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樣的無奈謝如清很能感同身受,她合上本子,細想著下一步的安排。
人見人憐的表姑娘三日後依舊不能說話,可急壞了餘氏跟齊之遠,這母子倆一脈相承地吃謝如清賣可憐那一套,一個在後院大刀闊斧地查凶手,一個在外麵心急如焚遍尋良醫。
這日請早安,齊之遠跟王爺王妃求:“父親母親,宮中拿得出手的太醫都來瞧過了,均瞧不出什麼症候,兒子想著不如著人去尋神醫王充?”
餘氏心裏自然是沒意見,但是……她瞧了夫君一眼,果見其麵露難色。
神醫王充可不是尋常人能請來的,別說請,能不能找到他都兩說,宮中太後前兩年生病,動用了宮中暗衛舉國上下地找了小一年才把人請到宮裏請了個脈,沒等皇上也跟著湊個熱鬧請一方平安脈呢,神醫又跑了。
皇上太後尚且如此,祁陽王府就能有那麼大的麵子?何況謝如清一個無名無勢的小丫頭,雖然是招人喜歡,但並不足以令祁陽王賣這麼大的臉。
“你說得輕巧,你可有門路請?”祁陽王一盆涼水潑給了齊之遠,“再瞧幾日吧,太醫也說無甚症候,想來是無礙的。”
齊之遠果然萎頓,抱怨道:“也不知道這些太醫做什麼使的,看誰都沒毛病,有毛病的都治不了,若非如此,大哥當年也不至於瘸了!”
被點名的齊晏之動了動眉毛,在旁坐著未吱聲。祁陽王瞪了齊之遠一眼,“多大個人了說話口沒遮攔!你近日功課做得如何了,你兒子都快到了啟蒙年紀了,你莫非還想跟兒子一起上課!”
言外之意便是怪他隻顧兒女情長不顧學業家業,齊之遠讀書方麵是不大盡心,跟太子一起讀書,平日在一起吃喝玩樂居多,儼然是個紈絝子弟的好苗子。
“兒子讀呢,天天讀,這不是家裏出事了麼……”
“你少拿這當借口!”王爺恨鐵不成鋼地嗬斥了一通,“你陪太子讀書,且不論是否太子貪玩,他日皇上怪罪下來,隻會怪你們這些陪讀的把太子帶壞了,這點事都拎不清!”
王爺心裏著實是愁的,家中長子原是個讀書的好苗子,他本來對其寄予厚望,誰知沒得老天眷顧,齊晏之十歲那年騎馬摔斷了腿,從此就成了半個廢人。不得已隻好大力培養老二齊之遠,誰知這豎子爛泥扶不上牆,成日隻會吃喝玩樂,才不到二十,身邊竟有十幾個丫頭伺候!再瞧老大齊晏之那溫順聽話又一身正氣的樣子,王爺隻恨老天捉弄。
一番安請了一肚子火,王爺訓斥完了便拂袖而去。隨後餘氏私下對齊之遠道:“你也是,怎麼能那樣魯莽,如清一個丫頭,憑她如何也沒資格請神醫不是!”
聽餘氏這話意,竟是不打算盡心救治謝如清?齊之遠立刻不高興了,“母親,如清那麼好一個姑娘,您怎麼忍心讓她成個啞巴,再說將來她若……”他瞥了一眼旁邊的方慧,沒把話說全,“……不管如何,都要查清楚是誰害了她,若真是那瘟婦索命,我明日就將她墳踏平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餘氏恨不得給他一巴掌,“這些事不用你過問了,你去讀你的書去,好好讀聽見沒!”
齊之遠不情不願地應聲退下,打算繼續求太子找名醫。
方慧如何不知道齊之遠要說什麼,她暗道其天真,謝如清完完整整的時候能當世子妃,現在成了啞巴還做什麼夢,連王妃都已經要放棄了。
“你平日也多勸著他些。”餘氏有些不滿地對方慧說,“他眼下就你一個側妃,這些話你不說誰說,別指望整天甜言蜜語地慣他。”
方慧心不由衷地應了。
餘氏看她那樣就知道她沒聽進去,這會兒倒是有些想念當年方氏還在的時候,那姑娘雖然不入她的眼的,卻是敢說忠言的。
想到這裏她又想到那索命的傳言,起先她是信的,被打入冷宮的女人哪有不恨的,定然是知道如清將來要代替她才心有不甘,可後來理智讓她清醒,女人的世界裏哪有什麼怨魂索命,隻有害人的人罷了。
可查了這許久竟是毫無線索,當日如清落水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這如何查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