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績怎麼樣？”停下追逐的打鬧，喧囂慢慢劃下句號。與雷聲滾滾的共鳴，稀稀拉拉的小雨，密布陽台吹下的平行線。
“一次不如一次，別說海大了，三本現在都夠嗆了。”李雨霏起伏的聲音在劇烈奔跑打鬧中，休散著，喘過的粗氣。
“是不是太緊張了你？”靜靜看著從天空飄灑的雨點，滴答的落在青石板上。
“應該不是吧，以前也沒有這樣過啊，考了這麼久了？我現在就在懷疑，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考試了。”我和她，同樣看著陽台外，感受著陣陣涼風，拂過臉龐的錯覺。就那麼靜靜佇立。
“不會吧。如果不適合，那以前考試怎麼說？會不會想到高考決定以後一生的路，壓力太大了？要不然緩緩壓吧。”
“壓力太大麼？可能吧。”李雨霏遲疑的不確定，伴隨著雨滴落地的清脆。“怎麼減壓？”
“走。”輕輕拉過她的手，向著樓梯跑過去。多年後回想，我居然沒有感覺，一切就是那麼自然，好像就是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隻是，我忽略了，那時的我，懵懂而不知所措的時代裏。
“去哪？”
“去減壓啊。”
好理所應當的回答，問的等於沒問，答的等於沒答。
鍾情於下著迷蒙細雨的季節，雨線般輕撫麵孔，像極了溫暖中的一雙手。所有的燥熱與寒冷，在雨裏，漸漸平息。絲絲細涼，穿過衣領下留出的空白。精神在迷聾的混沌中，理清雜亂的線團，頭緒，一瞬間清晰。
操場上，走道旁，窗戶外，安靜的隻有雨的聲音。窗戶內，那曾屬於自己的喧囂，與肆意望著窗外，眼睛是羨慕的化身的少年。
“大哥，下雨呢？你是不是傻了？”李雨霏像看個白癡一樣看著我。
“切，小屁孩你懂什麼。隻有在這麼安靜的環境下，你才能忘記自己，才能忘掉給自己的壓力，才能真正疏散開心扉。”像是自我沉迷的樣子，我說著，自己給自己幻想安著的翅膀。
在李雨霏眼中，此時的我，就是一個傻子。
自然的拉著她的手，向著操場，在朦朦中，穿梭。
“楊子默，你是不是真的傻了？這雨下著呢？”尖聲刺耳從身後響起。
“先別吼，一會有你吼夠的時候。”轉頭解釋一句，繼續狂奔著。
原本近在咫尺的操場，在煙雨蒙蒙中，迷離渙散。距離忽近忽遠，好在也終於到了。萬籟俱寂的時刻，操場邊的垂楊柳，留下幹燥的保護色。從樹葉垂落地麵的雨水，肆意的積聚，準備湧向更廣闊的平地。
“一會，咱一塊兒在操場上跑，你想怎麼吼就怎麼吼，想怎麼哭就怎麼哭，想怎麼忘就怎麼忘，想怎樣就怎樣。當你把一切所有都發泄出來，然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壓力什麼的，去死吧。”鬆開緊握的手，說著我自以為良好的解壓方式。“我想不開的時候都是這樣做，可是沒這麼多的雨，也不可能出現這麼寂靜的情況，所以我都是在晚上，一圈圈放肆的嘶吼。蠻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