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扔掉石頭,回頭就跑,一下子奔出去好遠,因為騎馬而生出的疲累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她覺得自己忒沒出息,不過就是聽了些零零碎碎的牆角,實在不必這麼驚慌失措,真是沒見過世麵。
可是,她覺得沒見過世麵也還是要跑,直到跑到一條小河邊,方才停了下來,因為過不去了。不過,停下來的動作太猛了,一個翠綠的東西從袖口滑出來,落到河岸靠近水邊的地方去了。
是司馬季月送給她的蝴蝶,第一心愛之物,那個東西可不能丟。她折了一根小樹枝,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往下滑,滑到不能再滑的地方了,便用小樹枝去夠那隻蝴蝶。但是,樹枝有點短了,夠不著。她暗暗罵了一聲,又往岸上爬,打算折一根超長的。
忽然岸邊傳來一聲驚呼,隨即一個人影便飛了過來,她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身體就被一個人抱住。那人急切的問她:“漓鴛,你在做什麼?沒事吧?”
漓鴛詫異的盯住司馬季月那張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俊臉,結結巴巴的問:“你,你,從何而來?”她語無倫次,這人好邪門!
他嘴角咧開,一笑傾城,邪邪說道:“我從岸邊來。”
她沒頭沒腦的問:“我怎麼沒看見?你到哪裏去了?方才我尋了你好長一段時間。”
司馬季月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訓斥道:“下回再看不見人,一定要在原地等!”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她上岸。漓鴛卻回頭慘叫一聲,那隻草蝴蝶就在她驀然回首間,隨波逐流去了。可憐那隻纖纖素手精心編織的蝴蝶呀,就這麼寂寞的流入曆史長河了。
司馬季月也跟著回頭去看,不解地問:“怎麼了?”
“蝴蝶,就是你送我的那隻蝴蝶!”漓鴛臉色慘白,一隻小手抓住河岸,另一隻小手伸出去老長,悲戚戚的晃來晃去。
司馬季月一把將她拉到身邊,淡淡說道:“不就是一隻蝴蝶麼,你若想要,明年再給你一個。”他忽然一陣奸笑,道:“太棒了,我正憂愁明年該送什麼樣的禮物是既不落俗套又惹人喜愛呢?”
她料不到他會說出這句話來,頓時覺得自己大大的失算了,早知道就在他麵前大張旗鼓地吹噓自家對於鑽石黃金的喜愛了。不過她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那便是司馬季月小氣的太有境界了,一年好不容易過那麼一次生日,簡簡單單一隻草蝴蝶就打發了。就算她再怎麼鼓吹對於珠寶黃金的熱愛,估計他也會無動於衷。
“這個給你。”司馬季月遞給她一個紙包。
她抖抖索索的接了過來,撲鼻的香味讓她熱淚盈眶,打開紙包抓了一塊就塞到嘴裏去。
“喝口水,慢點吃,不要噎著了。”司馬季月遞過來一個竹筒子。
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再不計較他先前的無故失蹤了。
半晌,司馬季月幽幽說道:“吃完了,帶你去一個地方。”
聽了這話,正吃得不亦樂乎的漓鴛渾身一哆嗦,咬了自己的舌頭,滿嘴鮮血淋漓,血絲順著嘴角流露,楚楚可憐。司馬季月連忙掏出手帕幫她擦,順手再拿水給她漱口。
“放心吧,接下來,我們要去的地方,驚喜連連。”司馬季月安慰著她。
漓鴛正在吃的一口糕堵在了嗓子眼裏,上不去下不來,直翻白眼。司馬季月連忙幫她捶了捶背,順氣,殷勤的喂她喝水,並且憐惜的摸著她的頭,說:“我是成年人,絕對不會撒謊騙小孩的!”
漓鴛一口水噴出來,噴了司馬季月滿頭滿臉。他沒話說了,黑著臉拿剛才的血帕子擦臉去了。
“說吧,我要怎樣表達,你才會相信我?”
漓鴛回身緊緊拽住他的衣角,無限深情的說:“我早已相信了你,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
“那剛才。”
“是因為我太激動了。”
司馬季月的嘴角抽搐兩下,還有一滴水沒擦幹淨,順著他這個動作滑落進雪白的脖子裏去了。他皺了皺眉頭,而後說了句讓漓鴛血脈噴張的話:“今天晚些再回去吧,有些事情必須要等到天黑才好做。”
司馬季月這次沒有騙漓鴛,帶她去的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坐著一張竹筏飄過河,來到了一個有山有水有房子的地方,是個很恬靜安詳的小村莊。天色漸漸暗下來,村子裏炊煙嫋嫋,香氣混合在晚風中飄飄渺渺。不過,這一路上,漓鴛的嘴都沒閑著,吃了很多零食,不僅一點不餓,反而撐的難受。
他們走到村子最南邊的一塊空地上,那裏蓋著三間石頭房子,看起來結實堅固的很,漓鴛瞅著那房子上沒有窗戶,暗自思忖著不知道裏頭會黑成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