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尋翻身下馬,輕輕撫摸著馬背,那馬發出一聲溫順的叫聲,顯然很享受主人的撫摸。
葉青尋輕輕地道:“好夥計,在這裏等著我吧。”
那馬像是聽明白了葉青尋的話,它先是甩了一下繁碩的鬃毛,而後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葉青尋點一點頭,一步步向著前方走去。葉青尋走得很慢,因為他知道走快走慢都是一樣的,神鋒門再沒有反抗的餘地。
近了一處巷子,一個白衣的男子出現在了葉青尋麵前,嘴裏略微有些喘氣。
男子正是穆千城,穆千城看著葉青尋,葉青尋也看著穆千城。
穆千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夜雨微呢?”
葉青尋冷笑一聲:“我活著,他當然是已經死了!”
穆千城麵色變得鐵青,身子不停發抖。
葉青尋看著這個穆千城,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本來他是瞧不起著穆千城的,因為這個人一路逃避,全然不為別人著想。但穆千城既然敢出現在自己麵前,那麼他倒還勉強稱得上是一條漢子。
穆千城已將劍拿到手中,葉青尋看著他的劍,:“你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殺人的。”
穆千城道:“找人!也可以殺人!”
葉青尋笑了:“但我本來就是來殺人的!目的不同!結局也不同!”然後他收斂笑意,語氣冰冷:“你要報仇的話就不應該出現在我麵前,你應該好好躲著,好好練劍!”
穆千城冷笑:“你要我像條狗一樣躲著嗎?”
葉青尋居然真的點了點頭:“對!就是像一條狗一樣!因為做條狗也比死了好!”
穆千城道:“你想我像那李天行一樣?”
葉青尋臉露詫異之色,然後一笑:“想不到你知道的還挺多。”
穆千城不再言語,因為他手中的劍就是最好的言語。葉青尋也是看著這把劍,道:“劍不錯,可惜劍從來都是在人手裏的,這件在你手裏,在我看來卻像是一截木棍。”
然後葉青尋拔出了間,一把再尋常不過的劍,劍身發灰黯淡無光,就算是稱之為鐵塊也不為過。
但就是這樣一把劍,震懾了江南十幾年,就是這樣一把劍讓無數人再不敢言劍。
穆千城沒有被這一劍震懾,因為對夜雨微的愧疚已讓他變得與以往完全不同。夜雨微的願望是在劍道上超過葉青尋,這願望現在也是穆千城此刻唯一的心願。
心願散,人亦散。
穆千城的氣息不斷攀升,葉青尋就那樣看著穆千城的狀態一步步走上巔峰。
他無懼,因為他是葉青尋!因為穆千城此刻的狀態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經達到。
不過如此,他又何必去在意?
穆千城的氣息穩定了下來,兩年時間的積累遊行,無數次夢裏揮手的劍法,好幾次父母唐禮的點撥,無數次浴火重生,現在的穆千城已將這一切爆發而出,他的狀態已達到了人生的最巔峰狀態,也許他以後再不會進入這樣的狀態了。
穆千城抬起手,揮出了第一劍。
這一劍取名武當。
這一劍是瘋狂的,但葉青尋抬手間就已將這一劍化解。
葉青尋皺了皺眉頭,顯然是對這一劍極其嫌棄。
空氣沉悶,葉青尋在等穆千城的下一劍。
烏雲漸起,風雨欲來。穆千城將劍在手中轉了一圈,然後又揮出了一劍。
這一劍取名長河。
這一劍有午後的閑暇和愜意,慵懶而活潑。
但葉青尋已是輕飄飄地落下,靜靜等待穆千城的下一劍。
下一劍很快飛來,這一劍名洛陽,是沉默而殺氣凜冽的,一劍之下,葉青尋已是退了兩步。
然後葉青尋的隨和消失了,穆千城這一劍已足夠入了他的眼。
穆千城深吸一口氣,三劍接連刺出。
這一式名青竹,這一劍是風吹下的偏偏帶著圓滑軌跡的竹葉。萬千竹葉隨風而來,葉青尋隨手揮出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