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獷男躺在擔架上,一邊撓著癢癢,一邊有氣無力的搖搖頭,道:“追,前麵不遠處就是幽華穀,他們跑不了!”
藍衣首領得了這個命令,不再說什麼,指揮屬下追過去。
粗獷男本身不是什麼好貨,讓他受受罪,漓鴛一點都不感到愧疚。但是對於他們這幫人,她非常不想招惹。她是很想將解藥立刻就給他們的,無奈荷子製作的癢癢藥有好幾種,她並不知道朝雲用的是哪一種,需要什麼解藥。而且百毒衣上的解藥那麼多,這種危急關頭,如何能夠靜下心來找出正確的解藥呢?她很煩躁,瞪著自家那個惹事逃跑雙第一的徒弟,忍不住出聲責備道:“朝雲呐,你就不會下些溫和點的毒嗎?讓他拉拉肚子,睡睡覺就行了?做什麼要讓他癢的死去活來呢?這下好了,害的我們如同一群喪家之犬般被人家緊追在屁股後麵!”
朝雲氣喘籲籲,極為艱難的答道:“師父呀,我哪裏知道那個藥會讓人癢成這樣?先前的兩個都是一毒就睡了,溫和的不得了。誰知道輪到他的那一包竟然是如此厲害的癢癢藥呢?”
“什麼?”她肝膽俱裂,不可置信的道:“不要說你還沒弄明白是什麼毒就下出去了。”她早該想到這一點的,依照朝雲的性子這種事情的確是做得出來的,但是她仍舊抱有一絲僥幸心理,畢竟事關毒物,開不得玩笑,就算是朝雲也該不會胡來。
朝雲頓時麵紅耳赤,很是不好意思的看著她,怯生生的道:“情況太危急,哪裏顧得上那麼多?”
老天呐,果真如此!她慘然色變,低低的咆哮道:“你這是草菅人命,你知不知道?身為下毒者怎麼能夠沒有一點毒品呢?真是喪盡天良,慘無人道,滅絕人寰。”
朝雲從來都沒被人這般說過,乍然聽到這些內心有所觸動,很感汗顏,又加上一直處於奔跑狀態,額頭的汗珠一個接著一個的冒出來,慢慢的順著臉頰往下滑落。她覺得不舒服想要伸手擦一擦,但因為兩隻胳膊都被人拽住騰不出手來,於是便將頭低下去想要靠在衣服上蹭蹭。隻是在被迫奔跑中想要完成這個動作難度委實太大,她努力了好幾回都沒成功。然而她生來固執,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就絕不會輕易放棄,因而鍥而不舍的以麵頰去夠衣服。
正在發泄滿腔怒火,喋喋不休說個不停的漓鴛見她如此還以為她已經被自己說的抬不起頭來了,立刻止了咆哮,聲音變的稍微緩和些道:“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嗎?你要是早一些知道不好意思該有多好!現在垂頭喪氣的有什麼用呢?”
朝雲以麵蹭衣的目的在努力了多次仍舊未果的情況下,見漓鴛還在說,終於失去了耐性,哭喪著臉道:“師父,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嗎?你為什麼不快些將解藥扔給他們呢?你早一些將解藥給他們,他們不就不追了嗎?”
漓鴛狠狠瞪她一眼,道:“你說的倒是輕鬆,依我看與其將解藥交出去,還不如將你給交出去!”
朝雲立刻噤聲,無條件的偃旗息鼓了。雖然麵上汗水橫流,卻是再也沒有多餘的精力以麵蹭衣,一心一意的垂頭喪氣去了。
漓鴛又瞪了一眼這個不成器的徒弟,心中很是憤然。這個撞禍精,竟然還搞不懂狀況。從粗獷男癢的那個樣子,可以看出那個癢癢藥的瘙癢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他們之間仇怨算是正式結下了,此刻就算將解藥交出去,他也不會放過他們,必然是要報那一癢之仇的。既然如此還不如讓那毒繼續在他身上好好的發作發作,讓他癢的死去活來的更加徹底一些再說。反正也死不了人,頂多會抓抓撓撓的,倘若一不小心使的力道大了抓破了皮有損於身體表麵積的美觀程度而已。不過,他一個野性美男要一身潔白無瑕的嬌嫩皮膚做什麼,身上多一些疤痕正好可以在原來的基礎上更加增添一些野性美,這非常符合他的氣質。不過,她有些慶幸,朝雲下的幸虧隻是癢癢毒,倘若是致人於死命的毒該怎麼辦?說實話,粗獷男死了也未必可惜,隻是他一旦死了,這梁子就結的大了,她的後半生怕是都要活在躲避仇殺的日子裏了。為了避免這類事情發生,她毫不客氣的將朝雲手頭的熙齒與毒荷包統統沒收了。
朝雲眼巴巴的瞅著森寒鋒利的熙齒,眸子裏閃爍著期盼的光芒,可憐兮兮的道:“師父,沒有毒品我是知道的,可是難道我連刀品也沒有了嗎?”
漓鴛一邊收著熙齒與荷包,一邊鄭重的說道:“是的,你的以上二品已經統統沒了。”隨後伸出手去摸了摸她腰間的金鈴,陰森森的說道:“現如今,你隻剩下這個鈴鐺品了,不過這隻是暫時的。再給你玩兩天,到時候記得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