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她隻記得朱巧珍拉著李叔叔去了旁邊,周圍很吵,他們以為小冬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但小冬就是聽到了,在音樂聲的間隙,她聽到了。
“李哥,我女兒還是黃花大閨女,你可得手下留情一些...”
“李哥,你把借條還給我,人你立刻帶走。”
又走到了這個地鐵站,小冬悔死了,這就是心軟的代價?這就是母親要她幫的忙?安小冬打死也不會相信,自己的親生母親,竟然為了還高利貸的錢,把女兒清清白白的身體都給了人家糟蹋。
不管那人是不是李叔叔,她都被人糟蹋了...
她身上那唯一的五毛錢,至少換回了她的一些尊嚴吧,她可以有理由說服自己,昨晚發生的事情,並不全是媽媽所為。
沒有錢,這地鐵也坐不了,隻能步行回家,身體很是疲憊,可再疲憊,也得回家,不然,她沒有地方可去,至少那個家,是一片遮雨地,即使一點都不溫暖。
回到家,小冬大汗淋漓,又累又渴,看到安妮正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著冰,她真想嚐一口啊,看著更加覺得口渴了,雖然她知道冰淇淋並不解渴。
安妮見到她,冷眼白了她一眼,然後朝裏屋喊:“媽,安小包回來了!”
安妮一向都喊她安小包,因為她就像包子一樣,總是蜷縮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拿她出氣她連個屁都不會放。
文清芳從裏屋走出來,皺著眉頭說:“小冬,你去哪裏了?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不是跟你說了今天阿芬請假,家裏的衛生要你幫忙打掃一下嗎?你就這麼不情願?”
“不是的媽,我這就去打掃。”她不是一大早出去的,而是一夜沒回來。
安妮繼續吃著冰淇淋,悠哉地看著電視。
家裏的電話響了,安妮接起來,“喂...”她不屑地翻了翻眼皮,“安小包,你的電話!”
才拿起掃把的小冬又跑過來,“謝謝姐姐。”
安妮不耐煩地將電話遞給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別遮住電視。
小冬識趣地走到一邊,“喂,我是安小冬。”
“老大,你是安小包還是安小冬?”是同寢室的死黨雲朵,她學著安小冬軟軟弱弱的口氣問。
小冬在心裏咒罵了一頓,但還是輕聲說,“哦,雲朵啊,找我什麼事啊?”
雲朵是她初中高中的同學,上了大學還是同寢室,夠鐵的,她說:“小冬老大,你什麼時候來學校?我被網球社那貨打得落花流水,你一定要為我報仇啊!你一出馬,一準讓他們甘拜下風。”
小冬心裏一陣興奮,那可不,有她出馬沒有打不贏的比賽,可是,她嘴上還是弱弱地說:“恩,好啊,我忙完家裏的事就去學校了,就這樣,掛了,88。”
安妮不屑地說:“安小包,你怎麼說也上大學了,怎麼不買個手機啊?你是安家的女兒,連手機都沒有,像話麼?”
安小冬笑笑說:“嗬嗬,姐,我不需要...我打掃去了。”
“哼,賤人生的賤包子,就是擺不上台麵!”
安小冬拿著掃把的手一緊,她可聽清了安妮說的話,是啊,她承認她的媽媽不是一個好東西,爛賭,嗜酒,賺不幹淨的錢,當初她被送回安家,驗了DNA證明是安世達的親生女兒,安家才留下了她,可是,聽到別人嘴裏這麼說自己的媽媽,她心裏總不是個滋味!
小冬暗暗發誓,等我畢了業賺了錢,我再也不要跟你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