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後。
周三傍晚。
任酮從下麵信箱拿了三封信上來,全是寄給我的。
同城信件,同一時間寄過來的。
拿到信的時候,我很疑惑。誰那麼有閑情逸致,竟然給我寫信,而且還寄到了任酮這裏。
難道是惡作劇?
我懷疑是惡作劇,因為沒幾個人知道我在任酮這裏。知道的那幾個,也不會寫信給我,有事兒直接打電話就行了。腦子正常的,絕對不會費那拐彎抹角的功夫,不打電話卻寫信。
任酮站在一邊,等著我拆信。
信封白白淨淨,表皮除了暗藍色的小郵票,我的名字和任酮家地址,別的什麼都沒有。
我將三封信合在一塊兒,拿裁紙刀對著一邊用力一拉,將它們同時開了封。
最上頭那封信裏麵,有一張白紙,白紙上什麼字兒都沒有。白紙對折,中間夾了兩根暗紅色的雞毛。看雞毛的長度,應該是翅膀頭兒那幾根,或者尾巴根上那幾根。
我捏著雞毛根,嗅了嗅雞毛上麵的味兒。雞毛上一股子暗沉沉的血腥味,應該是白毛浸血之後,放到陰涼地方晾幹,然後才夾進了白紙裏。
“用血染的。”我將雞毛放到白紙上,看向任酮。
任酮微微皺著眉頭,捏起一根雞毛,緩慢轉動,觀察著。
第二封信裏,是一張用黑色鉛筆畫滿亂七八糟線條的a4紙,紙對折後,然後對角對折,折成了三角形。
我從各個角度對著那畫滿亂七八糟線條的紙看,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裏麵隱匿著什麼信息。
將這張紙放下來,我準備放下第二個信封,卻發現裏麵還有個小東西。
朝信封裏吹口氣,我將裏麵的小東西倒在紙上。
小東西,是一塊指甲,小手指上的指甲。指甲有半厘米長,斷裂麵厚薄不均,應該是從手指頭上硬生生撕下來的。
寄信人清洗過這塊指甲,所以指甲上有股淡淡的清潔劑味道。
任酮用雞毛的一頭,挑動了一下指甲,然後用眼神示意我打開第三封信。
第三封,裏麵有三張紙。
第一張紙,用血寫滿了咒罵的話,肮髒而又下流。
第二張紙,上麵貼滿了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小字,組合出了無數咒罵的語句,全是針對放蕩女人的。
第三張紙,上麵是打印出來的字,全是詛咒的話。裏麵打出了我的名字,說我是個放蕩無恥的女人,應該被吊死在貞節牌坊上,應該被浸豬籠,等等。
這信來的莫名其妙,這詛咒更是莫名其妙。
尤其上麵針對我放蕩的那些詛咒,簡直是無稽之談。
我根本就沒放蕩過。
確切的說,我是有放蕩的心,但是沒放蕩的配合人。任酮就像是上世紀外國禁欲教士一樣,我再怎麼放也蕩不動他。任我東南西北放風,他紋絲不動。
在大腦裏快速想了一圈我認識的人,敲敲茶幾,我下結論,“這事兒十有八九是你的老情人苗如蘭幹的。她現在精神不正常,肯定把我當成勾引你的狐狸精了。”
任酮拿起第三封信裏的三張紙,仔仔細細對比觀察著。