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鴛走開了,走到趙政看不見的地方了。他忽然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眸深深凝視著漓鴛背影消失的地方,猶如誓言一般的話語出口:“下次一定不會再輸給你這個小丫頭!”說完,麵色雖然依舊凝重,嘴角卻禁不住輕輕揚起。
漓鴛第二日將那套左手劍傳給了趙政之後,就心事重重的離去了。她這日心情很是低落,司馬季月又失蹤了。據說,他這次要出一趟遠門,少則半年,多則一年才能夠回來,如果不是怕傷害了一個兒童謙虛好學的精神就不去赴約了。不過這鬱悶卻在幾日後稍稍有些緩解,因為趙靈賦來了學苑,這讓她多少感到了一點慰藉。可是,即使如此也無法讓她不想心上人。
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麼呢?他走了,誰來教授秦語呢?雖然偌大一個學苑隻她與趙政兩個人學,但是也不能就這麼撒手不管呐,她是越想越鬱悶。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她趙漓鴛日日夜夜都想著司馬季月,想的肝腸寸斷,咋就從來都沒有夢見過一回呢?一室、一桌、一蠟燭,窗前有一女陷入沉思。
今日趙政告假沒來,她也就自我鬆懈一回,沒有練功,也沒有練琴,隻是安安靜靜的想了一天的司馬季月。除了一日三餐,基本上是從日出東方枯坐到夜深人靜。越想越鬱悶,越鬱悶就越無法入睡。二哥已經過來催了好幾次,她都以看琴譜敷衍過去。
“鴛兒。”窗口忽現一個幽靈般的人影,聲音雖然如一貫溫柔,但是卻隱隱帶了幾分怒火。
她眼皮一跳,即刻道:“二哥呀,你怎麼還沒睡,老這麼飄來飄去的對身體不好。”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一晚上,這人已經如鬼魅一般的出現過六次了。
趙淩賦嚴厲的說道:“這話好像應該是我說你才對,勤奮好學是沒錯的,但是搞的天好像要塌下來一樣就不對了!”
“我沒把天搞的塌下來呀。”漓鴛辯解,雖然外麵月黑風高,她也知道天還在。
“天既然沒塌,那就明天再看吧。”
“哦。”她低眉順眼,一副承認錯誤的乖巧模樣,雖然趙靈賦站在窗外看不見,但是她也一定要努力讓他感覺得到。
她歎了口氣,吹滅了蠟燭。三更已經過去一會兒了,如果再不熄燈,趙靈賦說不準要動刀動槍了。
“乖啦。”窗外的影子忽的一閃,不見了。
隻是,熄燈之後,她還是睡不著,司馬季月的鬼影子在眼前晃過來晃過去的,比亮著蠟燭時還難以成眠。她不睡了,索性靠著牆坐下數司馬季月。當她數了三千三百三十三隻司馬季月時,竟然靠著牆睡著了。
有部經典著作曾言:如果有人要罵你,絕不要還口;如果有人要打你,絕不要還手;如果有人用唾液噴你,絕對不要擦等它自幹。同理,如果有太陽要曬你屁屁,那就將屁屁撅高,讓它曬。這便是夜不能寐,輾轉反側的不良後果,第二日睡過頭猶還不知。日上三竿曬屁股,漓鴛還將自己的小屁股撅了撅,往陽光普照處挪了挪。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她正睡的迷迷糊糊時,小丫鬟岫塵破門而入,衝到她的床前。
“小姐,小姐,您醒醒!”岫塵焦急的叫著,使勁推她。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意識還朦朧著,喃喃道:“別吵,別吵,把燈滅了,睡覺!”
岫塵聞言,哭笑不得,說:“小姐,天已經亮了,快起來吧。你再不去,估計你家小帥哥就要被人扁了。”
什麼小帥哥被人扁,這丫頭吃錯藥了。不過,她還是從被窩裏露出頭來了,估計是終於覺察出那燈的光明度不對了。她努力睜開雙眼,瞪著岫塵,吼道:“什麼事情這麼慌張?你看你,被本小姐調教了這麼長時間,怎麼沒一點長進?這哪裏還有一點地方像是大戶人家的丫頭?”
岫塵顯然沒功夫與她糾結這個,結結巴巴的說:“那個叫做趙政的,在練武場上快要與人打起來了。那麼多人,打,打。”
阿政?打架?還那麼多人打他一個,那他豈不是要被打死好幾回?這還了得?
漓鴛一個鷂子翻身滾落下床,胡亂套上幾件衣服,襪子都沒來得及穿,屐著鞋,披頭散發就衝了出去。
“小姐,小姐,你怎麼能夠這樣出去?你這形象哪裏還有一點地方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好歹岫塵長了漓鴛幾歲,追上她不是問題,硬是按著她梳了兩個小辮子,勉強有個人樣了才放行。
漓鴛一邊跑,一邊心裏嘀咕開了。我的那個政哥哥呀,你怎麼就跟人杠上了呢?且不說這趙國與你國來說是虎狼之邦,這清華學苑裏的那些個達官貴人的子弟,哪一個是能讓人白白欺辱的?這事鬧大了不好,茲事體大,茲事體大呀。
漓鴛急急忙忙的奔過去,心裏想著此時的練武場上勢必人山人海圍成一團了。結果她衝過去一看,才知道岫塵那丫頭說的話水分有多大了。隻見四周一片肅靜,那些少爺們分成兩排子站好,清一色黑色長袍,神色清冷嚴峻,如臨大敵,同仇敵愾,她被這氣勢逼迫的禁不住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