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嬴政笑的明媚無比。
當他們來到大堂時卻發現那裏空無一人,尚舍瑟與公良燕不見了蹤影。二人彼此對視一眼,麵麵相覷的杵在牆邊。
“噝噝,噝噝。”忽然牆角傳來靈蛇的叫聲。
二人順著聲音尋去,那條靈蛇盤旋在黑漆漆的頂梁柱上,正在那裏朝著他倆擠眉弄眼。見他們看到了自己,便溜下柱子爬到先前幾個人坐的那張桌子邊上。漓鴛與嬴政跟著走了過去,靈蛇慢條斯理的探頭指了指靠外麵的那條桌子腿。漓鴛放下酒壇子蹲下身湊過去看,見那裏寫道:事出緊急,先行離開,望諒解。
漓鴛登時呆怔了,手捂著桌腿頹喪了半天都沒爬起來。尚舍瑟這個家夥,白白害她空歡喜一場。要不就別來,既然來了就待的長久些,好好的讓她籌謀一番,做什麼要將自家行蹤搞的這般飄忽。
“噝。”就在她懊惱之時,那條靈蛇飛一般滑出窗外,如同鬼魅一般隻見到一個細細長長的影子閃了幾閃,瞬間便消失在暗沉沉的夜色之中。
“喂!別走那麼急!”漓鴛立刻放棄了桌腿,緊跟著追過去,嚷道:“先告訴我師兄去了哪裏再走!”一邊說著一邊就翻出了窗戶,可是等到她追出去,哪裏還有靈蛇的影子。四下裏靜悄悄一片,連細微的風聲都沒有一絲絲。她側耳凝聽了好久,也沒有聽見一點與靈蛇有關的動靜。
嬴政也追了出來,快步走至她身後,悶悶的問道:“你找你師兄有事嗎?”
她憤憤的答道:“當然有。”
“公事還是私事?”
她沒好氣的說道:“當然是私事!”她與尚舍瑟能夠有公事嘛。心中越想越氣,又聯想到自己未來的悲慘命運,這一腔沒處發的怨氣怒氣自然就發泄在了罪魁禍首的身上。她暴躁的跺了跺腳,朝著嬴政吼道:“都怨你!都是你!都怪你!”要不是他瞎掰個女傅的名頭給她,朝雲即使嫁到南天門也八竿子打不著她的頭發絲。
嬴政臉色不怎麼好看了,語氣略微帶了點怒火,道:“我怎麼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你還在怪我當年芙蓉山莊。”他突然住了口,做出倒吸一口冷氣狀,詫異的看著她的頭頂,說道:“你頭上什麼時候多了一枝碧玉簪子?”
哪裏來的碧玉簪!漓鴛伸手去摸頭。
“噝噝。”碧玉簪忽然口吐蛇語,衝著嬴政頑皮的吐了吐舌頭,嗖一聲飛進了客棧。
漓鴛心頭濃烈烈的火起,使出她那出神入化的逍遙遊閃了過去,一邊大罵道:“死蛇,竟然敢耍我!過份呀!”
嬴政看著一人一蛇的互動場景,分外中肯的評價道:“的確,這簪子栩栩如生的太過分了些。”
靈蛇趴到先前那張桌子的另一條腿處,不過這一回它沒有稍作停留,趁著漓鴛未至跟前便逃了。估計是怕被逮住當場煲了湯,或者做了蛇肉串。漓鴛顧不上理會那畜生,趕緊去看桌腿,那處也有一行小字,寫道:若有事,齊福客棧尋我。
漓鴛抱著桌腿,喜極而泣,喃喃道:“師兄呀。”一時之間興奮的魔障了,兀自嘟囔半天,隻得這三個字。
嬴政鐵青著臉立在一旁,耐著性子等她念完,哪曉得她念了一遍又一遍,跟招魂似的,就是沒個完。待她念到第二十遍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皺眉道:“你在這哭什麼喪,你師兄又沒死!”
她陡然停了口,因為發覺腳蹲的有些麻了,再不站起來將會麻的更嚴重,遂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歪歪斜斜的靠在那裏跺腳。
嬴政卻不知道這個緣故,以為她是在用一種極為別致的方法對他表示抗議,心頭的那股業火登時往上竄了幾竄,惱怒的喝道:“有什麼話你說呀,光跺腳有什麼意思?”見她不僅不理睬反而將腳跺的更響,並且一臉便秘樣,心下疑惑,情不自禁軟了聲線,問:“你怎麼了?”忽然便想到了原因,臉色頓時一掃晦暗陰霾,走過去拉她,說道:“活該,誰叫你蹲那麼長時間!”頓了頓又道:“剛才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這個樣子麼。五年前若不是我攪和了你們兩個的定親大會,說不定你和他早就……”他閉了閉眼沒能夠說下去,轉而換了一種試探的語氣,道:“假若你師兄現時還對你有意,你是否……”
她一邊跺腳一邊憤恨的狠狠一拍桌子,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你胡說什麼呐!”肢體此時恰好恢複了正常感覺,她便立定在桌子邊上,看著他嚴肅的說道:“我可以鄭重的告訴你,別說我與師兄彼此都無感情,就算我們二人兩情相悅,也再無可能。”
嬴政不解,問:“為什麼?”
她幽幽歎道:“師兄都已經有了師嫂,我做什麼還要再橫插一腳!當務之急,是要與師兄保持一段合理的距離方為上策。”見嬴政似是沒聽懂一般,便伸出手去搭在他肩膀上,頗為善解人意的說道:“我知道要你理解這個是很有些難度的。目前你國正如火如荼的時興一夫多妻製,而你恰是此製度的積極推行者與樂於奉行者。”頓了頓,在心裏稍微斟酌一番詞句,道:“不過,此製度與我的愛情觀與婚姻觀恰巧相悖,而我恰巧又沒有入鄉隨俗的覺悟。想想看,這世上的男人又不是全都死光了,做什麼非要找個二手的呢?因此,與一女乃至眾多女共事一夫那樣的荒唐無聊事情,我是堅決不會做的!”她看向嬴政霧氣蒙蒙的那一雙大眼睛,問道:“你的明白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