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詭七七(1 / 2)

“寧彩。”杜好成並沒有繼續和我爭辯,而是拉開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請我先出去。

我們離開的時候,差點兒被半途返回的於行發現。

於行走路無聲,如同鬼魅。

幸虧杜好成警覺性強,在於行從樓梯踏上走廊的一瞬間,將我扯進了旁邊的雜物間。

杜好成與我的距離,近到極點。

我被他緊緊壓在牆壁上,鼻間充斥的是一股清淡的消毒水味道。

他衣物上的味道。

杜好成“噓”了一聲,將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上。他抵的並不用力,但我卻有種被錐子刺抵頭皮的緊張感覺。生命像是懸於一線,隨時會被他下巴化作的錐子刺穿。

這並不是我與他第一次零距離接觸。

在好思佳的時候,他常喜歡用擁抱作為對我的安撫,催眠前,催眠後,電療前,我虛脫到極點的電療後等等。

他擅長利用擁抱。也許,他也在渴望著擁抱。

於行匆匆回來,又匆匆離開。

但,不管他折返,還是離開,我都沒有聽見任何的腳步聲。

這應該是因為他習慣性的踮著腳走路,加上軟膠鞋底的阻力,致使聲音降到最低。除非有野獸一樣靈敏的耳朵,否則極難聽到他的腳步聲。

至少,我聽不到。

但杜好成可以。

他總是能輕易刷新我對他的認知。

杜好成就像是一個多線頭的線團,沿著一條線,朝裏找,讓我以為已經挖掘到了他的全部。但一轉眼,更多的線頭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永遠都無法看透他,所以,我永遠無法戰勝他。

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杜好成像是吉卜賽巫師,隻看著我的耳朵,就能知道我在想些什麼。他對我說:“你永遠都不需要防備我,寧彩。”

我截斷他下麵想要說的話,“因為你存了我並不想要的東西,在我腦袋裏,所以我們就是自己人了,對嗎?”

杜好成笑著說:“你這麼理解,也可以。”

他伸出手,探向我的臉。

我朝後一撤,後腦勺抵在了車窗上,避開他用來安撫我情緒的撫摸。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選擇我?”我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杜好成回答:“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可以幫助我。”

他抽出一隻手,指著自己的眼睛,然後隔空點點我的眼睛,“你的眼睛,帶給我這種訊息。你從小受寵愛長大,你的父母給了你一座寶藏,一座精神上的巨大寶藏。那個寶藏,讓你即使受到挫折,也不會因此而消極。我並不貪婪,寧彩,我不會想要分取你的那座寶藏。我隻是想讓你幫我在你的寶藏裏,保存一些東西。那些東西,你並不會感受到它的存在,但卻能讓我輕鬆生活下去。”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我想到了我做的那個夢。

想到夢裏那些惡心的,恐懼的,超出我所承受底線的事情。

我換位思考著,如果經曆這些的是我,我會怎麼樣?我很可能會成為於行,成為一個多重人格的冷血殺手。亦或者,我連於行都成不了,早早的結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