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穿好衣服打開房門,隻聽宋母微帶憂慮地問她:“怎麼回事?左言走了。”
左言?
宋晚風愣了一下,顧不得把頭發擦幹,連忙往樓下跑。宋母跟在身後輕呼:“你慢點,他已經走了。”
走了?宋晚風的腳剛剛踏上一樓的地方,就僵直在原地。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半晌低低的問:“他說什麼了嗎?”
“沒有,給你留了一封信。”宋父從書房出來,遞給她一個白色的信封。宋晚風猶豫著結過,轉身想走,又聽宋父在後麵說:“晚晚,感情的事情千萬不要拖遝,雖然你不想傷害別人,可是越拖著對方受到的傷害越大。喜歡不喜歡,你要好好的問問自己。”
宋晚風鼻子一酸,爸爸始終是了解自己的人,可是父女兩個人的性格差不多,都是那種沉默的人,所以他們的交流太少。
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宋晚風翻來覆去拿著信封看了半天,才鼓起勇氣拆開。剛勁有力的字,和左言的性格倒是很相像。
信的內容很少,寥寥幾行字:
晚晚,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你知道我愛你,因為愛所有心變得狹隘,容忍不了你的眼中有別人。
原本我想,我可以努力,可是現在才明白,愛情這東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努力也無用。在他麵前,你是你自己,在我麵前,你隻是個會說話的木偶……對不起,我不想看到你憂鬱著沉默,不想看你如寶珠蒙塵。我隻想看你放肆的哭,看你開心的笑,不用隱藏自己,做最真實的自己。
可惜,我連了解你的機會都沒有。我說過,我走不出來,所有我無法麵對麵的和你說這些,隻能留這封信。
可是你要知道,我要你幸福。
左言
左言……左言……對不起,你對我那麼好,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可是最後傷害你的人還是我!
宋晚風知道左言說的他是顧泠,隻是無奈的搖頭笑,她和他,大概,沒有可能了。他們,曾經唯一的一次機會,已經錯過了。
吃完晚飯回房間時,宋母還擔憂的跟在身後:“晚晚,你要是有事,就和爸爸媽媽說說啊。”宋晚風點頭,眼圈卻紅了,如果是十年前,她或許還有可能那麼做,可是現在……到底是時間給了他們枷鎖,讓彼此維係著那麼不遠不近的距離。
在小床上看了一會兒書,宋晚風想起來去看看手機,發現了好幾個未接電話,是顧泠的手機打過來的。他會找自己?有什麼事麼?
上午發泄之後的後果就是,他們兩個人都很尷尬。作為局外人的顧涼把情況說得很清楚,他們彼此反倒是蒙在其中。原來那封信是他寫的,那麼他受到的折磨恐怕不比自己少,他們都有那麼陰暗的過去,沒有辦法再給彼此問溫暖了吧。撥還是不撥,是個問題?宋晚風心裏在猶豫,手指卻已經按上了回撥鍵,等她醒悟過來的時候,那邊已經接通了。
“是晚晚嗎?我是顧涼哥哥。”沒想到接電話的是顧涼,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是我,剛剛,是你打的電話?”宋晚風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微微蹙眉。
“嗯,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因為上午淋雨,小泠的肺炎發了,還吐了血,剛剛拍了片子,醫生說肺部有陰影,懷疑是,腫瘤……”顧涼話到最後微帶哽咽,宋晚風一下子就怔住了,眼淚沒忍住,從眼眶傾湧而出。
“我早說讓他戒煙,他偏不聽。現在剛剛從醫院回來,還是我以前的房子,晚晚……你能來看看他嗎?”
“好。”宋晚風低低的應了一聲,連忙換起床衣服。她的心忽然跳得很急,那些發泄過的怨恨和憤怒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宋父宋母還是樓下看電視,見宋晚風這麼晚要出門,宋母想阻攔,不妨宋父止住了她,搖頭道:“讓她去吧。”
宋母無奈,看了丈夫一眼默然不語。
本來到顧涼家的路並不遠,可是宋晚風心急,便打的過去,隻花了幾分鍾的時間就到了。那小區的樓房比從前明顯陳舊許多,樓道裏堆著許多住家戶的雜物,昏暗的樓梯燈照出她惶惶不安的神情。
敲開顧涼家的門,便見顧泠冷著臉坐在沙發上,頭發淩亂。顧涼苦笑著把宋晚風讓進屋,一邊說道:“那個人,真跟孩子似的。不願意我打電話給你。”
“為什麼?”宋晚風問的是顧涼,眼睛卻盯著顧泠。後者目光微微躲閃,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就你喜歡大驚小怪,我沒事呢。”
“隨便你,我睡覺去了。”顧涼擼擼頭發,趿著拖鞋慢吞吞的進屋,走到門邊時偷偷衝宋晚風擠擠眼睛,宋晚風的臉莫名其妙地紅了,不明白顧涼擠眼睛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