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不大,隻是畝許大小,卻有數十丈深,潭邊明明綠意蔥蔥,花香鳥鳴,譚中卻終年寒氣襲人,冰冷刺骨,即便是青年這種異常強悍的身體,也不敢在水潭中待超過半個時辰,譚中生有一種墨綠色鱗片的怪魚,六尺左右的身體,卻長個一尺長的頭,一嘴鋒利的碎牙能夠輕鬆將落入譚中的東西磨碎,但這種怪魚隻吃靜止不動的東西,所以青年每次在譚中遊水,都不擔心遭到怪魚的攻擊。
青年輕鬆地提著一個兩丈長,手腕粗細的樹枝,前端沁入水中,巨猿則握著一根碗口粗細的樹幹,像模像樣地也將一端探入水中,學起青年的樣子。
“刷!”青年忽然手臂一晃,下一刻數條怪魚咬著樹枝末端被甩出水麵,隨後青年單手掐訣,一道風旋突起,將數條怪魚卷住,送到了岸邊。
“呼呼!”巨猿一見,立刻拋下手中樹幹,手舞足蹈地來到一條怪魚前,抓起一條便要往嘴裏塞,青年伸手一把搶回,同時訓斥道“貪吃鬼,等會!”,隨後一團龍眼大小的火球從掌心飛出,打在另一隻手中的樹枝上,樹枝立刻熊熊燃燒起來,接著青年又隔空禦物,像模像樣地做了一個火堆,將魚盡數扔了進去,不一會兒的功夫,鮮美的魚香便四溢開來。
巨猿提鼻子深深地一聞,頓時手舞足蹈地從火中抄起一條,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然後可憐巴巴地望著青年,指了指火堆中的烤魚。
“吃吧,吃吧,都是你的,黃寶,有時候我在想,既然我能想起這些東西,為什麼就想不起我是誰呢?每次我去問毒仙前輩,他都搪塞我說隻有家主知道我的來曆,但我自從醒過來後,就一直沒見過家主!”青年望著火堆,心不在焉地說道。
一見青年沒有吃魚的意思,巨猿立刻一手一條,津津有味地大嚼了起來,對青年的自言自語絲毫沒放在心上,一堆篝火,一個吃烤魚的巨猿,一個失去記憶的男子,構成了一副奇異的畫麵。
次日黎明,初陽破曉,青年緩緩從睡夢中醒來,不停地回憶著昨夜的夢,一個荒涼的石球上,一根長在地上的蠟燭,光芒黯淡,一條金色的小蛇拚命地護著蠟燭,一條白紋的黑色棍子靜靜地懸在蠟燭旁,一個圓鼎也湊在蠟燭旁,不停地喊著“要完了,要完了,要魔化了!”,一陣陣黑雲翻滾至蠟燭上空數十丈高的地方,陣陣非人的怪叫聲傳出,但每每席卷而下地撲向蠟燭時,總會被那條白紋黑棍擊潰。
“好奇怪的夢!鼎還會說話?回去問問毒仙前輩去!”青年自言自語著,拍了拍身旁呼呼大睡的巨猿,巨猿睡眼朦朧地翻起眼皮,看了看青年,揮揮手,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青年無奈地搖了搖頭,獨自一人向洞穴方向走去。
“藥鼎會說話?你確信你看到了?”毒仙老頭一邊研磨著青年昨天從毒香林中找到的褐色蘑菇,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啊,一個圓鼎大喊著,完了,完了,要魔化了!”青年手舞足蹈,鸚鵡學舌般地說道。
“什麼?魔化?”毒仙聞言頓時心頭一震,緩緩抬起頭來,盯著青年的眼睛看了許久,最後猛地一拍腦頂,痛心疾首地說道“哎呦!我怎麼把這事給忘得死死地”,說完,毒仙匆匆忙忙地走進藥房深處,在一個牆角處偷偷摸摸地弄了半天,最後返了回來,掏出一串手珠,遞給了青年,同時嘟囔地說道“快拿去,趕緊想辦法煉化了,當初家主吩咐過此事,但我光為了救你便耗盡了心血,居然把這事忘得死死地”
“銀色手珠?”青年接過手珠,很自然地戴在右手腕上,饒有興致地看個不停。
“用氣血刺激手珠,它自然就會釋放佛力融入你的體內,家主當初送你來的時候,便說你魔性很重,如果救活後,很容易便走火入魔,所以我特意在你的藥浴中加入了忘欲蓮”毒仙老頭說道。
“忘欲蓮?就是那個可以忘掉一切執念的變異靜心蓮?”青年忽然有些激動地說道。
“嗯,你當時昏迷不醒,身體殘破焦糊,體內更是亂得一塌糊塗,我不知道你的魔性倒地有多重,萬一治療過程中藥力激發了魔性,你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所以隻好下了雙倍的藥份,你體質超過常人,短短三個月身體便養好,但卻拖了半年時間才恢複意識,但最終還是失去了部分記憶”毒仙有些慚愧地嘟囔道。
“那既是說我來的時候,身上還是帶著信物的?”青年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問道。
“有倒是有,隻是沒有一件東西能夠證明你的身份,說實話,連我們家主都不知道你叫什麼,他老人家說隻因你身上帶著天機老人的信物,注定跟小姐有一段姻緣,不想草草地葬送了女兒的幸福,便將你交給了我!”毒仙有些不想提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