”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
“赤陽令!哼,也罷,既然真是宗主的意思,那我隻有領旨了,小子,你在那裏也聽了半天了,該露露麵了吧!”年輕男子輕輕一抖袖袍,冷哼道。
話音未落,一股無形之力將墨魁猛然托起,墨魁雖然本能地運用體內真氣護住了周身,身體卻仍不受控製地憑空懸起,徑自飛入大廳。
身形一個踉蹌,墨魁出現在大廳門口,一臉惶恐地看向裏麵。
正中間是一個三十左右歲的中年男子,頭插紫色桃木發簪,身著白色道袍,一塵不染,眉宇間卻透出一股蕭殺之氣,讓人不敢直視。
左邊是一個二十左右歲的紅袍青年,劍眉柳目,直鼻小口,眉宇間一顆紅痣甚是紮眼,雖然此人長得十分秀氣,但周身卻縈繞著一片紅色氣旋,使人乍眼一看仿佛此人正置身於烈焰當中,
右邊站著一個四十左右歲年紀的男子,身形高大,略顯消瘦,雖然此人長相並不出眾,但一雙明眸卻散發著睿智的光芒,正一手捋著胡須,一手背在身後,滿眼慈祥地看著自己。
“弟子墨魁見過木殿主,尹殿主,執法長老!”墨魁粗略地掃了一下三人,做到心中有數,立刻低頭施禮道。
“嗯,如此短的時間內便能辨別出我們的身份,看來你心智不錯,也不枉青雲子臨走前還惦記著你,罷了,明府,你帶他走吧,我還要向昔穀交代一些宗主的指示,就不陪你了!”紫簪男子上下打量了墨魁幾眼,點點頭說道。
那名消瘦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墨魁,一步跨到近前,低聲說了聲“我們走!”,隨後一甩袖袍,一片青蒙蒙的寬大柳葉浮在地麵之上,轉眼間化作一葉晶瑩剔透,綠芒閃爍的扁舟,男子看了看墨魁,便一步邁上扁舟,墨魁會意地跟了上去,下一刻,扁舟化作一道青芒徑自飛出大廳,穿過石廊直入雲霄,消失在天邊。
景似流水,人如沙蟻,望著靈舟外飛逝而去的景色,墨魁不由得吐了吐舌頭,這速度快得著實讓自己有些暈頭起來,不由得將身體縮回船內,看了看正身矗立在船頭,背對著自己的尹明府後,問道“師祖,青雲子師兄他怎麼樣了?”
“既然青雲子臨走前還惦記著你回殿,我就不當你是外人了,一年前,藥王殿界山跑出一條蛇魈,死了幾個藥王殿築基期弟子,本不是什麼大事,但半個月後,山門外忽然來了三個持著修真聯盟令牌的金丹期修士,揚言接到舉報在玄陽宗內發現妖孽,並打著除魔衛道的旗幟要進界山搜查,我們玄陽宗界山內禁製重重,險象環生,數百年來都無人敢涉足太深,當初我們的開宗祖師李元吉李師祖也隻是劃地千裏,在外山立了門戶,當年老祖宗曾留下祖訓,禁止宗內弟子涉足山界千裏之外,否則生死無論,所以宗內金丹期修士紛紛找借口搪塞避開,宗主不敢得罪聯盟,思前想後,最終將這個擔子落在了宗內第一藥采師青雲子的身上,他是少數幾個涉足過界山千裏之外的人之一,臨行前宗主答應了青雲子一些請求,其中之一便是把你要回丹陽殿,我雖不知其中隱情,但想必你是青雲子十分看重的人,這就是事情的始末。”尹明府徐徐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